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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温正在迅速降低,胸膛里的最后一团热气就要涣散待尽,当这最后一团气也离开躯体时,岑迦南就是真的离开她了。
她绞尽脑汁思索着他们要如何在这座山里活下去。
山中夜里可能有狼,那些刺客追兵不知何时回到。
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在滚落下山时基本上全弄丢了。
她身上带了火铳,里面装好了六枚火药。
这是她唯一能防身的东西。
她不敢让自己入睡太深,手指放在扳机上。
天黑得彻底。
这时林间却突然冒出了一双双绿色的眼睛。
那些眼睛时明时暗,像一片诡异的萤火虫。
狼群闻到了血腥味,于是来找猎物,打算饱餐一顿。
谈宝璐从怀中摸到了那把火铳。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不要颤抖,重复岑迦南教过她的动作。
“嘭!”一声枪响。
野狼受惊,四处逃窜。
那一片荧光的眼睛,也一只接着一只消散了。
但好景不长,它们四散而逃之后,很快又重新聚拢了回来。
它们围着他们一圈一圈的逼近,在继续试探她的本事。
然后它们嗅到了谈宝璐的心虚和惶恐。
原来刚才那一枪只是虚张声势。
于是它们又出现了,在夜色里闪烁着一只只绿色的眼睛。
“嗷呜……”
这时,另一声嘶鸣同时响起。
两只健壮的鹰隼从天而降,它们坚硬的喙,死死咬住狼的后腿,两只尖锐的利爪撕开了其中一匹狼的胸口。
“嗷呜……”重伤的狼发出了刺耳的嘶吼,很快奄奄一息,倒地不起。
其他狼群见状,知道碰到了硬骨头,瞬间作鸟兽散。
谈宝璐抱着岑迦南的身体,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一只只绿色的眼睛接二连三的消失,她含着眼泪对继续在他们头顶盘旋的鹰隼说:“你们来保护我们。谢谢你们……谢谢……”
谈宝璐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她感觉到怀中岑迦南的身体也恢复了温度。
她欣喜若狂,又将耳朵贴上了他的胸膛,听见他的心跳声越来越有力量。
她观察岑迦南的伤口,发现他的伤口看起来似乎比昨夜好了许多,这都是逐渐好转的迹象。
她到溪边洗了脸,搓去脸上的血渍,然后捡了些青果,喂给岑迦南吃,又用树叶给他接了溪水喝。
这时林间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是那些刺客!
谈宝璐慌张地抱紧了岑迦南。她想把岑迦南藏起来,可是他实在太重了,她无论如何也搬移不动。
她只能绝望地抱着他,和他留在原地,“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她眼泪潸然而下,“我真的要抗不住了。”
“找到了,他们在这儿!”
“他们在这儿!”
当他们靠近时,谈宝璐颤抖着握紧了手中的火铳。
杀人和杀狼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因为狼并不是自己的同类,而他们却是。
他们和她一样,用眼睛看美景,用鼻子闻花香,有喜怒哀乐,知疼知痒,也是谁的兄弟姐妹,也是谁的父母子女。
谈宝璐双手发抖,浑身都在颤栗。
找到他们的这一队刺客并不多,一共只有六人。
有一个人察觉了地上的血迹:“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血!”
“还有脚印!他们就在这里,不远了!”
谈宝璐瞄准那个人,“嘭!”
空气里弥漫起硫磺的味道。
那人大半个身体被打穿。
这声枪响引起了这群人的注意,“这是什么邪物?!”
混乱之际,谈宝璐开了第二枪,第三枪,“嘭,嘭!”
她打死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火铳的威力远大于兵刃。
这时最后一个刺客向她走了过来,“原来你就是用这东西杀人。”
谈宝璐冷静地抬起火铳对准他。
她扣下扳机。
“哒……”
这一次,是空枪。
一只火铳里一共能放六枚火药。
而她昨晚为了杀狼,已经开过了一枪……
火药用完了。
谈宝璐看着刺客朝自己走来。
“刚刚不是很厉害吗?”
他夺走了他手中的枪,狰狞地大笑起来。
“打啊,继续打啊!”
他扬起手,似乎要将她从地上拧起。
这时他的脖子突然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折了下去。
他垂下头,在她面前跪下。
谈宝璐震惊地望了过去。
只见岑迦南缓缓地整了整袖口。
他看起来还是很虚弱,所以需要撑着这把宝剑,才能站稳。
谈宝璐瞬间泪流满面,“岑迦南,你终于醒了。”
岑迦南苍白地对她笑了一下,说:“本来去下面走了一遭,但有人一直哭,我听得舍不得,就又回来了。”
“别说这种吓人的话了!”谈宝璐喜极而泣,又哭又笑地扑进岑迦南怀里。
作者有话说:
表演换ip!
在乌镇给大家say 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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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宝贝们:
读者“芥末米粒”,灌溉营养液 +3 2023-10-19 03:31:42
读者“46655063”,灌溉营养液 +1 2023-10-18 22:02:02
第118章
◎唯有赫东延不拜,目眦尽裂。◎
“你真的吓死我了!”谈宝璐带着哭腔埋怨道。
“抱歉。”岑迦南温和地笑了起来, 抬起手轻拍她哭得直颤的后背。笑牵动了他的伤口,令他疼痛, 但他毫不在意那处钻心的痛苦,反而笑得更加开怀。
“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谈宝璐啜泣着絮絮叨叨:“不能再吓我,不能受了伤还不告诉我,更不能,更不能想赶我走。”
“抱歉。”岑迦南沉声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谈宝璐吸了吸鼻尖,说:“你先坐下吧。”
谈宝璐扶着岑迦南回到树下。
她重新解开岑迦南的衣摆,仔细检查他的伤处。
“伤口没有裂开。”
“没人帮你, 箭头是怎么拔掉的?”岑迦南温声问。
谈宝璐说:“我用了你的佩剑,差一点也拔不出来了。”
岑迦南点了点头,说:“你做得很好。”
谈宝璐说:“就趁现在, 换一下绷带吧。”
岑迦南点了点头。
她解下被血污染黑的布条,又将提前用佩剑裁下的干净的布条缠绕了上去。
“这是什么?”岑迦南突然问她:“看起来很眼熟。”
在这种节骨眼上,谈宝璐被岑迦南无心一说弄得面露难色, 结结巴巴地说:“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