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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地一声跪了一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赫西汀冷眼看着赫东延发疯。他冒险这么一喊,就为了博一个生机,反正赫东延就要处死他们了,在临死之前,搅乱赫东延的军心,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赫东延两眼血红,好似滴血,他一步步走到赫西汀的面前,喝道:“满嘴,满口胡言乱语。朕哪里有你这么个弟弟?先是误闯禁区,已是死罪,现又假冒皇亲国戚,罪上加罪,不仅该死,还要五马分尸!”

“且慢。”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但绝不是无力的声音。这道声音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压,使得在场一片寂静,就连赫东延的怔怔地朝声音的来源望了过去。

只见岑迦南在谈宝璐的搀扶下徐徐走来,他虽身受重伤,面色苍白,但浓眉深目之间不见颓然之色。他的身姿依然挺拔,神色坚定冷峻,如青山松木,月下清泉,气质皎皎,自洽自如。

“武烈王殿下!”

“武烈王殿下!”

众人立刻叩首跪拜。

唯有赫东延不拜,他直挺挺的站立,与岑迦南遥遥相望,几乎目眦尽裂。

岑迦南淡声开口,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民间一直有大晋皇室血脉流落海外的流言,且听一听这小儿为何口出狂言,再做论断不迟。”

第119章

◎有喜◎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只要他在这儿,就觉得这事稳妥了, 这事能办成,而岑迦南就是这种人。

岑迦南如不速之客般的出现,令众人惊喜有,惊吓也有。

赫西汀被两名侍卫强压在地上,两手抓着泥地,奋力昂起头,脖颈几乎就要折了起来, 目光激动地望向他的哥哥。

“参见武烈王殿下……”侯鸣跪地行礼,心中一块巨大的石头稳稳当当地落了下去。

徐玉紧随其后,也毕恭毕敬地也叩拜, 他佯装赫东延首肯了岑迦南的话,故意开口道:“奴才这就奉旨去办。”

赫东延回过神来,不过是一恍惚, 一错眼,在场众人竟不知不觉全都听令于岑迦南。而岑迦南此言又的确在理, 他若执意要杀, 反倒落人口舌。

他必须立刻想出新的办法, 斩断这无名小儿是自己亲弟弟的可能。

赫东延略一思索,面上挤出几分伤痛之色,开口道:“朕的确有兄弟流落民间,朕每每思及他, 都心中悲戚。”

紧接着, 他话锋一转, 又道:“但那是多年前的事, 世事无常, 这孩子一定没命了。”

徐玉道:“陛下为何觉得小皇子一定不在人世?”

赫东延道:“所谓血浓于水,若这小子真是朕的弟弟,朕见他定会有亲切之感。但朕一看他,不仅毫无亲近之情,反而心生厌恶,绝不是见到血亲该有的感觉。”

徐玉道:“圣上与小皇子已有数年未见,就算是熟识的老友久别经年,再见相逢时也有认不出来的时候。更何况皇子失踪时尚且年幼,幼儿一年以长成,多年后相貌自然大变,仅以人面不相识便认定不是故人,未免太过决对。以奴才之见。”

徐玉瞧向岑迦南的脸色,然后按照原计划继续说了下去。他微一停顿,道:“御医馆内存有各皇子的出生档案,详细记载了众皇子出生时的时间,天相,外貌特征,可根据记录在案的信息一一核对,便可知他身份是否属实。”

赫东延心中大震,众皇子出生档案一经出来,他自己的出生记录也会被暴露。虽说这么多年一直无人发现他身世秘密,但纸包不住火,假的就是假的,总有露馅的那一天,他不敢冒这个险。

他惶恐地望向岑迦南,岑迦南果然是有备而来。

赫东延自乱了针脚,语气急躁不安地喝道:“当年御医为害后宫,先帝处置了不少御医,你说的什么档案,早就封存,现在哪儿还找得到?”

这时岑迦南徐徐开口,他的冷静沉稳与赫东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皇子档案当年的确封存,但近日百医案出现了新的证据,重新提审,这批档案便已经重见天日。”

赫东延这下险些要站不住脚,往后退了半步,堪堪站立。

他看着岑迦南,好像又回到童年学棋的时候。

那时先帝要岑迦南陪他下棋。岑迦南才思敏捷,棋艺高超,下一步,往后想十余步,总将他逼到了角落。

他下不过,又恐惹得父皇厌恶,便故意将棋盘掀翻。

这一招很管用,因为只要他一掀,这一盘棋就不分不出胜负,再在先帝面前讨好卖乖,先帝便始终不知他棋艺深浅,反而觉得他伶牙俐齿,聪明机智。

可现在他不再是小孩子,那点小聪明劲儿早就派不上大用,他们之间也不在有棋盘。

赫东延暴躁不安道:“这里荒郊野岭,哪里有档案可供查阅,又如何可验明身份?此事回宫后再议。”

赫西汀的身份虽然没能当场验明,但他顺利地跟着他们回宫。

谈宝璐担心岑迦南身体撑不住,连忙吩咐:“武烈王殿下途中遇到刺客,身受重伤,快去将随行的万大夫请过来。”

赫东延深深看了一眼搀扶着岑迦南的谈宝璐,一时五味交杂。他想分开两人相互搀扶的手,他想再多拖一会儿,让岑迦南的血流干。但无论他在想什么恶毒地拆散他们的念头,谈宝璐却扶着岑迦南往旁走,连一个回头的眼神都不肯给他。

*

万事通这几日过得相当悠闲,非常舒适。

自从他跟着大部队进了山,就无所事事了。

每天溜鸟逗狗,很是快活。

“人生啊!”他站在帐篷前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从草杆里尝着甘草的清香,然后就被人薅了过去。

“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他被连推带搡地送入主帐内。

就见躺在床榻上的病号竟是岑迦南。

“我去,乖乖啊……”万事通大腿一拍,道念叨:“我就说呢!主角静悄悄,定是在作妖!还以为都给我消停消停了,没想到这是闷不作声,直接给我憋个大的啊!”

谈宝璐已经习惯万事通满口听不懂得话,她诚心请求:“万大夫,请求你一定治好殿下。”

万事通闻声原地跳了一丈高,双手合十,冲着谈宝璐直拜,说:“娘娘别哭,娘娘别哭,我这人吧,最怕见女人哭,尤其怕见美女一哭。美女一哭,我身上就跟落了一千只跳蚤似的!别担心,我这就给你瞧瞧。”

万事通仔细查看了岑迦南的伤势,眉头一拧,然后展开,摸索着不存在的胡须,赞许道:“伤是你处理的?”

谈宝璐忙点了点头。

万事通笑道:“紧急处理得还算不错,不过最好当时就将伤口缝合起来,考虑到你们当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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