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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到此处,里?间忽地传来一声轻响,像是小丫头把?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殷岃顾不上席临然,立刻回?身去看,却见一本书册落在?地上,刚刚被小丫头合住。
第129章 番外二
他来不及去看那书册, 立刻上前,把孩子抱到怀里查看手小手和衣衫,看她嫩嫩的小手上并无半点破皮, 只是?沾上了点灰尘之后才放下心来, 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钰儿低着头, 两只小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小声答道:“有个字不认识, 想要凑近瞧瞧,结果?不小心把父皇放在书案上的东西推掉了。”
殷岃望着她捏着衣角的指尖, 微微愣神。
这就是血缘吗?明明她没有带过钰儿一日, 钰儿也完全不知道母亲的存在,可无意识时流露出来的小习惯,却与她一般无二?。
片刻后, 男人回过神来, 给?小丫头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放下她。
随后自己直起身子,告诉孩子:“既然是?你自己碰掉的, 那你就自己把东西?恢复原样。”
钰儿脆生生地?应了, 低下身子, 重新把东西?捡起来, 踮着脚尖放到了书案上。
不过她人小,手也小,落在地?上的那本?书册比较厚, 刚拿起来, 踮着脚尖放的时候, 书页又散开了。
小丫头想要重新捏住书脊合上,却忽然间?看到一个东西?, 忍不住“咦”了一声?。
殷岃的目光随着孩子的视线望向一处,忽地?瞳仁紧缩,伸手便夺过了那张纸。
钰儿只差一点点,手指就碰到那张纸了,可没想到自家父皇的动作居然那般快,就在眨眼的功夫,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上面是?什么东西?呢,就被抢走了。
“父皇!儿臣想看!”
现在没有?大臣在,钰儿可以对父皇撒娇。
她噘起嘴,想要抬脚去够殷岃手里的纸,但殷岃那般高大,她攀着男人的裤脚往上爬也只能勉强爬到腰际,根本?够不着他高高举起的纸张。
关键是?男人还板着脸,除了用余光注意着女儿有?没有?掉下去摔着之外,目光都不往小丫头的脸上看,自然也看不见她那双琉璃般剔透的葡萄眼,正眼巴巴地?注视着自己。
如此?片刻之后,钰儿终于明白过来,父皇是?真的不想把他手里的纸张交给?自己。
虽然殷岃平时对她严厉,但她想要的东西?,总是?会默默地?送给?她的,这还是?第一次,殷岃不愿意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
钰儿摸了摸脑袋想了想,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她一向听话,于是?又恢复了乖巧,慢慢从父皇的衣衫上挪了下来,站直身子,把其?他的碰掉的东西?收拾好,低声?说着:“好吧,父皇不让钰儿瞧,钰儿就不瞧。”
殷岃见女儿的心思不再停留在自己手中的纸张上,暗自松了一口气,趁着孩子又往书案后面挪的功夫,在御书房内的书架上重新寻了一本?书出来,把微微发黄的纸张重新铺在了内页合住。
钰儿刚好瞧见了他把纸张仔细铺好,那是?她很少在自己淡然冷静的父亲身上见到的仔细,她不由得微愣,待殷岃回过头来时猛地?垂下头看眼前的奏折。
殷岃没有?留意到女儿的小动作,他也行到书案后,指节朝那封奏折上点了点,低声?问道:“哪个字不认识?”
小丫头踮起脚尖,指着“壅蔽”的“壅”字道:“这个字不认识,要是?认识这个字,儿臣大概就能知道这奏折是?什么意思啦。”
殷岃看着她所指的字,“唔”了一声?:“确实有?些难。”
说着,男人提起笔,在空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地?把这个字写了一遍,低声?问道:“看会了吗?”
钰儿摇摇头:“有?点不会。”
虽然这般说着,但小丫头却主动从悬挂着的笔架上拿了一只她平时用的小些的毛笔,认认真真地?在殷岃所写的字旁边又写了一遍。
殷岃微微颔首:“不错,有?几下不对,再多练练便会了。”
说着,他虚虚握着女儿的小手,又重新写了一遍,一遍写,一遍低声?道:“这字与‘中庸’的庸一般念法?,意味堵塞,壅蔽的意思是?,隔绝蒙蔽,看来上疏这奏折的臣子,是?觉得朕被蒙蔽了。”
小丫头用力?点头,道:“没错呢,就是?这个意思,好像是?哪位都御史上谏,说他随同夫人回老家农耕,见当地?百姓农具破旧,便生了好奇,因为父皇每年春耕前都会让各地?官署提前投放更换农具。结果?查探之下发现,当地?官员懒得分发,便将?新的农具堆在库中。这奏折的意思是?提醒父皇,有?时候官吏行了恶事不单因为利字,更多是?为着自己方便。”
言罢,钰儿眨巴眨巴黑亮亮的眼睛,挺了挺小胸脯:“父皇您再看看,儿臣说的对不对。”
那可爱的小动作,和她娘亲原先求夸时,一般无二?。
她本?想等到父亲的一番夸赞,尽管更多时候只是?一个“好”或者“不错”,但也能让她开心许久。
可今日有?些出乎意料,明明自己觉得已经把奏折意思了解地?很好了,但她满头银发的父亲只是?定定地?凝视着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父皇?”
她轻唤一声?,殷岃才回过神来。
“父皇,你怎么哭了呀。”
钰儿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偏过头凑近一看,发现还真是?!
她英明神武的父皇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泪痕,按照殷锦钰到目前为止,人生大半辈子都在哭的情况来判断,一定是?哭了。
殷岃微微阖了阖眼,再睁开时,已经是?清明一片:“父皇没有?哭,只是?,今日看了太多奏折,眼睛酸。”
钰儿这才放下心,她就说嘛,她的父皇怎么会哭!
小丫头踮起脚尖,小大人一般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劝慰道:“父皇,既然累了便歇歇吧,钰儿来帮您看奏折。”
殷岃缓缓摇头,低声?道:“无事,朕有?钰儿。”
何其?有?幸,他能有?这么聪慧机敏的一个孩子,要不是?有?她在,这五年来的每一个漫漫长夜,又该如何自处?
席临然在外间?站着,透过门缝瞧见了里间?的动静,先是?微笑,随后又轻叹了一声?。
若是?周皇后在,这该是?一副多么其?乐融融的画面啊,可惜,可惜。
他没有?上前打扰,同喜颜说了一声?后,便提脚离开了御书房,反正想说的,他也已经说到了。
殷岃稳住心绪,重新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在适才那封奏折上用朱笔批阅了,才低声?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