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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军的技术水平,处理记忆就像剪辑视频一样简单,不会出现意外。”
那个人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站在离我最远的位置,他就像是不放心一样,问道:“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Phillips。”
“关于以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是十三区的指挥官,入伍十一年,亲自训练过一支小队,后来主动加入圣母计划,代号ISM-33。”
“你的家乡在哪里?”
“在塔利亚,卡西圣兰的首都。”
他露出高兴的表情,说:“没错,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确实是这样。
这没什么新奇的,为什么还问一次?
一个研究员模样的人说:“本次周期,你沉睡了一百零三天,比预计的晚了三天,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我知道我在隐域是为了这个,完成圣母计划。
尽管这样做相当耻辱,但是一切都为了卡西圣兰。
只能如此。
研究员对那个人说:“幼虫孵化成功,雌性,目前处在结茧期,预估在近期破茧。这次孕育周期缺乏太多经验,以后要再调试隐域环境,把周期缩短到一半,数量也会有所突破。”
我在旁听消息的一瞬,突然怔住了。
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回响。
‘……她是女孩,在一个白色的茧里……她的性格和你非常相像,敏感却果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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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Phillips苏醒后的反常表现,所以蜂巢保险起见在他昏迷后把他和chris在隐域的对话也清除了。
第36章 “母亲”
“你好,虫母。”
冰冷的话音出现在耳旁,但是面前没有一个人,我正在被观察。
我闻到很多东西,空气里刺鼻化学药剂和淡淡香水混合的味道,几十公里外奔流着的狂放的信息素,充斥在末世里的无垠的恐惧的苦味。我听到很多声音,几道墙以外战士之间的窃窃私语,种植园里卡度普尔花准备盛开的窸窣声,人类此起彼伏的藏于内心的哀怨。
我感应到来自大地本源的能量场,破碎着,蓬勃着,在这巨大的能量场中,连卡西圣兰都只是一粒禾粟,毫不起眼的禾粟。
我对世界的认知在被快速摧毁,又在快速重建,翻天覆地。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能。”
“你醒来以后,几乎一言不发,已经三天了。”
“我应该说什么?”
“你这三天一直闭着眼,你在做什么?”
“我在重新认识世界。”
“世界发生了变化?”
“没有变化,世界总是如此。”
我无法动弹,被禁锢了。我不明白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气味告诉我,他们对我很恐惧。
我不向往光明,黑暗的地下或许更适合我,但是具有穿透性的白光填满了这个地方,这个不足三平米的空间。
我像一个展品,被困在这里。
“你能感觉到吗?”那道声音问我。
“什么?”我问。
“虫族,庞大的数量。”
我注意到安详的呼吸声,由远到近,静得像是不存在。
“能。”
“你能够感知到多少个?”
我感受着那些呼吸。
“五万。”
五万个虫族,就在蜂巢,信息素微弱地流动着,都被关在容器里,像我一样。
当中有泰坦族,粒族,血胎族……
一个大杂烩,蜂巢像是一锅粥,把它们煲在了里面。
“你是一个新的母亲,这五万虫族是蜂巢准备给你的礼物。”
“礼物?”
“这些虫族失去了灵智体,第一个唤醒它们的人,就是它们的母亲。它们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你。”
母亲,这个词无比陌生。
作为人的那一部分,在抗拒这个字眼。
但是,我确实孕育过一个孩子,感受过她在我的身体里成熟。
“我的孩子,她去哪了?”
“24号是她的破茧期,你即将见到她。”
“她叫什么名字?”
“杀戮者。”
一个糟糕的名字。
“虫母,试着把孩子们唤醒,除了杀戮者,她还没到时候。”
“Christopher,他在哪?”
一个名字从我的嘴里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名字。但是那种无法消化的悲伤立刻包围着我,从脚底到心脏,仿佛这个名字是一个诅咒。
冰冷的声音消失了,我闻到了疑惑、不安,一种猛烈交织的情绪,从话筒的另一侧飘过来,似乎在震惊这个名字为什么仍能被我提起。
半分钟后,那个声音试探地问。
“Christopher,你是指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还活着吗?”
“或许他死了,这里没有叫Christopher的人。”
我宁愿对方在说谎,至少我不会如此心痛。
然而,在上万种气味之中,我没有找到Christopher的味道。
他应该是什么味道?
模糊的记忆在金色光辉下扭动,交媾的身体,石榴红的绒毯,画面中浮动着某种物质,野草的清香到处流淌。
“虫母,配合蜂巢的训练,尝试唤醒那些虫族。”
他应该是什么模样?
健硕的身躯,右臂缠着绷带,琥珀色的虹膜,五官……
五官……
模糊一片。
“虫母,你在听吗?”
模糊的五官变成一个大洞,往里灌着风。
记忆中的金色晦暗了,如同风暴来临前灰沉沉的天空。
“在。”
“按照蜂巢的命令去做。”
应该听他们的吗?
那套思维模式再度出现,如同填鸭式教育,连台词都一成不变。
身为十三区的指挥官,为了卡西圣兰,我必须听从命令。如今我所存在的全部意义,曾经我所付出的全部艰苦,都是为了这个光耀人类的圣母计划。
这套思维贫瘠苍白,但我必须按照蜂巢说的去做。
信息素如同红雾弥漫,从身边的气孔流散出去,按照意念流向远方,冰凉,我的意识随着它们一同扩散。
‘我’覆盖了整个蜂巢,整个空间都呈现在我的俯视之下,我清晰地窥视到了它的内部主体。
虫族阵列。
如果我确实是一个虫子,那么信息素就是我的触角,探索,感应,轻轻地触在那些关着的玻璃上。
我不知道这么做会发生什么,我是虫母,但没人教我怎么当一个虫母。
蜂巢根本无法胜任这一使命,他们对虫母的理解太肤浅了。
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闯入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