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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喝药哪里用哄的!”
岑迦南也不同她争,反正以后的每碗药,他都这么照灌不误就是了。
谈宝璐喝了药,更觉得有精神些。她便跪坐起身,说:“殿下,我今天真的得回去了,我出来这么久,我娘亲和弟弟妹妹肯定担心死我了。”
岑迦南一听她闹着要走,脸色立刻阴沉了几分,他转过头,将碗搁在一旁的案几上,语气似是温和,但绵里藏针,分毫不让,“待你好了再说。”
“我现在本来就好了呀。”谈宝璐张开手臂,“你看,手臂上的红疹子也消了。”
她特意卷起袖子,给他看自己手臂。白皙细嫩的臂膀雪人一样,只留下了一丝淡淡的红印。岑迦南眼神沉沉,用手掌圈了上去,虎口正掐在红印上,好似要生生将那一处擦干净。
岑迦南道:“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这儿?”
谈宝璐从岑迦南的话中听到到了几分不悦。
想来岑迦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忽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想着跑回家,便触了他的逆鳞。
谈宝璐琢磨了一会儿,为了回家,不得不顺着岑迦南的心意说话,“殿下,我马上就要嫁过来了嘛……我嫁过来后,不就更看不到我娘亲和弟弟妹妹了,所以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去。”
她专捡岑迦南想听的话说,反正两家只隔了一道门,她成亲后也想回去就回去。到时候岑迦南又能拿她怎么样?
岑迦南闻言脸色果然稍霁,他微眯了眯眼,撑在案几上的手指叩了可叩,方道:“万事通说你今日要到处走走,下午你想回去就回去。晚上我派人去接你。”
这就是只能回去半日的意思了。
“嗯。”谈宝璐虽不满足,但岑迦南肯让步,她便立马下床找衣服穿,生怕岑迦南喜怒无常,忽的就又反悔了。
岑迦南倚在圈椅里乜乜着眼睛,但也只是淡淡地看着,没说一句泼冷水的话。
谈宝璐找到衣服,正欲换上,又想起来岑迦南还在,便将衣衫抱在胸口,说:“殿下,我,我要换衣服呢。”
岑迦南又扫了她一眼,眼角闪过一丝意味悠长的笑意,方才缓步出去。
听着岑迦南的脚步声远后,谈宝璐方才飞快将衣服换上,兴冲冲地回家去。
回家再见到娘亲和弟弟妹妹,免不了又哭了一通。
谈妮哭得最惨,直哭得眼泪鼻涕全糊在谈宝璐的裙子上,“姐姐,呜呜呜呜,姐姐,呜呜呜呜呜。”
虽然谈妮哭得稀里哗啦十分可怜,但她哭起来跟个小喇叭似的,谈宝璐忍不住想笑。她用帕子给谈妮擦了鼻涕,哄道:“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
谈妮吸着鼻涕,抽抽搭搭地问她:“姐姐,到底怎么样才能长大啊。姐姐说长大后就能保护姐姐,可我怎么还没长大啊?”
谈宝璐道:“谈妮已经很乖很勇敢了。你看,姐姐不在的时候,你帮姐姐照顾娘亲,照顾自己,你已经是在保护姐姐了呀。”
谈妮揉着眼皮,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傻笑。
谈妮这句话童言无忌,而默不作声的谈杰却是打心底这么想。
姐姐被歹人掳走的时候,就连赫西汀都有本事追车,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多么的无能啊!
谈杰正色道:“姐姐,我不想读书了。”
“什么?”谈宝璐吓了一大跳。谈杰有多喜欢读书有目共睹。他不仅好学,天赋奇高,而且上一世他到科举失利之前,从来没表现出不愿读书来。
“这好好的,怎么说不读就不想读了呢?”谈宝璐连忙握着谈杰的手问。
谈杰说:“读书读到死,也只是个文弱书生,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谈宝璐闻言明白了一二,说:“阿杰,即便你的武功再高强,你也不可能永远守在你在乎的人身边,所以并不是去当武夫,就一定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而一个书生也可以帮助许多人,因为书生守护的是太平盛世,文能提笔安天下。”
谈妮听得懵懵懂懂,但谈杰更用力地点了点头。
谈宝璐各摸了谈杰和谈妮的脑门一把,道:“好了,玩去吧。”
谈妮和谈杰便去院子喂他们的大鸭子和猫头鹰,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两个小孩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
“宝儿,你来。”辛夫人牵着谈宝璐去屋里说话。
辛夫人特意支走了小东和小西,又将门关上。
谈宝璐说:“娘亲有什么事吗?”
辛夫人关门回来,牵着谈宝璐到案几旁坐下,郑重地说:“宝儿,现在只有咱们娘俩,你可以跟娘说实话。”
“什么实话?”谈宝璐疑惑道。
辛夫人顿了顿,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了一番,方才十分勉强地说:“那个人掳走你之后,他……可有对你做什么?”
谈宝璐说:“做什么?”
孟非谌抓走她之后发生了太多事,她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跟母亲讲起。
见谈宝璐的眼睛是干干净净的,辛夫人只能将话说得更直白,“那个人,他碰你吗?”
谈宝璐一怔,终于明白母亲在问她什么。
她有些尴尬地说:“没有。殿下很快就来了。”前面的确有人想碰她,但也都没有得逞。
辛夫人却没有松这口气,又问:“那武烈王殿下他知道吗?”
谈宝璐不由怔了怔,半晌回答道:“他没有问我……”
辛夫人说:“你回来之后,他可有再提你的婚事?”
谈宝璐茫然地摇了摇头。
岑迦南只字未提。
也不对,他还是提过一次,说还没成亲就不让他进屋,成了亲还得了?这也只是将成亲当做玩笑话说了。
辛夫人说:“你被贼人抓走的时候,岑迦南来过家里,也对我许了一些承诺。但是嘴上说的话总是不可信的,非得看他实际如何做。如今世道对女子多有苛责,尤其是看中女子出生贞洁。岑迦南即便嘴上不说,毕竟他也是个男子,男子多半对自己的妻子更加在意。”
谈宝璐静静听着,久久无言。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辛夫人说到这里,心早是又疼又酸,她搂着谈宝璐像搂抱着一个孩童,在她后背上拍了拍,柔声道:“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没事就好。你们这门婚事,我本来就不情愿,他若当真介意,我们绝不受这个委屈,你随时回娘亲这里来。”
谈宝璐心中酸涩,轻轻点了点头。
辛夫人勉强挤出笑来,又从袖里摸出一块长命锁,说:“宝儿瞧瞧,这是什么?”
谈宝璐接过来一看,感慨道:“好漂亮的长命锁。”
辛夫人笑着说:“你出生后,娘亲就失了宠,谈家其他孩子都有长命锁,就你们没有。娘亲那时候就想,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