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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小官说:“谈姑娘,我同你爹是同僚,算起来也是你长辈,此次出行理应我照顾照顾你,所以这事才就这么算了,但你若是继续这么闹下去,我也难做啊!”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谈宝璐不要继续抓着不放。

这船上查出来了东西,往上溯源,是肯定要算到他头上去的,他可不能让谈宝璐继续戳这个马蜂窝。至于什么起火烧船,几十年神女会都没出现过,难道就他这么倒霉,撞上了?

谈宝璐怎么也不甘心,她明明预见了一场灾祸就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紧闭的舱门突然打开,岑迦南走了出来,一身紫衣,头顶金冠,气质高冷孤傲。

“武烈王殿下!”

“武烈王殿下!”

随行的官吏、徐玉连同一干禁卫军、侍卫一同哗啦啦躬身行礼,甲板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数十人站在一起,却连呼吸声都细不可闻。

那小官擦了擦额间的汗,谄媚地说:“我就说会惊动武烈王殿下!武烈王殿下,可是吵着您歇息了?下官这就带着他们几个下去。走走走……”

岑迦南半垂着单薄的眼皮,整了整袖口,似是颇有玩弄作乐的兴致,淡声说:“正热闹着,散了有什么意思?”

“是,是……”小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得又冒了一脑门汗。他跟着跑过几次船,深知来的风暴越是大,那么水面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

岑迦南继续悠悠道:“方才谈姑娘提了三个问题,本王听着有那么一点意思,”他冲那船夫微抬下颌,“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答一遍。”

“啊?是是是!”官吏催促道:“还不快答!”

“什么,什么问题来着?”那船夫一脸懵。

谈宝璐登时受到了鼓舞,不觉腰杆都挺得直了一些,她将那三个问题逐一又问了一遍,“既然货舱中有酒是件平常事,那为何你方才要骗我是水?”

那船夫抹了把脸,笑着说:“哎呀,我这不是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跟你说喝酒的事,影响不好嘛。”

“就这?”谈宝璐蹙眉道。

“那可不。”船夫说:“姑娘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谈宝璐虽不买这个账,但一时又挑不出错来,她便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为何要用水缸装酒?”

船夫不假思索道:“这还不简单,这水缸大,酒缸小,水缸装的多,省地方嘛!有问题?有问题你就说!”

“没问题……”谈宝璐再次无话可说,她深吸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货舱上备这么多酒做什么呢?”

那船夫已经露出胜券在握的嘴脸,笑嘻嘻地说:“神女会是每年的盛会,咱们兄弟伙的,跑了一天的船,就想喝些酒提提神!更何况,这船上装的酒,也是给圣人备的,今晚各船舱里送去的酒,不都是货舱里取的。”

谈宝璐三个问题,全被这船夫四两拨千斤给化解了,她不得不继续琢磨,还有什么办法能逼这油嘴滑舌的船夫说真话?

这时岑迦南突然沉声开口:“货舱有酒,的确不足为奇。”

谈宝璐眉心一跳,看来岑迦南也被这油嘴滑舌的船夫说服,她心中难免有些难过,岑迦南并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但她很快也想明白过来,岑迦南凭什么无条件地相信她呢?他只会相信自己看的,自己听到的,她只有拿出更扎实的证据来证明自己。

紧接着,她又听见岑迦南说了第二句话,“但你一个船夫,身上却带着这样东西,那就稀奇了。”

只见岑迦南袖袍一挥,出手动作快如疾风闪电,一把便将那船夫从地上竖拎起来。

那船夫身材明明五大三粗,一落进岑迦南手中,便轻得就像一只沙包。

岑迦南面色不动,手指用力,那人便头朝上,面朝下,重重砸向甲板。

“嗙”的一声巨响,由一整块黄木制成的船板从头震到了尾,久久不平息。

那船夫摔得鼻青脸肿,在地上像一条虫一样翻滚起来,跟着从他腰带里滚落而出的,是一包黄色粉末。那粉末遇风则散,立刻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数名禁卫军从天而降,四把冷刀前后横在那船夫的脖颈上。

岑迦南站在那船夫跟前,双手背在身后,颀长的身形高大如山,淡漠的眼神冰冷如霜雪。

谈宝璐被惊了一大跳,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吸了吸鼻尖,闻了闻风中的味道,好奇地问:“那粉末是什么?”

徐玉告诉她:“硫磺。”

“岑迦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那船夫脖子上架满了刀,却丝毫不怕,扬天哈哈大笑起来。

岑迦南低眸,抬起了右手,指腹上沾了一丁点儿硫磺粉,他盯着指尖的粉末,神情似是有几分眷恋,“将死之人,何必问这么多?”

船夫哇的一声往甲板上吐出了一口血,然后捂着摔断了的肋骨,自言自语起来:“第一眼?不,不可能,如果那时你就知道是我,你一定会动手。那就是……方才?是因为我的话太多了?我是哪句话露的馅儿?”

岑迦南不理他,他便笑吟吟地向谈宝璐望去,嬉皮笑脸道:“小美人,想不到你长得这么美,脑子竟也不蠢笨,你方才提的那三个问题,我差点编不出来。”

这船夫方才一直耍无赖,还灰头土脸,她一直没仔细看,此时一看才发现,这人虽然相貌平平,但长了一双虎眸,尤为有神。

岑迦南闻言转过头来,面露寒意,他指尖相搓,指腹上的粉末随风而逝,“本王玩火药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原来是闻到了我身上的硫磺啊,”船夫放肆地大笑起来,“岑迦南,你我必有一战,后会有期了!”

刹那间,那船夫的身体变得像泥鳅一样灵敏柔软,他突然张开手臂,左右肩膀各缠住了两把铁剑,上身后桥空翻,那四柄钢剑竟叮叮当当当地断了一地。

他一下挣脱开四面包围,像一条银鱼一般仰面一头扎进了大河里,“这一战若我赢了,你的小美人可归我?”

谈宝璐只觉得耳边好像传来了“嗖”的一声风声,然后便被岑迦南揽进了怀里,一枚黑色的暗器对准她猛扎了过来,然后刺进了岑迦南的手臂上。

与此同时,一声信号弹在他们头顶炸开,安插在各艘船只上的内奸闻令而动,接连跳入水中,平静的河面一时波浪四起。

岑迦南面色铁青,他暂时放开了谈宝璐,大步跨上船杆,单手拔掉肩膀上的那枚飞刀暗器,沉喝一声:“弓弩!”

一把巨大沉重的弓弩递了上来,岑迦南一手接过,拉满了弓,巨弩在他双臂见满如一面明月,他眯起一只眼睛,只留那枚紫色的眼眸,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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