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0


抽完了签,衣角上贴着号码,紧张难安地等着叫号上场。

这里是后台,那道具间呢?蠢啊我,刚就该跟着那几个人的。可好像衣帽间跟道具间不在一起……

正发愁,一个才高跟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眼就注意到我。

选手们都化好了妆,穿得都煞是亮眼,我浑身灰扑扑的,头发横歪竖倒,怎么看都像来捣乱的。

“你是……?”她看了看名单,又好奇地打量我。

“我是……”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脚下踩着一张掉落的号码牌。我把号码牌拿起来,贴在衣角上。“来唱歌的。”

她盯了眼号码牌,目光回到点名册上。“68号张三对吧?”

好草率的名字。“啊对。”我留了半分钟没作声,没人应,我答应下来。“我就是张三。”

帮了程奔的忙,我怎么不是个法外狂徒了。

她立刻着急起来:“快去预备区,马上上场了。”

什么?我呆住了。本来承认身份就是个权宜之计,我想等张三本人来,把号码牌给他再溜走的。

我身体靠后,扶住墙,感觉被雷劈了一样。我那扭捏磨蹭的样子大约看着十分可怜,因此引起一片弄巧成拙的鼓励声。

“上台就不怕啦。”

“冲呀张三。”

我继续磨磨蹭蹭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她上下又打量我一遍。“准备一下。”

我准备个什么?我整个人透出空洞。

她手上的名册不仅有选手名字,还有大头照。她目光在张三的照片和我脸上来回穿梭。“怎么差这么多……”

我目光也在房间和门口间来回晃。张三人去哪儿了?比赛不比了吗?

我从一旁桌子上摸起一副墨镜戴上。“整了。”我诚恳地说,“温度太高假体有点变形了。”

我怕的倒还不是不像,我怕的是我身上沾了程奔的血。好在位置不起眼,稍微收束下肢体能够掩饰过去。

她隐忍又无奈地叹了口气。“马上到你了,调整一下,别紧张。”

我飞快凑过身,视线扫到张三的表演曲目。

是《好运来》。

不错,专业对口。不过歌词我记得不全。没事,记不起可以瞎编。

我戴着墨镜,端起春晚特供的喜庆笑容,走上了舞台。

第29章

===================

脸上虽笑开来,我心里却紧得像麻花一样,原本还记得七七八八的歌词,上台刚站好,瞬间就忘了一半。

最后我是这么唱的: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叠纸鹤的人们系着红飘带。

你勤劳生活美,你健康春常在。

你一生的忙碌为了健康常在。

打个中国结,请春风打个结。

愿祖国的日月年年春风在。

你凤舞太平年,你龙腾新时代。

你太平的时代不是旧的时代。

…...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坏运全部都走开。

全是废话,可我已经尽力在编了,编到后来笑脸都成了哭脸。

忘词还不算最糟的,第一段副歌还没进,台下就扛上来一个红衣卷发的假人模特。根据导演手舞足蹈心急如焚的暗示,我还得抱着假人边唱边跳。

从我将假人模特揽入怀中,摆出跳华尔滋的动作的那刻起,悲剧才真正开始。

假人是临时组装的,装得非常马虎。哪怕我一个轻轻的动作,它身上都会掉下东西来。轻则头饰耳环,重则胳膊腿。

唱到最后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它头啪嗒掉了下去。我花容失色地边唱边追着头跑,底下观众花容失色地目光跟着在台上找头。

这哪里好运来,是拿命来吧。

但无论如何,唱歌的时候都还好,起码有事做,专注力有它能够集中的地方。一唱完,我顿时从头到脚都无处安放。

今天遇见程奔之后的遭遇,简直就该用荒谬来形容。我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做着不该做的事。

我现在还叫张三。真是离谱到家了。

更离谱的是,台下导师还爆灯了,四盏爆了三盏。

十线谱都装不下今天的音符。

有两个是认真按了的,有一个埋头不知在看手机还是干什么,手从桌下掏出来随便拍了那么一下。

还有一个显然对我不买帐。音乐停下后,她立即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比我命还长。

这台节目头天晚上到表哥家我还收看过,我记得爆三盏就能晋级。但我忘了后面是不是有pk环节?要是有,那我可真的死定了。

不但我死定了,旅馆里等待营救的柔弱程奔也完蛋了。

大灯亮起,主持人上台来采访互动。

主持人是个年轻美女,人还挺亲和,问我:“发挥得怎么样,紧张吗?”

怎么不紧张,我都紧张得紧张不动了。我像具被赶了五百里的挺尸死气沉沉地答:“紧张坏了。”

爆灯的导师中有个是唱白脸的,一通夸地暖场。他的话我听了都脸红,又是震撼又是炸裂,怎么羞耻他就怎么说。我其实真唱得不好,还破音了,我都怕观众觉得他收我钱了。

言至末尾,他说道:“我注意到你确实有点紧张,后半段明显严肃起来了,不过还好,总体气氛还是喜悦的。哎呀。”他感叹“没想到悲哀的身体里能爆发出喜悦的音乐!”

我该怎么接话?我愣了半天,突然想起在有本书里看到的一句话,喜剧的尽头是悲剧。我学着程奔的样子,深沉地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头都没抬随手爆灯的导师暂且称作摸鱼导师,摸鱼导师立刻插进来。“很震撼很震撼。虽然舞台发生了一些事故,都没停。有进行过专业学习吗?”

我没停是因为停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摇头。

摸鱼导师:“那你真是太有天赋了,知道自己很有天赋吗?”

两位导师都太会夸了,夸得我都要变成气球从台上飘走了。我该说点什么?这时一个女演员的形象闯入我的脑海。“嗯,怎么不算呢……”

我手在背后直搓衣角,背上冷汗涟涟,脸上却被墨镜护得严严实实,因此从正面看就像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装逼犯,惹得唯一没爆灯的导师很不爽。

没爆灯的导师是位知名歌唱家,各台晚会的常客,她是个暴脾气,说话毫不客气。“戴着墨镜阴阳怪气什么呢?装什么?摘下。”

李元最让我无法理解的一点就是喜欢人凶他,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挨骂还满心舒坦,舒坦得直蹬腿。我不喜欢别人恶声恶气地对我。“你好,老师。”我边想着说什么话边慢吞吞开口。我不能当着镜头说张三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