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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想说的是,岑迦南早上起床有挺严重的起床气,所以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如果当日有上报的坏消息,绝对都避开早上这个时间段。不过这两人既然未议亲,早上怎么可能同时起来,完全不需要知道。
“哦。”谈宝璐虽然心中抓耳挠腮地好奇,但也忍住没有继续追问。
徐玉出去后,谈宝璐收拾了一些衣物,用小包袱装好,然后安安静静地等待夜幕降临。
约莫到了戌时,她等得睡眼惺忪,突然听见门窗传来“嗒”地一声响,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碰倒的声音。
她一惊,睁开眼来,只见岑迦南翻窗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只搁在窗台下的花盆。他低头看了看这盆蔷薇花,默默放了回去。
“我们准备出发了吗?”见到岑迦南后,谈宝璐立刻拎上她的小包袱。她看了岑迦南一圈,岑迦南穿了一身黑色常服,在灯光下袖口处浮现出淡淡的金色暗纹,如一层温润的流光。
“咦,殿下的包袱呢?”
岑迦南反问:“你这包袱里都装了什么?”
谈宝璐回答:“当然是衣服了。”
岑迦南扯了扯嘴角,嗤笑一声,随手抛给她一样东西,转身便跳窗要走,“什么都不用带,拿好这个就行了。”
岑迦南抛出来的东西亮晶晶的,在半空中划拉出一道弧。谈宝璐扑腾了两下,方才接住了那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片金叶子。
谈宝璐咋舌,这可恶的有钱人啊,然后连忙将金叶子藏好。
他们这夜是坐一只小篷船悄悄离开。
上船后,岑迦南便解开了小篷船链接花船的绳索,没了绳索的牵拉,小篷船随波逐流,越飘越远,与巨大的花船相比,这艘小船在河道中就像一片小小的竹叶。
谈宝璐抱着小包袱,在船沿上坐下。她新奇地看着身后渐渐消失不见的花船,船下黑色的安静奔流着的河面,在这般宽阔的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和这一艘小船,渺小得可怜。
她虽然活了两世,但第一世她十八岁就被锁进了深宫,这一世也是个大门难出的官家小姐,像这样出远门的机会从未有过,看什么都觉得好新鲜惊奇。
她心中一面清楚,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躲赫东延,可与此同时,她又隐隐有些期待即将在大禹遇到什么。那一定是一场奇遇吧。
岑迦南从船板上捡起一块巨大的兽皮,抖开,在船板上铺好,然后躺下两手枕在脑后,气定神闲地开始闭目养神。
谈宝璐问:“我不用撑船么?”
岑迦南闭着眼睛说:“大禹在大都的下游,顺着河水流动的方向飘,明天早上就能到。”
“这样啊!”谈宝璐眼睛亮晶晶地眨了眨,“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岑迦南眼皮不抬地说,“不做什么,就像本王这样。”
像岑迦南这样?
那不就是……躺着?
岑迦南身下的那块兽皮还空出了一半,足够再躺下一个人。
可谈宝璐有些犹豫,要不要和岑迦南躺在一起。
这时船身一晃,她惊了惊,连忙扶住船杆,而躺在船板上的岑迦南继续气质悠闲。
她目测了一下船板的宽度,她的身量不大,即便也躺过去,绝对不会挤到岑迦南,于是她慢吞吞地磨蹭过去,离了岑迦南一个掌心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躺好。
在船上躺下后再睁开眼睛,坠入眼帘的,是一片浩瀚的星河。
“原来这就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谈宝璐望着天上的星星,喃喃自语。
她今晚睡过一觉,这会儿兴奋得完全睡不着。她转过身,面朝向岑迦南的这一边,问:“殿下这次去大禹是要做什么呢?”
岑迦南闭着眼睛淡声回答她:“本王要找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呢?”谈宝璐继续问。
岑迦南说:“一个小孩。”
“小孩?他是什么小孩?”谈宝璐越发好奇了,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小孩,神秘重要到徐玉岑迦南亲自去找?
她看见岑迦南浓密直飞入发鬓的眉梢紧皱了起来,形成一道浅浅的纹,“这个小孩,可能是本王的弟弟。”
“弟弟……”谈宝璐更加惊讶了。岑迦南身世成谜,一直无人知他的父母是何人,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一个弟弟,“殿下的弟弟是什么样的呢?我要如何认出他来?”
岑迦南说:“他幼年时被狗追过,断了一根手指,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谈宝璐点了点头,说:“没想到殿下居然还有一个弟弟。”
“这么惊讶?”岑迦南淡声说:“怎么?觉得像本王这样的人,天底下就该只有一个?”
岑迦南平日说话时也喜欢夹枪带棒,但这一次谈宝璐却从这略带戏谑讥讽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一丝落寞。
像本王这样的人?这样的什么人呢?天生邪物,异端,不祥……
谈宝璐抿了抿唇,如果她此时只有五岁,她想告诉岑迦南,不是的,你的那只紫色的眼睛,比此刻头顶的万千星辰还要美,可她现在已经是个到了议亲年龄的女子,再说这种话来,难免有撩拨的意味在其中。
她低下头,认真地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如果找到了他,那么殿下从此以后就不会再继续孤单了。所以殿下,我一定会很努力地帮你找到他!”
她表完了忠心,却半天没听到来自岑迦南的回应,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只滚烫灼热的手掌盖在了她的眉心,紧接着在她眉心处轻轻一点,“睡。”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36章
◎“先别动。”◎
小篷船随波而下, 天空泛起白色的鱼肚皮,深夜的浓黑还未被完全驱散, 谈宝璐从睡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岑迦南的脸颊,额头光洁,眼睫卷长,鼻梁高挺,嘴唇偏淡。
或许是河面入夜后太冷了的缘故,人就想往更暖和的地方钻, 岑迦南的身上正好是最暖和的地方。
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岑迦南的怀里,身上裹着那张兽皮,耳廓贴在他硬邦邦的胸口上, 他的手臂从她身下穿过,从背后拥揽住了她。
看着岑迦南近在咫尺的脸,她有些面红耳赤, 在兽皮下悄悄挪动手脚,想着在岑迦南睡醒前赶快起来个。
她小心翼翼地在兽皮下拱来拱去, 不觉大腿.根似是擦上了什么烫而坚硬的东西, 她登时呼吸一怔, 越发不敢动弹。
她似乎听说过男人早上容易这样,如果不解决掉就会不太舒服,有些人甚至会直接抓侍女过来帮忙,现在船上只有他们二人, 岑迦南会要她帮忙解决吗?她抓紧兽皮的边缘, 脑袋往下缩, 只露出一双惊恐失的眼睛。
她闭了闭眼, 心如鼓擂, 只盼着岑迦南再睡得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