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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巴巴回答。

纪忱江声音寂寥,“如我这般病症,只怕一辈子都无娶妻之日,阿棠怪我,只想离我远远的,若真有大仇得报那日,我怕也只能得山水相伴了。”

乔安愈发不安,屁股都坐不稳了,“那,那您哄哄傅长御啊,小女娘不都得哄吗?您也是有缘由的,若不心狠,您早就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纪忱江语气更加轻淡:“你知我不愿叫人知道我的伤疤,对吧?”

乔安急得抓耳挠腮:“媳妇都娶不上了,您还倔强什么呀,您不去我去——”

他猛的顿住话音,瞪大眼看向闭目凝神,像是什么都没说的主君,恨不成一口唾沫呸他脸上。

到底没忍住偷偷翻个白眼,和着叫我去帮您装可怜?算盘珠子崩他一脸。

纪忱江大概知道乔安怎么想,问题他就算熬干心底的醋也无用,傅绫罗现在根本不信他。

他心知肚明,未曾开窍之前,他确实无心无情,冷酷算计,只为达成目的,他并未后悔自己所为。

只是情不知所以起,任多么理直气壮的筹谋,都成了心疼的亏欠,总得叫阿棠把这口气给出了。

梯子还不能他自个儿递,听到乔安噗嗤噗嗤的怪动静,纪忱江面不改色,细品心尖陌生的苦,还特娘带着回甘。

谁能想到呢,深不可测的定江王,九曲十八弯的心肠还能用到哄女娘上头。

*

乔安暗地里乐得不行,差事该办还是得办,否则他怎么笑的,王上就能叫他怎么哭。

可入了伏,傅绫罗借着天热的由头,根本就不出屋子,连王上身前都不去伺候了。

给乔安急得,唇角起了好大一个燎泡,被铜甲卫笑得不轻,无奈只能求到卫喆头上。

宁音也知道廖夫人的事儿了,看见乔安,端着规矩不翻白眼就是好的,根本不理他。

好在卫喆知道轻重。

乔安吓唬他,再不哄好傅长御,回头傅长御离开王府还是好的,说不定会嫁到京都去。

对卫家兄弟来说,京都就是个虎狼窝,久居京都还不如死了痛快。

这日,半下午时候,歇过晌,傅绫罗被宁音请到了后宅花园里,说是出了几株稀罕玉簪花,请她去看看。

玉簪花花期不长,甚至有人将之比做花期稍长的幽昙,朝开暮落,只为最美时刻。

祝阿孃喜玉簪,不为其高贵清雅,只为那玉碎瓦全的品性。

但等傅绫罗到小花园时,才发现,玉簪花如今只有蒲扇一样的绿色叶片,包裹着花骨朵。

乔安掐着时机蹦出来讨巧:“看这叶子就知道肯定不少开花,回头带回去祝阿孃一定喜欢!”

宁音冷哼了声,没忘给他行礼,还疑惑问:“乔大伴怎么在这儿?”

乔安偷偷看表情冷淡的傅绫罗,重重叹了口气,面上愁得好像媳妇跟人跑了似的。

“快到王上生辰了,我来收拾花园,这才发现还有几株玉簪花,送给傅长御讨祝阿孃个欢喜,总比都碾碎了扔掉的好。”

宁音愣了,“为什么要碾碎扔掉?”

傅绫罗微微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乔安,“老王上在这里过身?”

乔安心下一紧,赶忙道:“傅长御果然聪慧,老宅是王上的伤心地,其实王上每回来边南郡,大都住在军营里,少在老宅滞留。”

他感叹,“也得亏是傅长御这次在,王上还能好受点。以前,王上在外人眼中脾气大,在定江郡多是假的,可在边南郡多是憋不住煎熬。”

怕傅绫罗不愿意听,老宅里也被铜甲卫守得森严,乔安飞快将王府里曾经的阴私塞主仆俩满耳。

纪家男人大概都有点贱骨头,个个情种,从最开始的纪将军,到后来的定江王,都没有妾室,与妻子举案齐眉。

可纪忱江的父亲倒霉,碰上个蛇蝎心肠的,不但没了命,连纪家都差点绝户。

老定江王妃是圣人母家女,名齐旼柔,被赐为公主嫁过来,嫁人之前就有了情郎,只是当时南地没人知道。

那情郎是圣人心腹,带着密旨,通过军功和齐旼柔的远方表哥关系,成了老定江王重用之人。

前有暗中与南疆勾结的情郎,后有蛇蝎毒妇日夜里投毒,老定江王在一次兵败中受了重伤。

那情郎哄骗纪忱江从定江郡来边南郡面见父王,实则将他捆了扔在刺玫丛,滚出满身血点后,扔在大太阳底下暴晒。

后这人与齐旼柔,就躲在旁边的假山阴凉处,污言秽语,甚至……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王上从不肯提及,得亏祝阿孃恰巧路过,偷偷将昏厥的王上抱了回去。”乔安把自己说红了眼眶。

“过后,那女人趴在王上床榻边哭,说自己不知儿子在场,只是情不自禁,会出家谢罪,求王上不要告诉他父亲。”

乔安越说脸上恨色越重,几乎是咬牙切齿。

王上当时年幼,那到底是他母妃,纪忱江也怕父王一怒之下气死。

哪知齐旼柔早就与情郎合计好,哄着王上心软的功夫,给边南郡军营烧了把火,趁着到处一团乱之时,远走高飞。

老王上在当晚得知实情,惊怒之下,又是连病带毒,吐血而亡。

回到京都的齐旼柔甚至还有脸宣扬,自己是无法面对丈夫的死,愿青灯古佛一辈子,为丈夫守节,得了个好名声。

乔安恶狠狠道:“殊不知,那庙里全都是她搜罗去的姘头!王上几次入京,被圣人逼着去拜见尽孝,到了地方,甚至得等她……等她胡混完,才能进门拜见,那些恶心的杂乱味道犹在,回回都折腾得王上死去活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为何要用如此恶心的方式!简直是畜生!”宁音听着都恶心得不行,气得泪珠子啪嗒往下掉。

傅绫罗不解,“为何是齐家女为公主?那个时候,圣人的次女应当还未出嫁。”

而且,齐旼柔和奸.夫都里应外合了,为何不干脆灭掉纪家?偏要恶心人。

乔安冷笑,“圣人借口自家皇姑嫁给了王上祖父,不能嫁庶出公主过来,特地选了母族齐家的嫡出女娘,表示对皇姑之子的敬重。”

“可谁不知齐家是个脏污窝,害了邱家不说,还害了祝阿孃的母族!”

至于为何用这么恶心人的方式,殷氏一族更恶心的事情都有。

圣人痴恋养大自己的姑姑,几番往南地赏赐狎昵之物。

因姑姑嫁进纪家,在得知姑姑因夫君战死而香消玉损后,圣人对纪家的恶意,只说上一道,乔安都觉得脏了嘴。

更恶心的乔安没说,王上十五岁入京那年,他们去寺庙‘尽孝’,甚至看到圣人从齐旼柔的卧房里出来。

那可是他外甥女!

虽没听到什么动静,依然恶心得王上吐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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