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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好看,像童话书里才写得出的小精灵。

钟灵攥着包问,“打什么招呼,我和你认识吗?”

“认识,上次多亏你给我指路,我和你同校,考古系的,叫秦文。”

秦文边说着,拿出校园卡来给她看,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钟灵瞥了眼就还他,“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秦文坚持要同行,“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也行。正好我怕走夜路。”

*

当晚孟葭在图书馆自习到十点。

她回来的时候,见隔壁刘小琳的寝室还亮着灯。

这是孟葭住进来,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见她房里还有光亮。

就连军训期间,她都是直接批了假条,没来参加的。一直到军训结束,他们班上的人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

她捧着书,目不斜视地路过301寝室,由得刘小琳来与不来,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孟葭不会多一句嘴。

在不相干的人眼中,孟葭就是个冷心肠。

她几乎是有意识的,一再降低、削弱自己对他人情感的需求,失去任何人,她都能过很好。

孟葭用钥匙开门,把一叠课本随意堆在桌上,拧开瓶矿泉水喝。

夜色直入,稠如匹缎的星光从半格窗间投进来,澄波澹澹,小瓷瓮里盛着几株莲瓣,吹送一阵荷香。

镜中窥鹤,檐下侍莲。

孟葭喜欢在独处时,做这些风雅事。人间不总是浪漫,还能闻得见花香的日子,已算得上是恩惠。

她捧起小缸,走到洗手间,倒去里面的水,换上新的。

再往回走,一道高瘦的身影赫然立在门口,惊得她不轻。

孟葭站住,细长的眉毛微蹙,分辨一阵,认出这是下午那个男生。

她没敢再往前,也不说话,等着听谭裕的解释。

谭裕竟被她这道冷冽的目光吓住。

他有种感觉,虽然他谈过不少女朋友,但绝对吃不住眼前这个,手捧睡莲,说起话来绵里藏针的姑娘。

这更让谭裕有了莫名的胜负欲。

他说指了指她怀里,“这是你养的莲花啊?”

孟葭点头,“对。你有什么事吗?”

谭裕这才掏出药盒来,“那什么,下午对不住,我给你买的药,擦擦。”

孟葭确认他的来意之后,踱步到窗边,把瓷瓮放妥当。

她走过去,亮起手背给谭裕看,“早没事了,你瞧。”

真的白,手腕也是真细,脆弱到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

谭裕的关注点偏了。他低头,轻咳一声,“那也拿着吧,算我的赔礼。”

“好,如果这样,你能放心的话。”

孟葭从他手里接过。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放心了就别再来烦人。

她拿了药膏有一阵子,见谭裕还不走,孟葭小声提醒,“这里好像是女生宿舍。”

谭裕后知后觉地噢了声,“你隔壁的刘小琳,她是我的好朋友。”

孟葭并不想听这些,她嗯一句,“好朋友。”

很客气,但态度相当敷衍。

谭裕感觉到自己不被欢迎,礼貌告了辞,等孟葭去关门的时候,他又回头,“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

“谭裕。”

她点头,“再见,谭裕。”

连是哪两个字都不想知道。

旋即轻关上门。再多一秒,孟葭脸上的客套,就快绷不住了。

她关紧窗户,拉上蓝格条纹布帘,把空调打开。

放在最上面一本书上的手机震动了下。微信进来一条好友申请——“我是谭裕。”

原来他也姓这个谭,会那么巧,跟孟夫人是一家么?

孟葭没有同意,也不点拒绝,就装作没看见。这人有点死缠烂打的味道。

她在图书馆里预习功课,没空看手机,才发现有钟漱石的短信,说明天方便。

这件事情已经让她苦恼了一个多月。

孟葭不想再拖下去,像得了赦似的,直接给他打个电话。

钟漱石那头水纹潭影,接起时,一阵飞珠溅玉的响动。

她疑惑地问了句,“钟先生?”

现在又晓得他是钟先生了。

钟漱石面无表情的,立在池塘边,右手打横,挥出去一片薄石子,“是我。”

孟葭没心思深究这水声的来源,可能是贵公子别致的晚间娱乐。

她直奔主题,像一个揣着赃物急于脱手的窃贼,“请问您明天在哪里?”

钟漱石不咸不淡,有意逗她,“周日的话,我一般都在家里。”

庭院昏暗,一小爿幽深塘水作里衬,还不足以照见,他眸底晦涩不明的情绪。

孟葭觉得荒唐,总不至于为件衣服登门拜访,要不要再提个果篮表示感谢?

她壮起胆子,提了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让郑秘书,来学校拿一下呢?”

她真的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这种公子哥儿一起,玩这些你来我往的小把戏。

但钟漱石不依,“周末他也要休息的,孟小姐。”

话说出口,他也搞不懂自己,深更半夜的,在件小事上这么刁难一个姑娘,究竟哪根筋不对?

孟葭面上一僵,硬着头皮,“麻烦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送过去。”

钟漱石挽了挽袖口,“就这个号码,加一下微信。”

平直无事的语气,但高高在上的神态和调子,明白藏在里头。

隔着屏幕,孟葭都能想象到他那副模样,寡淡得不像俗尘人品。

“好的。”

孟葭掐了电话。

她随手扔在桌上,没有立刻屁颠的加他,而是从柜子里取出睡裙,去洗澡。

钟先生今天有点过分。她不好过分,只能够小小晾他一下。

温水淋过她头顶时,孟葭就在想,自己也未免好笑。

因为他照顾了她一段路程,闲暇之余,跟她聊了几句不冷不热的场面话,她就忘了他姓钟,他再儒雅也好,骨子里仍有世家子弟先天的傲气在。

月光素练如水,在恢弘阔敞的院落里,亭阁楼台中,倾泄半湖清露。

钟漱石水漂打累了,投掷一把石子入陶盂,靠坐在塘边的一把长椅上,远从云南运来的紫檀木,雕蟠龙云蝠纹,龙头上嵌两颗红玛瑙,坐卧皆宜。

他整个人陷在滑凉的天竺绸坐垫里,一手搭在扶把上,另一只肘立起,支着头,园中柔枝弄影,括出他深邃立体的面部轮廓。

这一座位于西郊的园子,是他的私人住处,连钟灵都不被允许进来。偶尔有特别紧急的文件,郑廷才会送到这里,通常情况下,都是他一个人。

花满渚,酒满瓯,处树密雾浓间,也惟余独自喝空盏,夜宴群山。

钟漱石偏过头,掌心拢住一团火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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