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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累人差使,无止境的推杯换盏,才算有个了结。
送完钟直民,钟漱石上了车,靠坐在后座,阖了眼,伸手将领带扯开,像打散满身的疲惫。
老孔问他去哪儿,是回大院,还是去园子里住。
钟漱石安静的抽完一支烟,大约是月色朦胧,徐徐吹过耳畔的风太婉转。
他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去看看孟葭。”
老孔往返过几次,心领神会的,就往孟葭的学校开。
只是喝了一口水的功夫。孟葭就发了话,把他往外赶,“很晚了钟先生,你该回去了。”
醇厚的茶汤入喉,钟漱石勉强稳住的薄醉之态,也显出几分来。
钟漱石笑,揉进一点痞气,“你这是哪门子的礼?这么周全!茶都没喝完,就要把人给轰走哇。”
他面部深邃的轮廓,被灯影裁剪得昏茫暗沉,泯去了久坐高台的权贵气,看起来不那么难接近。
孟葭一双横波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阵,“喝完了你就走?”
“立刻。”
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的,在钟漱石没有任何防备的状况下,从他手中捏过杯沿,仰头喝光了。
孟葭亮出杯底给他看,“喝完了,你走吧。”
钟漱石收紧眼眸,里面充满危险而浓厚的意兴,跟他抖这种机灵?
“哦,钟先生是在等人开门,我去。”
孟葭见他不动,边说着,从椅子上起身。
斜里伸出一只手,一下子拽住孟葭的手臂,他用了很大力气,捏得她骨头隐隐作痛,将她往后拉。
孟葭是半跪着跌进他怀里的。
他的手往下滑,一举扣住了她柔白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
这层单薄的衣料不济事,钟先生掌心的热度,一蓬一蓬的,透过纱裙传进她的体内。
孟葭抬眸时,堪堪对上他烟波徐来的眼神,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钟漱石语调沉缓,脸上的表情并无任何变化,指背刮着她下颌,“那么爱抢我的茶喝,嗯?”
不知他饭局上喝的什么酒,钟先生说话时,一股玉竹清香扑面而来,凛冽冰凉。她下意识地屏住气。
孟葭能感觉到,被他的拇指抵住的脉搏,跳动的很激烈。
她强撑着,拿话原封不动的回敬给他,“不是、都接过吻了吗?怕什么。”
说话时,不难察觉到有拼命克制住的喘息声,她连尾音都在颤。
钟漱石听见了,听得很清楚,他严格的、几乎没出过错的自控力,被她一下子弄乱套,心脏被逼的一阵阵发紧。
孟葭玉立的鼻尖,几乎快要碰上他的,唇息交融间,她听见他说,“不想我吗?”
她头脑发昏,失去了思考和判断,本能的,轻轻点了一下头,又立马否认,“不想。”
“但我好想你。”
钟漱石嗓音沉沉,目光在酒精的作用下,染上几分迷醉。
他紧扣在她腰上的手,一路滑过她凸起的脊背,那一份掌心的干燥滚烫,向上蜿蜒到后颈,扶稳了,近乎蛮横地吻住她。
对比起他凶狠的力道来,孟葭那一点微弱的挣扎,可以忽略不计。
钟漱石细致深入的,反复描摹着她饱满的唇形,从唇角到人中,一遍遍的,最后失控地一口含住她,舌尖长驱直入,搅弄起一阵细微的水声。
“唔……”
孟葭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跪伏着的那段柔滑,隔着衣料微蹭两下,已经要往下跌。
钟漱喉结滚动一下,很急促、短暂的一声,摁着她的后脑,重重吻过来的时候,已经发了狠。
半跪着的人软下了腰肢,变成了一滩水,一寸寸血肉淋淋漓漓的,融化在他的身上。
她被钟先生吻着,他霸道而急切的,汲取她所有的气息,再将弥漫竹香的呼吸,渡进她口舌中。
孟葭轻飘飘的,她虚无的灵魂,在舌面的摩擦里出了窍,与这个世界的关联和结点,仿佛只剩下手中那根,紧紧攥着的领带。
那是通往极致情感旋涡的朝圣之路,生命中的留白,会照见那个她始终不愿面对的自我。
几声惊雷过后,一场芭蕉苔绿天青雨,如倾如注,撒落灰蒙蒙的天地间。
孟葭在他身上软成一团,钟漱石见她吊得难受,将她回勾着的一只脚抱稳。
雷声响起时,她吓了一大跳,肩膀抖动一下。
钟漱石停下吻她,抵上她的额头,鼻尖和她若即若离地挨着、蹭着,随时要卷土重来的样子。
他嗤笑一声,“这么大了,还怕打雷?”
孟葭面色潮红,松开已被揉皱的领带,双手攀在他肩头。
她声音细如蚊呐,“不怕,就算不是雷声,也会吓到。”
“看不出啊,你胆儿这么小呢。”
钟漱石有一下,又没一下的,啄在她的唇上。
孟葭过电似的酥麻,她生理性的眨眼,长睫毛刮在钟漱石脸颊上,密密的痒。
她跟他对视,像捏造一桩事实,神情恍惚着,“我本来胆就不大。”
钟漱石闻言哂笑,“刚才跟我说一句顶一句的,是哪个小姑娘?”
“是我,就是我,行了吧?”
孟葭身上没了力气,也抽光了跟他回嘴的兴致,败下阵来。
她扭了两下,就要从他的身上下来,腿往下退时,慌乱中,像是碰着哪儿了。
钟漱石低低一声,“嗳,先别动。”
孟葭面上才消下去的绯红,又悄无声息爬上来,她也不是三岁孩子,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这点基本的意识还有。
她涨红着脸,被钟先生重新摁回他颈侧,手心里全是薄汗。
“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孟葭捏稳了嗓子,像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温柔娇憨。
钟漱石胸口略微起伏着,气息还不稳,呼吸间听得见一丝轻喘,“还不方便,再等几分钟。”
她指尖的力道全泄了,攀附在他肩上,也抓不到实处,虚的,像她的心一样,不知道飘在了什么地方,总之不在她身体里,不归她管。
孟葭绞尽脑汁的,寻找话题,终于她想起来,“我妈妈的事,是钟先生帮的忙吗?”
“怎么这么问?”
钟漱石轻刮着她脸颊的指腹停下来。
她摇头,“是猜想。我觉得只是再版的话,应该没有哪家出版社,敢去和谭家作对。会对我好,手中权势又能和谭家一较高下,同时符合这两点的只有先生了。”
钟漱石唇角松弛下来,他失笑,那声音听起来很无奈,“还不算完全没一点良心。”
孟葭抿了抿唇,不知怎么回这个话,尤其以这种姿势。她说话时,要非常小心,嘴唇才能不碰到他的脖子,呼吸间,充斥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她的大拇指捻着下唇,“那谭家、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