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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小心,避免触碰到岑迦南的膝盖、手臂、亦或者是胸膛。

她刚跪坐好,便听见岑迦南说:“酒和纱布在案几上,先用酒冲洗一遍,然后再绑纱布,会了么?”

谈宝璐点了点头,“明白的。”

她取来烈酒,用心浇在岑迦南手臂处的伤口上。

她终于能仔细瞧一瞧岑迦南的伤,那枚暗器杀伤力不大,但扎得却非常深,岑迦南应该已经流过好一会儿血了,他落在地上的衣服袖口处被血侵染成了黑色,这会儿伤口血止住了一点,但仍看见那皮绽开后的鲜肉淋漓。

她其实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伤,难免有些恐惧,但她绝不退缩,强忍着害怕,冲洗得尤为仔细。

这么深的伤,浇上这么浓烈的酒,岑迦南多半会很痛苦罢。可她悄悄抬起眉眼,朝岑迦南瞥去。却发现岑迦南紧合着眼皮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剧痛,于是习以为常,甚至甘之若饴。

她从岑迦南的脸上收回目光,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岑迦南身体上的更多地方看去。

她看清了岑迦南的胸膛,那强壮的肌肉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刀伤,这些伤有新有旧,有的是旧伤上面叠了新伤,未曾结好的痂又破开重新愈合,便养成了像蜈蚣一样狰狞的一道疤。

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什么时候弄的?疼不疼呢?

今晚如果岑迦南不将她抱进怀里,是不是他身上的疤就能少一道呢?

她浇酒的手指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心中有一万个、无数个的后悔,眼眶又胀又暖,一颗眼泪滴了下来,正砸在岑迦南的伤口上。

眼泪的温度被夹杂在冰凉的酒水之中,显得那么的清晰。

岑迦南睁开了眼睛。

谈宝璐慌忙停下手,忐忑道:“殿下,对不起……”

岑迦南垂眸看着她,问:“方才在门外,听到了多少。”

谈宝璐连忙摇头,“没,什么都没听到,我没偷听。”

岑迦南没说话,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锋利尖锐的眼神让她不敢再继续撒谎。谈宝璐深吸口气,实话实说:“我听到徐公公说,我的出现打乱了殿下的计划,让那些人逃跑了。殿下,我……我害得你……”

谈宝璐说不下去了,她抿了抿嘴唇,忍着眼眶里的肿胀,只盼着岑迦南别再继续逼她了。

岑迦南垂眸凝视了她许久,淡声说:“偷听就把话听完,不要只听一半。”

“听,听完?”谈宝璐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她虽强忍着泪意,但眼眶已经泛起了红,长长的眼尾好似染上了一抹胭脂,楚楚可怜得直叫人心疼。

岑迦南抬起手指,粗糙干燥的指腹在她眼皮上不轻不重地印了一下,“根据密令,本王的确提前得知孟家军计划今晚烧船,但也仅仅知道这一点而已。至于孟家军有多少人,他们计划何时动手,又以何种方式动手,这几点一概不知,禁卫军正在调查,没想到却被你知晓了,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你今晚救了数百人的性命,无需自责。”

谈宝璐听得直发愣,“原来,是这样么……”

岑迦南又问:“你是如何猜到水缸里是酒的?”

谈宝璐说:“突然就想到了。其实很好猜,大家没有往这方面想,可能是灯下黑吧。”

岑迦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谈宝璐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心情又愉悦起来。

她放下酒,拿起纱布,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绑在岑迦南的手臂上。

她给岑迦南缠纱布时,岑迦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将那只手抬起来,这样她不方便缠,只得倚了过去,半抱上岑迦南的手臂。

这时她的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檀香,寻着那香气望去,便看见岑迦南肩上那只是简单披着的里衣不知何时又敞开了,而她就坐在岑迦南身前,几乎就困阻在案几和岑迦南□□的胸膛前。

谈宝璐再也不能心静,她的小拇指偶尔会碰到岑迦南手臂上的肌肉,她顿时面红耳赤,连手中的纱布都快要拿不稳了。

“怎么了?”岑迦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低沉沉地吹在她的发旋上。

“没什么……”谈宝璐耳朵尖直发痒,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殿下,你抬抬手吧,我要缠不住了。”

岑迦南说:“缠不住就想办法。”

谈宝璐不得不再靠了过去,前胸几乎压上了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纱布缠至岑迦南的手臂后侧,然后再绕回前方。

简单她忍不住瞪了岑迦南一眼,小声埋怨:“殿下说大话呢。”

“本王说什么了?”岑迦南反问。

谈宝璐学着岑迦南的语气,板起一张小脸来,将岑迦南那副位高权重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说:“能伤到本王的人,不多。”她顿了顿,说:“还不是被伤成这样了。”

岑迦南扬了扬眉,说:“没心没肺,本王是为了谁?”

谈宝璐看着岑迦南的脸,看见他失血泛白的嘴唇,又硬气不起来,嘴瘪了下去,喃喃:“是因为,我。”

岑迦南看了她一眼,突然不欺负她了,而是缓缓合上衣服,道:“你若是有心,便帮本王做一件事。”

谈宝璐立刻问:“何事?”

这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那竟是赫东延的声音:“武烈王中了暗器,朕怎么能不来探望探望呢?!”

第34章

◎“明天晚上,本王去你船舱接你。”◎

一听见赫东延的声音, 谈宝璐第一反应就是躲,船舱内又无处可躲, 她便一猫腰,钻到了案几下面去。

她躲好后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待着的位置要多糟糕有多糟糕,岑迦南的两腿就在她的眼前。

岑迦南平日坐姿虽然端正如松,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坐下时两腿不会完全并拢在一起,而是岔开一些, 上半身雪白的里衣便半敞开,露出精瘦的猿腰和小腹,肩膀上白色纱布没缠好, 垂下来了一节,下半身是一条黑色长裤和一双面不染尘的黑色官靴,来自于他的气息比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清晰。

岑迦南显然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做, 低头看她,神情怔怔的。

谈宝璐的脸颊瞬间通红, 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连忙想从案几下钻出来。

就听见赫东延已推门进来, 边走边朗声说:“岑爱卿啊,听说你受了伤。”

那道熟悉的声音惊雷一般在她头顶响起,谈宝璐登不得不停了下来,在案几下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抱紧了膝盖。

她看见了赫东延的鞋底, 黑面白底, 鞋底上印着一圈祥云。

她默默攥紧了拳头, 手脚上的热度正在一丝一丝的褪去。

“并无大碍。”她听到岑迦南回答。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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