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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情绪卡顿。

指腹一点点描摹着那道疤痕,从后腰下方延至腰侧,足足有十几厘米,疤痕随着年月而坚硬,即便是再先进的技术也无法完全祛除这条痕迹。

像烙印,永远刻在那里。

晏朝聿说:“我知道你看见了那则新闻,晏仲岭是我三叔,祖父共有五子二女,早年晏家争权,死了两个,便只剩下我父亲、二伯,以及三叔,晏家的人和事都很复杂……包括今晚。”

“我知道你肯定有疑问……不必因为阿洲是我弟弟,他口中将我说得手段多么低劣,而对我感到怜悯。”

“温臻,他没有说错一字,也包括我腰上的这道伤……是二十一岁那年,在国外伤的,那年我刚毕业,便搜集各种名贵跑车,几乎每一台都要亲自去测试性能,不是因为我喜欢,是因为三叔晏仲岭喜欢,而我只想要回国,想要触碰晏氏在国内的产业,便需对他谄媚,对他施计讨好。”

“但是那次在一个峡口弯道上,我们出了意外——那场事故中,三叔瘸了一条腿,而我只落下这一块疤,也因祸得福,从此接触晏氏高层。”

说至此,晏朝聿稍顿,微叹息:“所以臻臻,我不需要任何可怜。”

他的指腹划过温臻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将她唇上最后一抹唇膏擦去,还原唇色。

也是这一刻,温臻忽然懂得那条疤痕存在的意义。

是烙痕,也是一种自惩。

她低垂着视线终于看清那截疤痕,沿着雪白浴巾上方的狰狞轻轻触碰,力度很轻,轻柔到好似绵长的亲吻。

“是真话吗?我想听你说真话。”

晏朝聿只是看着她。

遽的,长腿顶分膝盖。

镜面由着光束折过,映照着她雾气朦胧的乌眸。

他挤进去,长指捻过一抹正绢,沿着弧度往上掀,莹白跃入眸底。

他深知自己的自控力到了何种地步,那些酒精无法使他失控,即便是药物也无法崩坏他最后一线理智。

除非,是自愿。

伪装得体,伪装端方,伪装持重,伪装一切正面形象……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游刃有余地扮演着这类角色。

可是到现在,他忽然不想再装,面具戴得太久,将与血肉相溶,再想取下来,又该如何撕开?

至于那些真真假假,还能再分得清楚吗?

晏朝聿眉眼稍敛,挺拔的背脊稍弓,侧首吻过她耳后,单臂支撑在台面,将她锁于墙壁之间。

待到绢料一角沁出深斑,溺出湿意。

“那我说真话,”

他眸底深暗:“臻臻,知道我每次见你穿旗袍时,最想做什么吗?”

刺啦——

伴随撕裂声,一截绢料崩断,面料飘摇坠下,如同门外那件衬衫。

“想这样,撕开,然后撑破。”

第35章

以温热抵向冰凉那一刻, 温臻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肩。

有些意识都乱了。

只能感受到疯狂侵占体内。

最终碎掉的面料垫在冰凉的大理石台上,隔绝最直接的凉意,腰下横着他的手臂, 因用力而感受到那些脉络跳动的触感。

细细麻麻激过每一寸。

后腰抵着的水龙头的开关,温臻被冲撞得背脊震颤,头顶那盏白色灯泡在瞳仁闪动几下,又极快熄灭。

有那么一刻, 她将全身力气都倚靠在晏朝聿怀中,忍受不住时闭上长睫,张唇咬下去。

他肩上落下一枚齿痕。

晏朝聿眼眶填满红血丝,视线紧紧攫在她的发端,下颚感受到她额间湿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知道, 比起汹涌填补,温臻更喜欢亲吻, 但是今夜他守着不肯给她久久渴求的,让她如同天上月,高高悬挂, 落不到实处。

那双眼早在药物催发下充血, 包括boki阀值也到临界点,但他宁可这样。

一压再压,身后水龙头开着一档,她彻底湿透。

晏朝聿忍得发痛,垂着的目光一错不错地凝着她。

那些于内心深处压抑的阴暗与污秽,在刹那间疯狂滋长。

他想要如往常般, 温声唤她臻宝。

可当正用将要碎掉珍宝的武器慢慢逼近她时,喉咙似有一只手紧紧掐住。

窒息。

晏朝聿眼睫还半湿着, 心生惶然地抱紧她,无数次想起后腰那道疤痕留下的真正原因。

———朝聿,我的好侄儿,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掌控晏家,掌控一切了吗?

———你连欲望都不敢拥有。

“晏朝聿……”温臻仰起素白的脖子望着他,纤丽眼眸里盛满谷欠望。

晏朝聿耐心问:“想吗?”

他看着温臻眼底沁着水润在点头,而那眼里的润与掌心润雨一样,湿黏着,让他挪不开目光。

“……好”

长月当空,卧室的窗帘没有拉满,落地窗前也没有那一排微亮灯带,只剩黑夜与一台小夜灯。

窗外飘摇风雨刮卷着枝干,树影婆娑投射过来。

温臻乌发散满雪白腰间,有阴影叠落下来,她稳稳坐着,如平时练功般绷直脚背。

极致的力量与柔韧度相互结合。

她入神时,脸颊落在光影里,有近妖般的艳丽。

晏朝聿曾见过一次这样的她,很早很早。

思此,他捏转盈润脸颊自后深深。

温臻贝齿暗咬,好似将血肉都磨破,盈盈美眸凝着窗外相撞的雨珠。

感受到那些被雨水打湿的地面,种子深深扎进土地里,由着根茎生长,再破土而出。

待风雨平息稍许时,她仰着那截纤细的脖子看他,微喘着呼吸问他爽了吗?

撕碎那件旗袍,撕碎那套高定西装。

撕爽了吗?

晏朝聿终于俯身亲吻她,含住她的唇,眼底蓄起畅快的笑,他生得英挺又俊朗,如此颓浪地倚着床头,拥着密不可分的她。

荒唐中,又带着吸引人的张力。

“臻臻,你不是旗袍,也不是西装衬衫,你不会碎,我舍不得。”

他确实舍不得。

一丝一毫这样对待她的念头都舍不得。

温臻淌过眼泪,抚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指尖往下抚过他尖锐的喉结。

低低说他舍得,现在就舍得。

晏朝聿一顿,常年在金碧辉煌的宴厅酒桌谈笑风生,在无数城市高楼大厦的会议厅周旋微笑………

机场、电脑、无数红绿线条交错、一份份文件、一次次交涉……

将心抽空填满数字。

但是只在这一刻,心里填满谷欠,然后去填满一个人。

于是他说,他只舍得在床,上弄碎。

他说到做到。

晏朝聿说:“臻宝,再唤一声好不好?”

这一刻他需要听一声,一声就足够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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