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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并不是假话,实际上这些日子,史家已然焦头烂额。

忠靖候此时虽在边关不显,京城的压力几乎全压在保龄侯身上。

不知有多少人的弹劾,明目张胆地通过内阁,递交到水湛的书案上。

或明或暗,不知多少人又送来提一点,也就是他们夫妻二人能够承受压力,不然早就不知道崩溃成什么样。

“云儿遭人算计,是我没教好云儿,因而这才让她有些男孩子性格,大而化之。

可是侄儿媳妇儿今儿,却是让老太太给我个说法,总要将那幕后之人严惩不贷。”保龄侯夫人看着贾母,心中也同样在评估,如果是这一次贾母直接再推诿,那么她自然回去会与夫君好好诉说此事。

史家并不是好欺负的,纵然是已然出嫁的姑奶奶,但若是太过偏袒,那么作为史家的宗妇,她也绝对会与之有个高低。

如今保龄侯夫人已然孤注一掷,打算背水一战,是和是亡,看贾母的一念之间。

贾母显然也是知道这其中含义,一时之间颇为进退维谷。

她心头暗骂王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但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房里拉,更是净做些愚蠢至极的事情。

就说这一件事情,但凡长脑子的都不会派袭人去,可偏偏她去干了,而且还竟然落下了把柄。

最重要的是这把柄还被外人掌握着,想到已经去了将军府的小红,贾母心头就是一阵狂跳。

如今两边已经分家,纵然是她想要插手也是困难。

而袭人这丫头也是个愚不可及的,竟然被小红窥见端倪。

若是自己不给保龄侯夫人一个交代,她那边真的掰扯起来,最后丢人的还是贾家,想到这里贾母只觉得头大如斗。

只觉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因贾母的不言不语,二人的气氛有些凝固,一旁的鸳鸯脸色有些发白。

她心中清楚,恐怕袭人这回是保不住了,别说保不保得住,如今这事儿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毕竟二太太那儿连着宝玉,老太太总不至于为了这事去训斥二太太,否则宝玉的面子往哪儿搁?

因此鸳鸯将事情看得很明白,只要保龄侯夫人不让步,贾母便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就是直接抛出袭人。

果然鸳鸯所料不差,很快贾母便转头吩咐她,去将袭人叫过来。

鸳鸯脸色苍白连连点头,却不敢怠慢一分,也不敢跟袭人多言一个字。

因此,袭人见到保龄侯夫人之时,心头一跳,隐隐有些不安。

保龄侯夫人看向袭人瞧去,见不过样貌中等,身上穿的也普通。

唯一带一点亮色的,便是头上那根簪子。脸上倒是能看出来一脸的温顺,鼻翼那几点雀斑竟也是,添了两分可亲,保龄候夫人冷笑一声,果然是个隐藏的极深的狐媚子。

袭人本就心头有鬼,如今一见到这种情况,当下里便知道恐怕是事情败露。

也不知为何,袭人明知事情败露,竟没有半点的胆怯,反而觉得本该如此,竟然只觉一身轻松。

她慢悠悠地跪在地上,面上的表情也是极为的平静,贾母看着袭人,虽她并不太喜欢袭人的性格。

但毕竟对方这些年来一直是极稳妥的,对宝玉也是忠心耿耿。可为什么就是这样活生生地歪到西南角去,身为她的人,竟然偏向王夫人,生生打了她的脸。

想到这儿,贾母原本对其的一丝怜悯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厌弃。

毕竟,谁又会喜欢叛主的奴才。

“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考虑,是直接全招了,还是我用板子你再说。”贾母早今年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不然根本无法掌握荣国府。

既然决定舍弃袭人,那便要想个法子,让对方永远地闭嘴。

此时说是让对方全招,实际上确实隐含威胁,让袭人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却也低估了袭人。

袭人微微低下头,她当然听明白贾母意思,她也不想知道贾母和保龄侯夫人有没有证据,毕竟湘云便是个活人证。

自己如今已经被王夫人抛弃,对方将自己当成弃子,压根就不会给她任何再有的帮助。

而眼前的贾母,也撕开了老封君的慈悲,只打算让她承担一切。

袭人想得很明白,自己只要说出,整件事情都是她看不惯那位永安公主,因而自作主张,贾母便会借坡下驴。

一切的后果都是她花袭人一个人承担。

袭人低下头无声地冷笑,若说她不后悔那是假的,可若说她真的有多么后悔也照样不真。不过就是成王败寇罢了,因而袭人给贾母深深地磕头。

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让她认,她就认了。

贾母本以为对方是要求饶,未曾想到袭人竟然直接说道:

“老太太,想必老太太问的是云姑娘的事情。袭人心中明白,这事儿是袭人得不对。

却是袭人那一次觉得林姑娘欺负了宝玉,因而心中悲愤,这才时常在云姑娘面前抱怨一些。倒是让姑娘一时误会了去,这是我的不对,还请老太太责罚。”

说罢,袭人又磕了一个头,随即跪得笔直,面色极为平静,一副慷慨就义的伟岸。

保龄侯夫人突然气笑了,贾母放不放弃袭人她不知道,但是却在她眼前演了一幕好双簧。

贾母力保王夫人本在她预料之中,但是她没想到,竟然连袭人都想留下。

其实开始的时候,保龄侯夫人的想法简单,那就是从贾家咬下一块肉。糊弄了湘云,总要有个结果,不承想这回子竟是被人当成傻子。

当下保龄侯夫人呵呵一声,看着贾母冷笑道:“你说是你嫉妒,又说你怨恨,我倒不知你嫉妒个什么,你又怨恨些什么。”

袭人脸上一白,她没想到保龄侯夫人如今竟也不要脸面了。当下嘴唇嚅动,半晌才说出:

“夫人有所不知,实际上,二爷自初见林姑娘就……”

“住口!”

贾母忽然怒喝一声,打断袭人的话,她凶狠地盯住袭人。这个丫头不要命了?竟然想要攀扯宝玉。

保龄侯夫人惊讶地捂住嘴,这年纪大了看的戏也多,本以为袭人这个丫鬟被推出来当挡箭牌,没承想这倒是个有气性的?

“长见识了。”保龄侯夫人端起放在桌上的玫瑰露,用银汤匙轻抿两口,只觉唇齿生香,暑意全消。

她本以为,袭人就算是再能耐,也不过是个丫鬟,能有几分见识?

恐怕贾母一吓唬就把这事儿给承担了,若是这样却妨碍了保龄侯夫人的大计,可没成想这人倒是给她了个惊喜。

当下,保龄侯夫人笑吟吟地看向贾母,只等着她该如何应对。

贾母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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