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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为什么要害怕呢?”

谈杰也摇头。

谈宝璐心口有些发软。若不是因为那只眼睛,岑迦南的这张皮囊就几乎没有一点瑕疵,也不会被任何人当做天生邪物,做任何事都受到误解和诋毁。

谈宝璐用毛巾给谈妮擦着指缝,“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只眼睛,他的那只眼睛是紫色的。”

“紫色!真好看呢,”谈妮似懂非懂,歪着脑袋又问:“那,我以后能去找他么?我能再和他一起去花苑楼吃饭么?”

谈宝璐笑着说:“你就这么喜欢他呀?”

“喜欢!”谈妮童言无忌,“鱼鱼好吃。”

小孩儿分不清什么喜欢不喜欢,谁对她好,谁给她东西吃,她就喜欢。

谈宝璐自然不会再让谈妮同岑迦南多接触。但谈妮现在年纪还小,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几日多半就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了,没必要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她摸了摸谈妮的脸,说:“可以,但以后才能见到,现在,先给姐姐看看你今天学堂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啊……”一提到功课,谈妮瞬间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两手抱住脑袋,对谈杰大喊:“哥哥救我!”一溜烟跑了。

*

神女会的日子很快便定了下来。六月初七,朝野上下将从名门贵女中挑选出十名女子,再从这十名女子中挑选一位为神女,剩下九位为神侍女。谈家三位女儿,均被认定为才貌双全,皆可参加。

谈芙入选后,二夫人喜出望外,特意花重金为她请来了舞师编舞。可谈芙生性懒惰得很,每日练几下假把式,就开始叫苦叫累,“昨日已经练过了,今日怎么还要练啊?”

谈芙一叫苦,谈茉便柔声劝她,说这跳舞都是下.贱人的活儿,练得累了就莫再跳。谈芙一听,就欢天喜地地歇着去了,反倒是嘴里说这番话的谈茉继续用功练习。

因年龄小,起初谈茉是要跳得比谈芙更好一些,结果不一日就,谈茉却将谈芙甩得不见影子。

谈宝璐除了进宫帮惠妃编舞,每日也在院子里练舞。她现在正是这具身体体力和状态的巅峰时期,不仅将上一世落下的基本功全捡了回来,而且更有精进。她还重新改编了祈福舞的舞步,加入了大晋当下最时兴的几种舞蹈,以编钟为配乐,无论舞姿、音律还是美感,无人出其右。

她每日一练就是数个时辰,练到浑身发软也不觉得疲惫,反而有一种充实的满足感。

这日谈宝璐正在练舞,小东和小西帮她敲着节拍,跳到旋转的时候,她突然从音乐声里听见有树枝被踩碎的声音。

她停了下来,扭头一看,就瞥见了谈茉消失的衣角。果然这一世谈茉又来偷看她跳舞了。

她便将谈茉叫住,说:“竟然姐姐来都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

谈茉这才从树影下走了出来,温柔地笑了笑,说:“三妹可见着阿芙了?我追着她往这边跑,结果一眨眼就不见人影了,是不是偷偷跑来看你跳舞了。”

这话说得巧妙,不仅将自己偷看摘得干干净净,还将一口脏锅扣到了谈芙的头上。也只有谈芙心高气傲又愚钝,才会被谈茉一直利用得团团转。

谈宝璐不打算加入这对虚伪姐妹花中间,说:“大姐从不进三院一步,没想到偏巧今天来了,还是来三院找二姐的。”

谈茉明白谈宝璐这么说,意味着她已经看透她来做什么了,脸上不由有些尴尬,但依然维持着大家闺秀的架子,说:“以前是不常来,大家都是自家姐妹,日后要多走动走动。”

谈宝璐笑笑,说:“没看见二姐,只看见大姐,大姐可还有事?”

“无事了。”谈茉脸色沉了沉,挤出一丝笑意回去了。

方才谈宝璐的舞她只看到了一半,单这一半舞的姿色之秀美多情,就足以艳压群芳,名震大都,就算她原封不动地照抄下来,怕是也不能比过她,她的神女之位难保了。

她不禁想,以前在学堂里,教书先生曾说过,想超越一条线有两个办法,第一办法是找到一条更长的线,第二个办法就是将这根线折断。

谈茉咔嚓一声折下了一枝鹅黄色的迎春花茎,然后将花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过去。

她打算用第二种办法。

*

是夜,谈宝璐练完舞,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便赶去给岑迦南抄书。她再怎么生岑迦南的气,答应下来的事也不能不办。而且也不剩几日,刚好趁机将手链从岑迦南那里要回来。

岑迦南府上的侍女领她去书房,说:“谈姑娘,今日是五月廿三,殿下要晚些回来。殿下吩咐了,谈姑娘可在这里用膳,若早写完了,自行回去即可。”

“五月廿三?”谈宝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侍女说:“奴婢也不知,只知道每年今日,殿下都会去宝福寺一趟。”

原来是去宝福寺了。可就岑迦南那狂妄自大的性子,他会信佛么?可他若不信佛,又会去那里做什么呢?

谈宝璐虽然奇怪,但也不打算刺探岑迦南的私事,谢过侍女后,稍稍用了点香茗,便独自坐在书灯下抄写个剩下的书册。

宝福寺,月明如银盘,钟声飘远。

寺中老方丈慌忙出来迎岑迦南,道:“贫僧还以为今日殿下不会来了。”

岑迦南扶了老方丈的手肘一把,虚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今日有事绊住了。”

两人一同走进一处幽静的别院,此地似乎许久无人来过,除了院中一棵巨大的槐树生得极好,树干粗壮,树冠茂盛,此外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荒草落叶,十分萧瑟。

岑迦南同老方丈一起入内,对眼前满目疮痍习以为常。

岑迦南缓步来到树前。

“你这个怪物!”从树干的中心似乎飘来了那个女人尖利的哭喊声。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你怎么不去死!”

“咦,你流出来的血怎么也是红色的?”

“来人啊,把他的眼睛给我挖出来!”

“你们不动手?好啊!那我自己来!”

脑中好像有一根尖锐的长钉子狠狠扎进了肉里,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痛疼。岑迦南闭了闭眼睛,左手猛地按在了右手的虎口处。他挤压着那一处伤疤,似乎真的不那么痛了……

“殿下今日似乎比往日好许多。”老方丈欣慰道。

“偶然得了个土方子。”岑迦南睁开眼睛,那只紫色的眼睛因疼痛微微有些发红。

他抬头望向树冠,眉心瞬间蹙起,冷酷地质问:“树冠上挂着什么?”

老方丈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挑起灯来照,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何人所为,这树枝上竟缠了几张祈福用的红纸。

老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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