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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显得苍老、疲惫,像一只垂垂暮年的狮子,而蒋之琮踌躇满志、蓄势待发,面对这对比,阮为钦不能不感觉到警惕与恐惧。

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先总统一手提拔上来的,一路扶摇直上,当时年纪轻轻就成了参军处的一等参谋官,还同时兼任护军使。

这样一个与自己不合的人,备受先总统青睐,又极具才能,阮为钦不能不忌惮。

这么想着,阮为钦捧着茶盏的手一紧,面上却笑呵呵道:“贤侄自从去了青城,倒是很少来总统府了,平日里也该多走动走动,免得生疏了。”

陆疾容面色不改,心里冷笑一声。

他自然不会以为阮为钦是转了性子来热切拉拢他来了,且不提他们俩素日的恩怨,就连现在,阮为钦邀请他下棋,旁边都戒备森严地站着几个护卫,防备之心溢于言表。

不过阮为钦换了一副面孔也不稀奇,彼时海城水患不绝,西城那边又在内斗,中央下拨的款项迟迟不见踪影,百姓民怨沸腾、各地蠢蠢欲动,若是换届选举,阮为钦这总统之位铁定保不住,说不定在任期内就要遭到弹劾,想必他是焦头烂额,此刻拉拢各地权贵的念头更为强烈,甚至能腆着脸到自己头上。

等两人假惺惺地寒暄完毕,蒋之琮随意寻了个借口独自前往大会堂议场,并和姗姗来迟的郑先生一道坐定会席前列,等大会开始后老神在在地撑着下巴听着那些官员上前述职报告,过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低头看了看消息。

通讯机里铺天盖地都是沈悫发来的消息,算算时间是从上车就开始发了,消息的情绪从担心被蒋之琮发现的忧愁恐惧到知道他不在家的高兴兴奋,一共发了一百多条。

蒋之琮被他那兴奋的情绪感染了,挑起唇角笑了笑,笑完之后他又有点咬牙:知道他不在家这么高兴,真是小没良心的。

第58章 105-106

105

沈悫甫一回蒋宅,第二天青瓷就来看他了。

青瓷最近胖了些,脸团圆圆的,烫了个时下最流行的鬈发,两鬓梳得紧绷绷的,上面油光锃亮,是搽了桂花头油。

两人欣喜地寒暄了片刻,随后青瓷逐渐面露难色,沈悫立刻会意,找了个理由支走了旁边留意看着他们的女佣。

待女佣走后,青瓷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爹已经可以去中城了。”

沈悫微微睁大眼睛。

“你爹照吩咐替那高官在做橡胶生意,那人也答应在中城保沈家……”青瓷说完这句话微微哽了一下,抬手用帕子捂住嘴,愈发轻声道,“到时候老爷便和我一同去了,老爷说,过些时日便来接你。”

沈悫一阵恍惚,第一个反应是不可相信,他一直觉得蒋之琮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在他厌倦之前,自己都不能逃脱,此刻乍见黎明曙光,简直无法相信,唯恐往前走一步就掉下陷阱。

那边青瓷还在低声继续说着:“等过个十天半月,我们在那处安顿好了,就半夜一辆小车偷偷把你接走。到时候若是蒋爷发觉震怒,老爷也只能去叨扰那大官人,只是若要叨扰,局势肯定对人对己都不太好,而且人要是亏欠旁人恩情,心里必然不好受……雀儿,你上一次同我说,蒋爷似是厌倦了你,可是真的?”

沈悫怔了怔,慢慢地点了点头。

青瓷大喘了口气,连道阿弥陀佛,又低头抹泪道:“那便好、那便好,如此这般,只希望蒋爷大发善心,能放过你……好让我们一家子团聚……”

沈悫咬着唇沉默不语,他心神不宁地替姨娘擦泪,又安慰了她一会,最后才送姨娘离开。

青瓷带来的这个消息让他又惊又喜又忧心,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终于到了要逃离的时候了,那么现在摆在他面前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他应该如何说服陆疾容,与他一起离开?

106

心事重重的沈悫打开了通讯机的消息页面。

他昨天给陆疾容发了一堆消息,陆疾容一条没回。

沈悫气得眼睛鼓成鱼眼睛,他恨恨地想:这人忙什么呢!都不理他……难不成打工连晚上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还是压根就不重视他、不想回复他?

蒋之琮当然不是不想回沈悫,他实在是被一堆烦事缠身,被折磨得不能脱身。

先是阮为钦令人在常议会上假模假样地提出议案,要把他重新调回中央参军处,蒋之琮给推掉了,他又不傻,参军处现在是阮为钦的天下,他去了实在不明智。

然后是,原本昨天会议结束他是准备和郑先生等人秘密商谈的,又被一位官员拉去会食,以自己的身份还不好驳他,只能面无表情地跟着去了,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多才回到住宿酒店,商谈会议就挪到了第二日。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会议牵头人宋总长敲定了说在船上开会,那船飘飘荡荡地行使在护城河上,非常颠簸,但也没办法,为了躲避阮为钦的耳目、避免聚众集会的嫌疑,他们只能如此行事了。

郑先生提前租了船,船夫是不上船的,缺一个摇船的,而林委员长会摇船,因此乐颠颠地主动请缨、跑到前面去摇船了。

“……”蒋之琮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远去的林委员长,觉得这老头笑容未免太过灿烂,简直摆明了就是不想开会。但他心里不知为何也有点微妙的羡慕,头一次痛恨自己没学那驱船的本领。

会议事项进行到中途,蒋之琮的电话响了,他的电话从来不响,除非是沈悫打来的,而沈悫甚少给他打电话,无论是给“陆疾容”还是给“蒋之琮”。

于是他出去接了。

那边接通以后,沈悫皱了皱眉,问道:“你这边怎么这么吵闹?还有水声?”

蒋之琮面不改色:“在码头给人搬货呢。”

沈悫立刻心疼了,要他多多注意休息,还问他现在是不是很忙、自己先不打扰他了,蒋之琮立马道“不忙”,让他有事情便说。

闻言沈悫踌躇了半晌,还是吞吞吐吐地开口了:“陆疾容,我过一阵子要去中城了,你要跟我一起走。”

蒋之琮的手陡然握紧,他慢慢道:“……什么?”

说话间远处的鸽子呼啸而过,河上正好驶过了一搜巨大的船,船身传来的嘈杂声音盖过了电话那头沈悫的声音。

等嘈杂过去,沈悫的话语才重新传入蒋之琮的耳朵里。

“……所以,我要离开蒋之琮,前去中城,陆疾容,你必须和我一起走。”

“……”蒋之琮略闭了闭眼睛,语气冷淡道,“这事,等回去再说吧。”

沈悫敏感地察觉到了陆疾容语气的变化,他小心道:“你是不想和我走么?”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沈悫有点难过,他强笑道:“疾容,你若是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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