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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一起去吗?

而且说实话,她觉得一起去有点儿不太好。佟佳氏可能不会愿意看到两人一起出现在她灵前。

人死为大,两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在灵前还要与人添堵。

可玄烨却十分坚持,他摆摆手:“你别管,这事儿听朕的。你刚回来,先歇一歇,等会儿朕就回来了。”

沈菡无奈,只好遵旨行事。

紫裳和青桔等人在玄烨走后却很高兴,紫裳道:“主子,万岁这是心疼您呢,您这胎月份还小,去灵前跪着举哀,多伤身呐。”

虽然贵妃给皇贵妃举哀,不用像低阶庶妃那般一熬就是一天,但总也有些免不了的礼仪。

可,人的位置高低,各人心里自有一本账。

在紫裳和青桔等人的心里,她们主子比起皇贵妃,差的不过是个名分罢了。实际上谁高谁低,阖宫上下都有数着呢,她们可不愿见主子去给皇贵妃行礼。

沈菡一愣,顿了一瞬没说话——虽然佟佳氏年纪轻轻薨逝确实很不幸,很可怜。但可怜她,去祭奠她,却不代表她想给佟佳氏下跪。

不光是她现在的身体受不了,便是从心理上来讲,沈菡也不愿意。

做人,上跪天地,下跪父母。

要不是来了这么个破地方,身不由己,谁愿意跪这个跪那个的。

就是以前的太皇太后和玄烨,她打心眼儿里也不愿意跪。

只是……

沈菡叹口气:“这些话不要这么直白地往外说。皇上护着我,我也不能叫皇上为难,总要顾忌皇上的圣誉。”

礼仪规矩在那放着,她要是目中无人,一点儿不表示,礼部弹劾的折子能淹了玄烨,到时候为难的就是玄烨了。

那又是何必,来了清朝那么久,跪的次数还少吗?

就非得矫情这一次让玄烨为难?

其实像以前一样,忍一忍就过去了。反正有玄烨陪着,他也不会让她跪太久的。

但让沈菡没想到的是

——玄烨根本就不叫她跪。

景仁宫的正院里已经跪满了臣子和命妇,屋内还有数位妃嫔,正屏息凝神候在灵前。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正殿后并没有说话。

沈菡自行站到了左下首妃嫔的首位上,而玄烨则单独站到灵位前。

玄烨亲手燃了三柱香,在佟佳氏的灵位前默哀了一会儿,将香插入灵位前的香炉中。

皇上祭奠完毕后,才轮到妃嫔一同行礼致哀。

结果沈菡刚要领着众妃一同跪下,玄烨却一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你不用跪,拈香即可。”

屋里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德贵妃多得宠,终归是贵妃。既然地位低于皇贵妃,自然该行礼致祭。

这宫里,按规矩只有太后、皇上、皇后,和皇贵妃,才不用对佟佳氏行跪礼。

底下众人心思各异,却又殊途同归——难道,皇上已经有意要晋德贵妃为皇贵妃,或是晋她为皇后了吗?

僖贵妃不明所以,惠妃眉头一皱,宜妃垂下眼帘,荣妃面无波澜。唯有成妃目露欣喜,为沈菡高兴。

沈菡感受着屋内形形色色的目光,犹豫了一瞬。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能违逆圣意。

沈菡从香盒中拿出三炷香,上前一步,用和玄烨相同的礼仪在佟佳氏灵前敬了香。

……

两人回到承乾宫后,玄烨见沈菡沉默不语,一想便知她的顾虑:“不过一点小事,不要多想,你现在身子重,最忌多思多虑。今儿是朕发的话,谁又敢说你什么?”

沈菡倒不是在意旁人会指摘她什么,虱子多了不痒,反正他们也不敢说到她的面前来:“我是担心你,怕御史和礼部有话要说。”

玄烨一向注重维系自己在汉臣间的名声。

学诗书礼仪,习君子六艺,讲儒家之‘仁’,说白了,他将自己本身塑造成了一个维护满汉关系的工具。

用自己良好的君主形象,给汉臣化了一个大饼——让他们觉得满清的统治是顺应天命,爱新觉罗家的皇帝是能满足汉臣‘仁君’‘明君’幻想的。

今天这事儿却不太像他以往的作风。

他的爱护固然让人感动,可是……沈菡道:“你护着我,我心里高兴。可若是为着这么点儿事,又引起流言,万一再伤了你的圣誉,不值当。”

人活着哪有不受委屈的?

就算是玄烨这个皇帝,从小到大不也受过许多委屈。

直到现在大权在握了,沈菡也没见他活得多么畅快。每天仍然要和无数朝臣博弈,为着江山克制着自己的性子,战战兢兢地坐在皇座上。

自己受的这点儿委屈,和他过的日子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爱人之间本就需要互相包容理解,你护着我,我体谅你,感情方能长久。

玄烨看着她的神情,却突然笑了:“朕发话,是依礼而行,为何会损伤圣誉?礼部和御史又有何话可说?”

沈菡没明白:“那不是……”她的地位低于皇贵妃,合该?

玄烨低头圈住她,轻轻抵住她的鼻尖,似要望进她的眼睛里:“你何时地位低于皇贵妃了?朕不是已经给了你圣旨,这才几日,就不记得了?”

第186章 担当

玄烨见沈菡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不说话, 好像刚意识到此事的样子,心里真是……各种滋味难言。

以前封个妃,封个贵妃, 她不慕荣华也就罢了。

可这都封后了,怎么她还能这么淡定呢?

自从他们两人相见,玄烨就一直在等着她问这件事,等着看她高兴感动的样子。

结果她倒好, 半点儿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一个字都没和他提。

玄烨现在想起来多少有点儿委屈:“怎么这种事也能忘了?”

沈菡还在犯蒙:“不是, 那个不是当时的应急之举吗?”

她当然不可能忘了这么大的事,但玄烨那个密旨其实应该算是遗旨吧?

他现在又没那啥, 当时的遗旨还作数?

玄烨无奈:“……那是加盖了玺印的圣旨, 怎么可能不做数。”

圣旨岂能儿戏?

虽然他当时确实是当作遗旨写的, 但那也都是他的真心实意, 哪有作废的道理。

沈菡愣在原地半晌, 玄烨眼睁睁地看着一抹红晕从她的脖颈蔓延而上,最后染透了她的脸颊,连眼睛都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极美。

这让玄烨想起当时他写下这份圣旨时心里的不甘——他多么希望这份圣旨是作为一件心意, 能由他亲手交给她。而不是作为一封遗旨, 只能给她带去痛苦和遗憾。

好在, 一切还来得及。

玄烨终于有机会抱住她,好好表一表自己的心意:“其实朕当时写这封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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