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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说“what’s up”时的笑一样,轻谑,不屑,有恃无恐。仅管我也看不出他恃着什么,古时候土皇帝见了钦差还要礼让三分,他在这小小的地盘上再呼风唤雨,不也和我一样就是个高级打工人,还要靠别人发工资吗。
我以为能让程奔派下天兵天将斡旋的陆永开:阴谋奸滑,手段高明。眼前这个:确实很狂但实在愚蠢。
这跟当初在李元卧室里挑衅我的李沫有何区别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懒得理他,我对罗总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干什么,留下来干什么,开了。”
听见这话,陆永开淡定依旧,他好像笃定了我只不过在耍假威风,奈何不了他。他还在那微笑。
皇帝不急太监先急起来,罗总语速快马加鞭地先向我引见陆永开,说这是这里的副总,为连城殚精竭虑创下诸多业绩云云,随后又劝解说两位领导应该和和气气,携手引领大家迈向光明未来。他还打了个比方,将连城比作马车,将我和陆永开比作车头的御马人。
我听了露出了和陆云开同样的笑。这马车能开才有鬼,别说人,马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
见两位领导无动于衷,姓罗的又搬出了制度,说按照规章制度,中层以上员工职位任免要经过程奔签字同意。
他说得恭敬耐心,绵里藏针却摆了我两刀。不仅揭穿了我不了解这里的规矩,还把高级打工人也是打工人的镖又扎了回来。
这可让我骑虎难下了。
没关系,这球我接不住,踢给程奔不就行了。刚讲解制度的时候,这姓罗的陆永开狗腿自己都说了“程总是我们背靠的大山”,有什么压力是大山不能承担的呢。
程奔极其擅长给你一堆好处又让你隐隐觉得不自在,与之对应我也有个强项,就是在一堆不自在中制造出一点舒服来。
“小意思,你照旧去找文书,我先到办公室给程奔打个电话,相信等你到了,回复也有了。”说完我拍拍罗的肩膀,目光与陆永开对住。我学着他,也把脖子往上伸了伸,还偷偷踮了踮脚。他我都是丛林里长大的野人,本身并不具备如李沫之流的天生矜傲,所以彼此互相得瑟高贵感时,反而像极了两个葬爱家族头子在搞宣战。
姓罗的神情已经开始痛苦了,此时无声胜有声地在哀求我们两个别打了要打去练舞室打。
不过陆永开这会有点笑不动了,脸下透出点虚。他不笑,就轮到我笑了。我皮笑肉不笑地朝他牵了牵嘴角,带着霍双上楼去找我的练舞室。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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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去总经理办公室。
我要是真守在那对着陆永开的员工合同翘首以盼,那也太给他风光厚葬了。
我给程奔发了条短信,内容为:我要开了陆永开,向您先打个报告。
然后我就去了大包房。我要找郝鲍,我来此就是为了这个,我直奔主题。
去往大包房的路上我想到一个问题,我不能像个小色狼一样把女员工们一批批叫过来认,这画面想想都有点龌龊,容易引人误会,让我在此地本就没有的名声用负面的方式一炮打响。而且太大张旗鼓,打草惊蛇。
不信看看身边的霍双,他虽行事大大咧咧,脑子却不慢,似已猜到我所想,那小嘴微撅的样子,下一秒就要念罪过罪过了。
程奔跟我提过,郝鲍在这里的艺名叫娜塔莎,而据我了解,每个服务员都有专属服务的包房,除了顶班的情况,不大流动。我便让服务部的人取来名册,名义上说要随机挑三个包房视察工作。
郝鲍是她那间包房的领班,我把她负责的那间放在最后,先装模作样看了两个房,有问没问关心了一番,最后才慢慢踱到那个房间。
有句话叫近乡情更怯,我去见郝鲍就是怀着如此心态,在门外驻足许久才踏入。她这些年一定过得不好,不知道容貌变了没有,人变了没有,我真希望她还是那个伶牙俐齿有主见的鱼包姐。
这里的包房一般是两名女员工搭两名男员工,郝鲍领班的这间稍大些,多配了一个女员工。五人在跟前站成一排,我起先都不敢一个个仔细瞧,只是扫了一眼。倒是其中有个女孩子,目光透过刷得鸦翅般浓密的睫毛,亮闪闪地对过来,我知道就是她。
我和他们挨个握手,握到她时,我真想揽着她的肩告诉大家,这是我最亲的老乡。就在我要抬起另一只手的刹那,她左右移动着眼珠,代替摇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还好,这层可能性在走廊上我就想到过了。两手分离之际,我往她手心里塞了张小纸条。刚翻阅名册的时候,趁没人瞧见,我在名册后面那页的写字纸上写下了我的住址,揪了下来。我让她下班来我家找我。
郝鲍夜班要上到凌晨,今晚我要赶程奔组的局,从场子里出来再回家等她正好。
回到办公室,立刻就接到了程奔的电话。电话一通,他先在那头静默了一下。这个静默传达出的是无语。
我老老实实叫了声程总。他哼地一笑,“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金穗?”
今天我这锅甩给他,相当于他先把我架火上烤,回头还在找孜然,我就抄出一根钢叉把他也串上了。
他这是句牢骚话,牢骚之下的意思是他能接受我给他惊喜,但同时他又希望我最好有点逼数,切勿恃宠而骄。我没急着接话,先是默然。
听他口吻,这次的人情是卖给了我,我自然见好就收,表现得恭恭敬敬,安安分分。静了几秒钟后,我告诉他,我现在在椅子上坐得笔直,听候他发落。
“嘴这么甜,我都不习惯了。”他音色有些冷,有敲打之意。“待会陆会来见你,你就好好享受你的位子吧。”
他按掉了电话。
不出五分钟,有人在外面敲门。我说:“进来。”陆永开走了进来。
气势明显矮了半截,一开始都没坐下。我和气地让霍双为他拉开桌对面的椅子,给他倒茶。
程奔当然不会容许我真辞退了陆永开,刚他说陆永开要来找我,就是暗示我接受道歉。莫经理就是因为斗不过陆永开才走的,我来是接着跟陆永开斗,陆永开走了,就没得斗了。比起相安无事的团结,或是一家独大,程奔更乐见下面的人斗得你死我活,最后都去找他诉苦。
这个道理还是早前金詹久传授我的,他说一个领导假如没有东西可以去制衡,那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如今算是见到活体表演了。
坐定后,陆永开便开始背诵他的致歉稿,整篇讲话从结构到论调都与程策当初向我道歉的那篇演讲如出一辙。我都怀疑这俩公关用了同个枪手。
对于方才的疏忽怠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