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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涟涟而对。

晏朝聿姿态闲闲:“本打算亲自去州市接你的。”

车内灯光下,他的眼神又显清清朗朗, 若非——

一直摁在她大腿上的那只手,分毫不可撼动的。

她大抵快信了他这矜贵朗朗的皮囊。

“今夜喝很多吗?”

温臻半低着眼帘,披散在腰间的乌发也有一缕顺着动作垂向他。

车子在朝着檀庭大门缓缓开进去。

晏朝聿眼眸也似藏着酒液,将她单单凝着, 过了片刻才说:“这几天集团在处理和蓝宇的项目,加班加点,空暇时间便要顺着老爷子心意去些地方当陪客,你呢?”

他将两人分开时间里,所经历之事讲得自然。

好似单纯与她分享,最后再问她一句, 那你呢?

夜色寂寥,车子驶入私人车库。

拥着自己的这双手又暖又灼, 车内的灯光也透着一丝暖色黄晕,温臻浅浅一笑回答:“剧组、酒店、吃饭、睡觉。”

打豆豆。

她其实想说,州市这趟不怎么开心, 但话到嘴边, 又觉得算了。

于是,她讲话声音很慢,像在数数。

显得有几分幼稚又怏怏。

晏朝聿听得认真,那对原本锋利微折的剑眉都轻轻展开。

一直到两人乘着电梯回到家,行李箱孤孤单单地落在玄关处,由着一盏微茫的灯照出一束圈。

洗漱过后, 都是凌晨。

温臻躺在床的另一边,浴室里的水声哗哗响着, 她不自禁地想起车里他低声问的那句。

“除此之外呢。”

成年人的弦外之音。

除此之外,有没有发生别的?

除此之外,你过得可算高兴?

除此之外,你,有没有想我。

温臻已经有些无法定义他们之间的能量关系了。

她问自己,有心动的痕迹吗?

答案未明,浴室水声停下,哗的一声门被拉开,晏朝聿正用毛巾擦着头发,视线瞥过床面,属于她的位置被角整齐,一眼望过去若不是枕头上的乌发,基本都是平得看不见人。

男人头发短,擦一下吹一下,基本十分钟搞定。

熄灯上床时,他又觑了眼枕边人,呼吸绵长,似乎已经进入梦乡。

晏朝聿捻过床柜空调,调整温度。

到了下半夜,身上贴进一个柔软又甜丝丝的树袋熊,他侧身捞进树袋熊的腰,闭眼继续睡。

第二天温臻是被手机的振动声吵醒了。

实则已经吵了很久,但那边是带了点誓不罢休的架势。

温臻拧着眉心揉眼睛,黑暗停滞了三秒,大片白光冲进视线,手机屏幕显示是早上七点半。

准备掐掉自己定的强制闹钟软件,她要起床。

刚翻身,便察觉腰上不对,一侧眸,便撞上一张英俊睡颜,刹那间冲击灵魂。

这大概是两人同床共枕后,第一个醒来看见对方的早晨。

近在咫尺,温臻甚至能感觉到被子下两人接触的腿,天气渐热,她穿得是套短袖短裤睡衣,而他穿得依旧是长袖长裤。

本就薄薄的一层料子,基本为无。

她眨了眨眼,缓过几秒,想起他们之间再亲密的事也做过,就算心有慌乱的,也不该是她。

这样想着,她抬手触碰了下男人额前乌黑浓密的碎发,触感有些硬,不似女人的柔软,发端散着洗发水的木调幽香,好闻且有凝神功效。

手还没收回的下一秒,男人缓缓睁开眼,瞳色是深蓝偏灰的,带着些惺忪,本能反应地扣住温臻的手于枕畔。

攻击性十足。

温臻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又被这股强烈的压迫感裹挟。

长眉压着他的眼,乌黑的发散散垂下来,他们视线直直交汇。

晏朝聿看清她的面孔,手中力度松了许多,声线带着早晨特有的喑哑:“早安。”

他复又躺下,将人圈进怀中,下意识抚摸她背脊的动作也不知到底是在安抚他们间的谁。

“该起床了……”温臻算着时间。

她今天行程还挺满。

男人的下颌擦过她光洁饱满的额,唇好似也贴了一瞬,因为有柔软的触感。

身体好似在这一刻出卖了她,受到蛊惑,不愿再动。

交换体温的同时,她察觉到了巨大异样,眼皮一颤看向他。

晏朝聿口吻很轻:“抱一会。”

他说一会,就是一会。

五分钟后,两人先后起床洗漱、更衣。

今日是周一,晏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男人一袭剪裁精致的西装,英俊的脸上神色温和,端的是谦谦君子。

陈总助跟在身后汇报项目进程,走进办公室,他将手里准备好的文件递上去:“晏总,还剩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晏朝聿捻起桌上一只钢笔,簌簌两下将字签好。

盖上笔帽,他又问起另一件事:“那边股权文件下来没?”

陈助跟着他多年,一个眼神便知问得哪处,只答:“东临那边的文件已经全部批下来,大概下午传回总部,届时给您拿过来,还是——”

不知为何,脑中蹿过去靳向东那夜的话,女人你得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猜。

于是他淡声吩咐:“直接拿这。”

他得亲自给。

送礼的人,自然得让收礼的人清楚这份重量。

陈助:“还有一件事,老宅那边吩咐说,今晚过去一趟。

温臻今日很顺利。

李敏红从舞团破格挑选了三人,温臻是第一顺位。

但二人并未在旁人面前表现相识关系。

一则是为避嫌,二则是因李敏红的个人原则,学生便是学生,凡是涉及专业方面,不论关系。

中午,剧院方代表请李敏红与她们三个被选中的一起吃中饭。

这一圈下来也算熟络。

席间,李敏红看向她们三人,笑吟吟道:“这次可是要封闭式训练七日,你们可得安排好行程哦。”

几人纷纷笑着应下。

吃完饭,身旁的思慧侧首问她:“臻臻,你之前是不是去佛罗伦萨待过一段时间?到时候有空的话,咱们一起逛逛吧。”

女孩叫思慧,和温臻是一个舞团的,与她并列首席。

两人年纪一样,但温臻是跳级毕业,思慧是京舞应届毕业生。

温臻浅浅笑着应下。

佛罗伦萨,她是待过挺长一段时间,但没想到,这次训练地竟是这里。

傍晚六点。

温臻刚走出大楼,包里的手机便响了。

“忙完了?”

手机里有电流划过,好似隔着屏幕,痒痒地爬到她的掌心。

温臻:“刚忙完,你呢?”

语气绵绵的,就像昨夜车里,他问的那般。

电话里好似淌过细微笑声,而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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