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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据说扔得高的人福气会好。

又走了一段路,沈悫不远不近地模糊见着前头排着大约十多个人,都在排队等候出城,便轻吁了一口气,抱着怀里东西一步步挪到城门队伍最末。

这个点出城的人并不多,大都是一早出去到隔壁城进货或者占地卖物,沈悫前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裹着头巾、穿着件半旧褂子,佝偻着背推着一辆板车,板车上齐齐整整摆了几个大布包。

沈悫极快地瞥了眼队伍的长短,又收回目光,专心致志地等着。

不过片刻,后面忽而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沈悫转头一看,只见三三两两跑过来一群军装打扮的兵士,在城门处围了一圈,皆手持枪支、严阵以待。

沈悫唬了一跳,第一意识以为是蒋之琮来捉他了,几乎是立时想转身就走,却在同一时刻听见前头的老妇人低啐了一声:“怎么这个点儿,城中护军使还来查人!”

她前头的人转过头来,压低声音:“这下少不得要花点钱打点这些大兵了。”

老妇人摇头道:“哪有这样放屁的事情,辛辛苦苦统共就赚这么几个角子,全给他们打点去胡吃酒了,我不干这种事,还不如绕点路去南城门,就是远些,也省得花这么些个钱。”

前头的有些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三三两两地回过头、调转车子,似乎准备离开。

沈悫还留在原地。

来的不是蒋之琮的人,是青城护军使底下辖管的兵士,听那老妇人的意思,似乎是来查人的。

沈悫怀孕闹情绪的那些日子里喜欢看报,对青城官员大览也知道一二,那现任青城护军使便是何崇,而既然是何崇,自然就不可能是来逮他的,他也无需要走,大不了到时候多破费几个子儿,让他们放他走了,也就罢了。

只是沈悫心里有点儿奇怪,为什么何崇会出现在这儿?

第104章 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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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也有几个人和车,显然也是不乐意绕远路的。

兵士却令他们一个个站定都不准走,还一一喝住了那几个想去南城门的。

众人牢骚满腹地留了下来,银发老妇人嘟嘟囔囔满脸不情愿地重新回到了沈悫的前面。

沈悫仍在队伍末端,他心里觉得纳闷,便悄悄地伸长脖子往前面看了一看,认出了站最前面那个穿黑色军大衣的,便是何崇。

何崇生得苍白俊秀,眼角唇角都微微弯着笑意,看起来笑眯眯的,正用带了黑手套的手不住地摩挲着一根红木手杖。

沈悫觉得他长得好像一只尖嘴狐狸。

“尖嘴狐狸”此刻正眯着眼左右巡视着什么,仿佛在找什么人,他目光先锁定在了沈悫的脸上,沈悫愣神地和他对上了视线,他看了半刻沈悫,然后迅速移开了目光。

沈悫:“?”

何崇没见过他,他倒不是特别担心他认得出自己。

兵士开始一个个查人,查走一个放走一个,等查到快末尾的时候,却在一辆车上卡了壳,那车夫硬说这客人见不得风,不能拉篷子,但检查的兵士可管不得这个,恶声恶气地要他打开,还威胁问他是不是想吃枪子儿。

何崇眯着眼慢悠悠地向争端地走过去。

那车夫原本低声下气地在和人作着揖,但当他发现何崇在往他这走的时候,忽然变了脸色,一提车辕,调转车头,转身就要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何崇一皱眉,侧过头暴喝了一声:“沈三贵!”

话音未落,紧挨着何崇的一个兵士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得令冲了出去,同时冲出去的还有一枚子弹,随着砰地一声枪响,那枪子儿比人还快,极速地没进了那逃跑车夫的左腿里。

那车夫踉跄了一下,撒开车辕,半跪着倒在了地上。

“砰!”竟是又补了一枪。

“……”

死一般的寂静,浓烈的硫磺味弥散了开来。

沈悫瞪直了眼,张口就想惊叫,但他前边的老妇人比他更快,抢先“嗷”地一声洪声尖叫起来,像在耳边打了个炸雷:“杀……杀人了!官兵杀人了啊!”

这一声就像号角,那些个呆若木鸡等着审查的人迅速回过神来,几乎是鸟作兽散,连滚带爬地疾驰奔走,有些人甚至连车也不要了,跌跌撞撞地就往回冲。

沈悫怀里的大板砖都抱不住了,他哆嗦着往旁边的林荫处躲,把自己的小身板藏在树后头,手也抖,胳膊也抖。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为什么,何崇为什么会突然下令杀人?

容不得他多想,沈悫眼睁睁地看着何崇慢慢地走近了那辆带蓬人力车,在他快走到了的时候,那篷子刷拉一声,猛地被里面的人一把拉了开来,同时出来的还有一把正对着何崇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何崇。

持枪者正是何景然。

何景然面目沉静地看着何崇,手里举着枪,淡道:“何崇,让人给他治,我和你走。”

沈悫在暗处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他瞪圆了眼珠子,下意识紧紧捂住了嘴。

何崇的目光一寸寸地肆无忌惮地滑过何景然的脸,然后落到他的肚子上,最后露出了一个狎昵的笑容,他似乎对那枪口丝毫不惧,只踱步缓缓向前,随着他的步伐,后面虎视眈眈的官兵也跟着围了过来。

何景然深吸一口气,把那枪口更举得向前了些:“你别过来!”

何崇扫了眼那把枪,轻笑道:“M1934?谁给你的M1934?是老四还是瘦猴?”说着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忽转轻佻和阴狠,“都这样了还能勾引得人为你筹谋,果然婊子就是婊子……”

何景然颤了颤手,他的左手指死死扣在那扳机上,他其实早已经被何崇羞辱得麻木了,但大庭广众之下被轻蔑谩骂,他还是会觉得耻辱。

不过现在这又有什么呢,他之前又不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进入过。

他觉得肚子开始发涨坠疼,连带着太阳穴的一根筋也在抽抽地疼痛,他听见了旁边车夫的痛苦呻吟,他死死咬着唇,一横心,调转了枪口,对准了自己。

原本气定神闲的何崇脸色陡然一变。

何景然忍痛咬牙看向他,不断地抖着手,颤声重复道:“给他治……”

何崇动了动嘴唇,紧紧皱着眉没有说话。

何景然脸色惨白地举着枪和他对峙,忽而动作一滞,只觉从小腹传来一阵绞痛。

他觉得自己的下体似乎在不断地涌出液体。

他是怎么了……

脑子开始发昏,视线开始模糊,嘴唇被咬得泛白,周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溢了出来,他勉强支撑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了何崇冷冷的一声:“抬担架。”

何景然心头一松,但下一秒却更紧紧握住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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