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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可是这回我没有听清。

那声音消散在海平面,他融化成了夜幕下的月色。

我努力地捞起海水,潺动的水流从指缝间溜走,只剩下冰凉的触感。我亲眼见证了他的消失,心却告诉我,他还在这里看着发生的一切。

我凝望向远处的奥利斯港,耳畔似乎听到了船舶的汽笛声。

仪器在嘀嗒地响着,我从恍惚的幻觉中回神,看向隐域中央的Phillips。银色粒子在他的周边悬浮,红色触手连接着他,他的身体在水中如同晃动的冷月光,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嘴角,幻觉一般,捕捉到了与那神似的笑意。

这么多天以来,我一直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我么。

我忽然从椅子前站起来,头晕了几秒,但很快就走近隐域中央,观察着沉睡的Phillips。

没过几秒我就意识到。

那只是他的嘴唇天生上翘。

也许从没提起过,Phillips的嘴唇很像一只猫的嘴唇,这一点遗传了他的妈妈。这也是他五官里唯一跟漂亮挂钩的地方。他的眉毛、眼睛、鼻子,都非常的英气,甚至有点锐利,但是这张漂亮的嘴唇拖累了五官,让他被迫和美字有关联,以前报纸在写到他的时候,总在他的名字前面加上美少年三个字。

Phillips曾经为此非常苦恼,放学后对着湖面练习嘴角下垂的样子,试图用后天努力扭转这一形象,但是他的嘴唇很不听话,总是一不留神就又偷偷地翘起来。

直到他在卡西米塞交换以后,那时的他已经十七岁,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五官已经棱角分明,还是因为他的后天练习真的起了效用,总之,那样的嘴角不再总是像猫一样微微上翘了,但是他看起来也不再如以前轻松快乐,而是变得冷酷和成熟。

他终于摆脱了漂亮这样的形容词,其他五官也终于不再被一张嘴唇抢了风头,彼此和谐地达成一致,只是偶尔从一些角度看过去时,他的嘴唇依然像是带着笑意。

就在我恍神的瞬间,我想起了Gabriel说的,洗脑并不会抹杀本人的潜意识。

如果是Phillips的潜意识在向我传达信号呢,如果是有什么信息是他一定要让我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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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好几天,抱歉抱歉

第34章 奥利维亚

第七十五天,蜂巢人人欣喜若狂。

第一个超S级ALPHA体进入结茧期。

第十天,Phillips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变化。肉红色触手感应着他的身体,虫卵成熟外排时就伸进去取出卵体,再有工作人员带到孵化室。第二十二天,第一个成熟的卵体被取出,由于冷藏温度不适宜,幼虫还未孵出就已死亡。第二十五天,两个没有完全受精的卵体被取出。第二十八天,第四个成熟卵体被取出。第三十天,第五个成熟卵体被取出。第四十八天,第五只幼虫先天性后肢力量不足,不满足超S级ALPHA体条件,被蜂巢灭杀。第五十六天,第四只幼虫在结茧过程中窒息而亡。

直到第八个卵体,即虫母孕育周期内最后一个苏醒的卵体,在孵化室中安静了足足三十多天,所有人都以为失去希望时,它忽然降临世间。最后的这只幼虫的体型比前面都大,进食迅速,在幼虫期就体现了超S级ALHPA体的特质,躯干呈现深蓝色泽,足肢健壮有力,能举起数十斤重物,牙齿坚硬,上颚发达,触角为圆盾形,复眼占头长的三分之一。

Gabriel提取了她的基因样本做检测,发现这只幼虫体内对虫族和人族的基因结合非常完美,可以期待在破茧变态后见到一种接近于人的形态。

幼虫也在阶段内完成了自我成茧,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巨型虫茧,棉白色的丝线层层包裹着她自己。她和她的母亲一样进入了休眠状态,但是没有像她的兄弟那样窒息而亡,可以一直检测到生命体征处在健康状态。

在ALPHA体完成结茧的那天,Gabriel问我是否去看一看。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看向Phillips,他的唇边仍然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在孵化研究室,隔着厚厚的玻璃和防菌面罩,我看到了传说中的巨型虫茧。虫茧的表面洁净,安静地倒吊在屋顶上,像一个艺术品。

我在六年前一次执行任务时,进入过血胎族的地下老巢。印象深刻,阴暗潮湿的地下全是粘稠液体,每走一步都像在沼泽里,那里到处织着用子弹都打不穿的网。血胎族幼虫被包裹在球形肉体里,足有成百上千个,悬挂在头顶的土壤上,令人头皮发麻。

当时十三区想突破一道虫族防线,在周围的血胎族非常棘手,于是我们接到特殊任务尽快引爆附近的老巢。接到这个任务的小队有二十几人,大家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写好了遗书。幸运的是,爆炸时我和另一个战士刚好处在土层比较薄的地区,逃出生天。我至今都清晰地记得上百个虫胎在耳边爆开的声音,血液飞溅,最后是来自地底深处的虫母毛骨悚然的叫声。

虫族入侵以来,众人视这些虫卵为撒旦之子,它们给帝国带来无尽的死亡。未曾料想今天我处在十三区内,面前的虫茧里竟然是我自己的后代。

“可以看这里。”Gabriel打开显示屏,里面蜷缩着一只幼虫,缩成球状,被包在密不透风的空间内,显然那就是茧,“这就是杀戮者一号,一只雌性。”

“杀戮者?”

Gabriel轻笑一声:“很没品味的名字,是吗?”

我盯着屏幕里蜷缩的幼虫看了一阵,微妙的心情涌上来,Gabriel继续说道:“这是一只非常完美的雌性,力量,外形,性格,全部都超出了蜂巢的预期。”

我问:“性格?……什么样的性格?”

“沉着冷静,敏感果断。我们给过她不同类型的敌人,包括体型比她大一倍的成虫,她都可以找到对方的破绽进行绞杀。”Gabriel看起来非常满意,“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是展现了碾压性的实力。”

说到这里,他忽然问起:“你平时喜欢听音乐吗?”

“是的,我喜欢。”

“也许有遗传你的特质,我们发现她非常喜欢听音乐,尤其是节奏缓慢的大提琴曲。”

我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拍,我最喜欢的乐器就是大提琴。

Gabriel关掉显示屏,那蜷缩着的幼体雌虫变成了漆黑的屏幕,玻璃后面依然是安静的白色虫茧。

我盯着那枚虫茧,想象当中沉睡的雌虫。

“她什么时候能够第二次苏醒?”

“这不好说,要看她在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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