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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便厉声打断了她:“够了,你是什么?眼界,她是什么?眼界?芽春姑姑最近生了病,内务府就挑进来这种人。她日后是要掌管天下的,就算此时思?虑不周,也自有皇伯父和太傅教导,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少年便转过?身,吩咐自己身旁的内侍:“你去看顾钰儿,再去知会喜颜公公一声,说本王让内务府换人伺候钰儿了。”
内侍领命应下,转身朝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
一个不及腿长的小豆丁轻车熟路地跑到了御书房前,甚至不用通报,直直地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进去了。
“父皇!父皇!”
她一边喊着一边跑进里?间,待进去瞧见书案前还立着两个大臣的身影时,立刻停下步子,板板正正地行到书案前,朝坐在?上首的男人行了一礼:“儿臣见过?父皇。”
顿了顿,又行到侍立的两位大臣面?前,作了个揖:“首辅大人、尚书大人。”
两位大臣忙回?了礼,便见小丫头直起了身子,朝一旁退了半步。
虽然她行礼行得极为到位,但?额角上流下的汗滴还是表明了,刚刚这孩子是不顾形象疯跑来的。
上首的男人“嗯”了一声,探头瞧她:“何事?”
男人探出?头时,便露出?了满头的银白,明明面?容还算年轻,可那白发里?,已经?没了青丝。
小丫头缓步行到书案后,站到男人龙椅一侧,低声道:“无事,待您忙完政务后,儿臣再同您细说。”
虽然她真的很想现在?就同父皇撒娇说出?来,但?眼下有大臣在?,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要维持尊贵和体面?。
殷岃确实有些忙碌,闻言便不管她了,只示意?喜颜给她条帕子,让她好?擦拭额头的汗珠。
席临然望着那张同周窈窈一般无二的小脸,不由得失笑,笑了之后脸上又泛起淡淡的忧愁,望向皇上。
五年前,皇上一夜白头,随即不顾众臣非议,立刚出?生的女儿为储,险些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席临然还清楚的记得那些日子,皇上不但?日夜把?孩子带在?身旁照料,还要时刻听取各地讯息,要不是皇上连续安排了春闱、秋闱,把?朝堂中的血液换了一半,怕是真抗不下来。
可就算朝中平息了,百姓之间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对储君为女子之事颇有意?见。
不过?在?皇上命各地大力传颂女子事迹,又重?新修改律法让女子可以单立女户后,普通女子的声音渐渐扬起,掩盖了之前不满皇太女的那些声浪。
但?皇上也着实辛苦,皇太女刚懂事不久,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孩子都有母亲,闹着要让皇上帮她找母亲,折腾了许久才听话了,开始学着读书认字。
直到这一两年的功夫,皇太虽然年纪小,却已体现出?了不凡的聪颖后,朝堂乃至民间不满的声音才彻底消失。
当然,更重?要的是,皇上一直未曾纳妃立后,后宫中只单单皇太女一个孩子,若是不立皇太女,又能立谁?立旁人,岂非就是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不过?......席临然觉得,皇太女再聪明,也毕竟是个孩子,皇上实在?教地有些太多了,就像现在?,他与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在?此同皇上商议春闱之事,皇太女便自觉地站在?了皇上身旁,努力想把?他们说的话都听进去。
虽然眼下这次是皇太女主动听的,但?也有先前皇上教导了无数次的原因。
“这是先前春秋连举后的头一次春闱,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如今的大郢并非原先的大郢,连着几年的丰收让百姓衣食饱、仓禀足,那今岁的考题就更应该立足当下,思?索下一步,朝廷该如何引导百姓。”
殷岃说完,新上任的年轻礼部尚书频频点头,恭敬道:“皇上所教诲的,臣已经?记下了,立刻回?去吩咐,尽早拟出?今岁的考题来。”
殷岃颔首,看礼部尚书行礼离开后,偏头望向席临然:“你呢,还不走赖在?这里?做甚?离晚膳时候还早,朕也没想着留你用膳。”
言罢,他抬起手,将?一旁站立的小丫头抱进怀里?,随手打开面?前的一封奏折让她瞧,低声道:“一会儿告诉父皇,这封奏折写?了什么?。”
小丫头点点头,小小的手伸出?来,小心翼翼地翻开奏折,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席临然见状,更是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轻叹一声,眼神从认真翻阅奏折的小丫头身上扫过?,朝殷岃露出?一个苦笑。
殷岃蹙起眉头,放下怀里?的女儿,毫不避讳地把?她放在?龙椅上,缓步迈出?了书案后的地方,朝外间去。
席临然会意?跟上,刚走出?外间关上门,就见皇上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道:“有话快说,何事不能当着钰儿的面?讲?”
席临然咬咬牙,低声道:“皇上,臣每次来宫中,见到皇太女,不是在?习课业,要么?就是在?上学,甚至连吐蕃来访,这么?小的皇太女都要去陪同,微臣看着,实在?于心不忍。”
殷岃闻言,眉头紧蹙:“她自然也是喜欢玩耍的,只是朕同她堂兄平日都十分忙碌,她便把?玩耍的功夫用来陪伴朕,这有什么?问题?”
殷岃说完,朝席临然挥了挥手:“下去吧,莫来惹朕烦闷。”
席临然顿了顿,鼓起勇气道:“皇上,既然您也知道皇太女喜欢玩耍,孩子的天性便是玩耍,为何不给她寻个玩伴,让她能有歇息的时候呢?”
若是旁人说这话,殷岃定?要冷笑一声,骂这人放肆,但?席临然与旁人不同,历年来,为他立下不少功劳,又是最清楚钰儿身世的人之一,他勉强能听得进去一两分。
席临然话音刚落,外间就有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殷岃认得是殷锦铭身旁的内侍,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内侍跑到喜颜身边停住,朝喜颜耳旁低声说了两句什么?,便默默退到一旁。
喜颜脸色微变,又走到殷岃面?前,也不避讳席临然在?,就将?那内侍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殷岃闻言,目光变得森冷,瞥了席临然一眼:“你以为她的玩伴那般好?找?听听,男孩儿觉得她是女孩儿,不堪大位,而她这般年纪,寻伴读,又实在?太早了些。”
席临然深吸一口气:“臣觉得,这玩伴不一定?是孩子,若是能寻到能够善待孩子的女子,您是不是考虑,重?新充盈后宫。”
不等殷岃开口,席临然又道:“您忘记皇太女两三岁时闹着要找母亲的事了?您当时说,若是她能够好?好?读书,独自撑起天下时便带母亲见她。”
殷岃听到这里?,目光才沉了起来。
他明白席临然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