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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地望向他。
晏朝聿面孔始终沉着,身形一定,整张脸逆着光线落在暗处,根本看不清任何情绪,他淡声:“过来。”
闻言,晏朝洲眉眼含着倦懒,没二话地随他一道下阁楼。
晏母见状立马跟上脚步,刚下二楼拐角处,只见晏朝聿忽扬手臂——
“啪”——
一记重响回荡此间。
晏母旋即尖叫一声狠狠去推晏朝聿,然而男人身如巍峨高山,分毫无法撼动,此刻庭院刮起一场穿堂风,簌簌而过也只吹动他一角衣摆。
晏母推得筋疲力尽,满眼泪水地跌跪下去:“朝聿,那是你的亲弟弟!”
晏朝聿并没有看她一眼,只迈步上前,半蹲下,冷目乜着被掌箍于廊柱前匍匐的晏朝洲,而后挥手一把攥住他凌乱衣襟,未说一字,朝他脸上再用力挥去一拳。
“阿洲!!!晏朝聿你到底要干什么!!”
晏母猛地爬上前,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也骤生狠意,扑上去想要抓住晏朝聿。
温臻刚从楼梯下来便撞上这一幕,眼波微闪,迅速走上前去扶晏母,刚握住她挥向晏朝聿的一只手,小臂皮肤立生狠狠一记痛意。
泪意顿然逼上眼眶,洇红眼周,她紧紧咬住下唇,齿间溢出极低痛声。
第36章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
快到大脑和身体都没有办法及时接收讯号。
痛觉先麻痹所有神经, 温臻咬牙暗抽口气,才看清手臂上的那道抓痕,长长一条从小臂蔓延至她手腕处, 又以极快的速度渗出血液,一点点浸漫在伤口,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这一条下来便显得尤为狰狞可怖。
晏母趁着她因痛而分神时, 一把掀开她,跌跌撞撞冲向小儿子跟前。
楼间哭喊骂声不断。
晏母将手里那只包硬生生的摔向他,泪珠滚滚地骂着,早知当初不该生下他。
鳄鱼皮的手提包狠狠砸在男人笔挺的西装裤上,他眉眼冷冷凝着地上那对母子,像是在看两个陌生人, 转身时,晏朝聿的余光一瞥, 察觉到站在墙壁角落的温臻。
视线倏地定在她手臂上的那截伤。
晏朝聿紧紧抿起唇线,虚揽着温臻的肩,让她可以将所有力量依托在自己身上, 步履沉沉想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而扶着她往前走的同时, 晏朝聿西裤下的左边小腿因皮包砸过来,也划掉一块皮,正渗着血丝。
拾阶而下离开阁楼,一直回到二人的院中。
佣人一见这手马不停蹄地去寻药箱,温臻坐在床沿上,手上刺痛感一阵一阵的, 她也怕痛,也会忍不住, 但此刻依旧努力忍着,忍到眼里都蓄着泪花。
晏朝聿半蹲在她身前,看向她:“今日不应该让你也来。”
温臻回答:“可是我们结婚了,我不应该缺席。”
他沉默一霎,忽然问:“会后悔吗?”
这样的位置与视角,正对着卧室窗外,庭院里栽着那株白玉兰树,枝叶葳蕤,温臻看着他深而浓的眉眼,在心中一笔笔描摹。
她想起那时学过一个词来形容时间流逝,如窗间过马。
第一次踏进这座宅院时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
那时节,她恰好还能看见玉兰盛放的景象,与他一起站在树下。
而那时候,他满目笃定与坚信地告诉自己。
——温小姐,我能给你充足的自由与利益,不会让你放弃所热爱的职业,也不会让你失去从前的生活。
——我会尊重你。
他笃定这场婚姻里是共赢局面。
可今日,他竟也会问她这类问题。
温臻:“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像晏朝聿。”
晏朝聿打开药箱,先给她的伤口仔细消毒,然后再上药包扎,动作极轻,温臻也在努力压着,可是疼痛怎么能全部忍下。
指腹触碰过她微颤手腕。
晏朝聿敛下黑睫,沉默几秒后,微翘唇角说:“臻臻,即使你现在反悔也晚了。”
“今日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他话一顿,目光垂在她的手臂上,抚过指尖摩挲几下,低下头唇落向那截纱布,很轻的一下,“这道伤很痛,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
“臻臻,我不需要你也忍。”
温臻:“好。”
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轻声说好,也因下意识的微动作导致牵动伤口神经,轻呲一下,眸光不经意地瞥过他的腕表表带。
几乎同时,晏朝聿抽手回身后,再抬手时腕表已被摘下,只露出一截皮肤。
“晚上不必在老宅留,我一会儿让老杨送你先回青龙湾,以后都住那里,之前没来得及同你说,青龙湾是我们的正经婚房,直到前段时间才重新装修完工,回到家里,就好好睡一觉,三叔的事,今晚要待到夜深,所以不用等我。”
晏朝聿在认真为她作安排,起身时摸了下她垂散的长发,察觉到她眼中短瞬的失神,又说:“臻臻,我父母的关系和我不太好,今天……对不起。”
这一声太温柔。
温臻抬眼寻他目光时,也不由眼底盈盈,忍着痛意去握他的手。
“那他们会不会为难你?”
晏朝聿回握她的手,心里万般滋味淌过,看向她的目光渐渐复杂,最后只是摇头,坐在她身边将她轻轻揽进怀抱中。
“不会,他们为难不了我,今日过后他们也绝不敢再为难你。”
那样笃定的回答,依旧是她认识的晏朝聿。
临到傍晚时,晏朝聿抱着她离开老宅,在后巷上车,司机换了他口中说的那位老梁。
也是梁姨的弟弟。
关上车门,温臻透过车窗看外面那道身影,晏朝聿的身形看起来是那样挺拔而孤高,他的轮廓渐渐隐在黑夜里。
随着车子驶离,而变得模糊不清。
那时,温臻心中总能生出一股隐隐不安,但她说不清这种莫名感觉,只能一手捂住心口、指腹触碰衣衫下的那只蝴蝶。
那时,车子也刚驶进青龙湾的大道,温臻手指一顿,摁在蝴蝶翅膀上,只感觉一点尖锐刺感锥着她。
回到家,因手伤不方便,张姨一边念叨着她的伤,一边帮着她换衣服洗漱扎头发。
一直到睡前,时间已经指向十点整。
整座别墅再无一丁点动静。
夜沉如水,好似波澜不惊。
温臻独自入睡,只是到半夜翻身时,会无意识地牵动伤口,她在睡梦中呓语说疼。
卧室房门刚被推开,一道颀长黑影落在她床边,缓缓蹲下,握住她受伤的手,不让她再触碰。
而墙壁上的挂钟,将时间指到午夜十二点。
后半夜,温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至于手,也再没疼过。
次日醒来,才知道原来是晏朝聿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