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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往外冒着鲜红的血珠。

谈宝璐也没再多劝,只叫婢女领那一名舞女出宫去,今晚先找个地方睡下,明日再带去秀坊。至于剩下的四人,又让徐玉的小太监领了去安排。

五名舞女下去后,跟随谈宝璐的宫女忍不住叹息:“明明有出路,怎么偏要选进宫呢?”

谈宝璐昂首看向头顶璀璨的星空,天上的繁星这么美丽,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停下脚步抬头欣赏这番平等给予每个人的美景。

她淡声道:“天只救自救之人。我们走吧。”

“是……”

*

歌声和舞蹈中,方才的争执就此揭过。酒到酣畅处,拓跋烨突然离席,向赫东延敬酒,道:“我素来向往大晋美人如云。”

赫东延道:“乌兹女子才是天外飞仙。”

拓跋烨道:“远不及大晋女子温柔动人。”

他望向赫东延身侧的妃嫔们。赫东延妃子拓跋烨怎能被这般观赏?拓跋烨一个一个看完,最后目光落在赫东延身侧的女子身上。

赫东延今晚身边跟着的便是宝夫人。

他对宝夫人算是长情,一来因宝夫人名字中有个宝字,让他能每每想起爱人,二来宝夫人性情温顺可人,绝不会像惠妃徐敏儿那般处处呛他,让他下不来台。

拓跋烨看着宝夫人,说:“我对陛下身边的这位女子一见钟情,陛下可否将她赏赐给我?”

宝夫人闻言推翻了茶盏,吓得花容失色。

赫东延面露难色。

见赫东延竟没有一口就回绝,宝夫人垂泪哀求道:“陛下……求求您了,莫要将臣妾送出去。”

拓跋烨大笑了一声,道:“拓跋烨等候陛下的赏赐。”说罢离席退场。

拓跋烨走后,赫东延握着宝夫人的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宝夫人只是他偶然一时性起看中的一名小宫女,没有显赫的家世,高贵的出生,他对她虽然睡了无数次,但也只是当成一个玩物。如果献出一名小女子就能换来拓跋烨的和平,有何不可?

宝夫人见赫东延半晌不说话,以为态势还有转机,她擦了擦眼泪,殷切地望着赫东延,“陛下不会将臣妾送走的,对吧?”

赫东延转动眼眸朝宝夫人看去,他顿了半晌,然后拍了拍宝夫人的手道:“宝儿,听话,你去陪拓跋烨一晚。”

第101章

◎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

宝夫人一时间泪如雨下。

乌兹人以凶悍残暴著名。

他们甚至没有伦理道德可言。母可妻, 兄弟妻可妻,儿妻亦可妻。

这就是一帮不被教化的野蛮人, 她如果今晚落在这种人手里,不会有什么任何好下场!

宝夫人哭道:“陛下,求陛下不要这么对我……”

赫东延握着宝夫人的手,温声道:“只一晚,明日朕亲自接你回来。乌兹人现在势力太大,因为一个女人得罪他们没这个必要,你要体谅朕, 要以大局为重。”

宝夫人听着只想冷笑。

赫东延现在话说得这么好听,明日就将她接过来?他是一个那么迂腐的人,怎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睡过再回来?今晚过后, 她是真的没有安身之处了。

“陛下,求求您了陛下……”宝夫人低声下气地继续哀求着:“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陪伴陛下快有一载, 陛下看在这份感情上……”

赫东延不为所动。

宝夫人便说起了他们曾经美好的回忆,企图唤起赫东延的旧情, “陛下还记得吗, 臣妾与陛下相见的第一夜, 那晚陛下和臣妾那般恩爱……”

宝夫人的温声细语,的确唤起了赫东延的回忆,不过却是关于上一世的。

上一世的那一晚,谈宝璐进宫为他献舞。

她没有踏碎冰面, 被送到了他的寝宫……

那时他为何醉酒, 为何没有去见她?

每想到这里, 他都心如刀割。

他缓缓看向宝夫人, 他究竟是怎么对着这张艳俗的面容, 叫了那么久那个人的名字。她根本不配。

赫东延冷淡地开口:“朕,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一位故人。”

宝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杀她的最后一刀。

她分不清究竟是被送走更痛苦,还是听到赫东延亲口说她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更痛苦。

可这份痛苦之后,她还是改不了对赫东延的爱。

她已经爱这个男人太久了太久了,久到不知道除了爱他,除了费尽心机博得他的一点点爱意,她还能做些什么。

她一手锤地,啜泣道:“陛下……真是无心无情啊!”

赫东延哄人的耐心已消失殆尽,他不悦道:“不用再说了。”

“陛下,陛下……”宝夫人死死抓着赫东延的袖口,像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指尖太用力,竟抓破了赫东延手臂的皮肤。

赫东延旧疾一直不曾断根,宝夫人这么一抓,抓破了他手背上的疮口。

赫东延登时十分恼火,对上前要带走宝夫人的几名太监冷声说:“送到拓拔烨床上之前,先将她的猫爪子给修剪修剪。”

“是。”

几名太监将宝夫人带了下去。宫女们奉旨要给宝夫人剪指更衣。

宝夫人宁死不依,谁碰她,她便咬谁挠谁,“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去!你们这帮孽障!”

宫女们苦不堪言,劝道:“娘娘啊,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宝夫人说:“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碰我?陛下不会送走我的!陛下,陛下啊!”

宫女们招架不住,又请了一位太监过来。

那太监略有些本事,尖声道:“娘娘,陛下刚才下令的时候,您是在陛下跟前的。陛下金口玉言,亲下的令,您若是不从,那便叫抗旨!去陪那蛮子一夜,是难捱,但至少还有条命,抗旨可是人头落地呀!”

听了这番话,宝夫人方才渐渐不挣扎了。

那美丽而哀伤的眼睛彻底失去了颜色,心如死灰。

她被宫女们押着梳了头,洗了面,仔细修剪了指甲,又穿上了一身侍寝的玫色睡衣,用一道丝绸薄被一卷,就由几名太监抬着,要往拓拔烨暂住的宫殿送去。

宝夫人在太监的肩上颠颠簸簸,被眼泪模糊住的目光几乎看不清前路。

她不是屈服于自己命运的人,但此时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即将化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起她和赫东延在一起甜蜜的日子。赫东延是会甜言蜜语的,天底下最尊贵人的一句朕顶顶心悦你,是治百病的良药。

那被美化过的往日有多甜,滚落进嘴里的眼泪就有多苦。

突然不远处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迎面走了过来。

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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