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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还?不?快找出口!”

尊上在前?,齐瑜不?好同他拌嘴,她的十指飞快结了个复杂的手印,神识被手印推至整个芥子:“……没有?”

徐青翰下意识不?信:“她都醒了,怎么可能没有出口。”

齐瑜:“你自己看。”

徐青翰刚要放出神识,四周突然暗了下来?,近乎死寂。

最后一块天幕落了。

失魂落魄的易渡桥仰头看去,碧空中毫无光亮,像是一只漆黑如墨的大手,低垂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叫人平白地喘不?过气来?。

徐青翰语气骤变:“不?好。”

大手拍了下来?。

徐青翰不?假思索地抬手相迎,化神期倾尽全?力的反抗在它的面前?不?堪一击,登时节节溃败。

不?退剑哀鸣一声,随后人仰剑翻,落进?了万丈深渊之中。

第44章 有情刀 (五)

徐青翰剑术奇高, 御剑载人之术奇差。

可能是人不能同时要两头吧。

要是让徐青翰听见易渡桥心里的这番话,怕是要当场唱一曲《窦娥冤》,他身?处芥子之中本就受限, 还要和天打一架, 这不是为难人吗?

他们仨下饺子似的掉进了?黑暗之中,易渡桥摸索着拽住齐瑜, 另一只?不见?五指的手胡乱挥了?两下想抓住点什么,却被徐青翰握住了。

虽然徐青翰平常十句话里?有九句在放屁,此?刻他的语气与往常无异,轻快道:“别摸了?, 旁边什么都没有。”

芥子要崩, 谁也拦不住。

徐青翰苦命妇人一样哀叹出声, 声音在坠下的过程中无限拉长:“哪有芥子不给人个出口的,你那根柴就没点动静吗?”

人骨柴被易渡桥用绳子穿成了?条项链,如?今高高地浮在上空, 有点勒脖子。她动也没动:“没有。”

易渡桥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徐青翰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从天幕崩裂开?始就融化在了?黑暗里?的心魔不知何时又出现了?, 双手搭在徐青翰的肩膀上,吃吃地笑?。

易渡桥看不见?, 她的头发糊在了?脸上, 随手扒拉两下:“别吵。”

徐青翰:“我没吵!”

心魔在他说话的时候很配合地闭上了?嘴, 毫不留情地把扰人清静的屎盆子往他头上扣。

徐青翰扭头,以一种“你竟然比我还缺德”的眼神瞪了?眼他。

心魔又开?始笑?了?, 在他的肩上写道:谬赞。

我没赞。

徐青翰在心里?骂他, 好的不学?坏的学?,幸好你没遇见?过我爹, 不然肯定得被打得屁股开?花……等等,我知道哪不对劲了?。

心魔:哪?

自那天从官道冒冒失失地闯进了?灵涡后, 徐青翰慢了?好几拍终于反应了?过来:别人能在芥子里?面看到他的心魔!

齐瑜接受得太过自然了?,他一时间没意识到,直到易渡桥把心魔错认成他后才回过味来。

他在空中挣扎着向后踹了?脚:易辜月还能听?到你的声音,这狗屁芥子是不是没死透?

心魔难得正?色:你竟然发现了?。

易渡桥的心魔只?是表面的一层芥子,里?面还套着一层。

李轻舟果然有后招。

徐青翰纳罕地想:不是,李轻舟就这么恨她?死了?还得用骨头坑易辜月一回,不死不休的,也太狠了?。

“小心。”

易渡桥过于强大的神识向下碰到了?什么,“底下有东西。”

想来是第二层芥子了?。

万丈深渊终于让他们掉到了?头,徐青翰想放出护体灵力,却?像方才那对抗天幕的一掌,不待凝实便被打碎了?。

易渡桥那边也是如?此?。芥子之中,主人的意志不可违逆,齐瑜的手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强行从她的手里?夺走,她的脊背撞在了?更深、更浓的黑暗里?,咕咚一声,被第二层芥子吞噬了?。

易渡桥是被浓郁的花香熏醒的。

她几乎有些迷茫,不敢相?信天底下还有这样粗糙的香料。

做鬼尊后她忙着修炼,平日里?齐瑜给她熏的都是亲手炼的灵香。而在做世子妃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定远侯府里?半点没短着她,用度和宫里?的娘娘差不了?多?少,熏的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香。

而这香显然工艺不足,制香的匠人可能捣两下花汁子就敢拿出来卖了?。

易渡桥能毫无芥蒂地啃一块大娘做的葱花饼,却?万万忍不了?被人糟蹋鼻子。

她睁眼,翻身?坐了?起来,当即就要去找香味发出的来源。

面前的场景与她想象中大不相?同,用来做被褥的锦缎华贵,花纹却?是两百年前左右的款式,老得掉了?牙。而其他物件——例如?香炉一类也是如?此?,所做的款式易渡桥只?在拍卖行里?的古董上看过。

这就说得通了?,大楚两百年前的香料技艺的确不甚发达。

她先用茶水把香炉熄了?,疑惑地想道:这地方是哪?

如?果芥子破了?,她想必会回到马车上,而不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几百年前。

易渡桥猜测,现在她所处之地也是个芥子。

想到这,她坐在床上不由?自主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祁英等人还在往前途未卜的永安城行去,她却?因为贪恋一时重逢而在人骨柴所化的芥子里?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芥子内外时辰的流速相?不相?同,唉,着相?一时,耽误的事可太多?了?。

她不是山中鬼修的徒弟了?,不能为所欲为地享受那些虚无缥缈的幻象。

一脑门官司的鬼尊又生出了?疑惑,如?果没有断崖上那一出,她应该还在和李轻舟纠缠,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李轻舟为什么要叫醒她?

就像精心给她编织了?一场梦,又明白她有更多?的责任,不能停留太久一样。

“小姐,该梳妆了?。”

门外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笃笃”地敲门,“赏花会还等着您呢。”

赏花会?

她如?今大概是个闺中小姐,易渡桥应了?声:“进来吧。”

多?说多?错,她顺从地被侍女扶至妆台前,暗自思考这层芥子破局的关键在哪。

然而易渡桥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先被侍女摆弄着面对铜镜——

她呆住了?。

侍女眉开?眼笑?地说的什么,易渡桥一概没听?清。

震惊的神色尽数映在了?铜镜里?,易渡桥试探着张了?张嘴,镜中影像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易渡桥化成灰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它属于李轻舟。

所以,她现在的身?份是李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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