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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鬼道大能生前竟然是个会去参加赏花会的闺中小姐,易渡桥顿时觉得她的经历也没有那么离奇了?。

从闺中小姐到万人敬仰的阵修,再变成断月崖里?无名无姓的山鬼……李轻舟的生平看似明朗,却?越来越像覆上了?一层白雾,和芥子中她的脸一样,看不清楚。

侍女正?蘸了?花水盘头发,见?她神色骤变不由?愣了?愣:“小姐,怎么了??”

易渡桥平静道:“没事,刚才做噩梦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侍女惊道:“我们再去寺里?拜一拜吧,自从那天小姐回来后就总做噩梦,茗茶听?了?担心。”

没想到真让她误打误撞地碰上了?,易渡桥摇头,不小心扯到了?尚未盘好的发髻:“嘶。”

名叫茗茶的丫头登时忘了?什么噩梦,紧张地察看小姐可曾伤到。

易渡桥当然不会为几根横死的头发发愁,更何况头发的主人又不是她。她在担心另外一件事,齐瑜哪去了??

按照常理?,齐瑜应该会附身?在芥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

易渡桥有点担心她能不能应付得来。

只?希望她们能尽早遇到,心里?也有个底。

她半点没想起来还有个徐青翰,托着下巴,看李轻舟被茗茶打扮成了?一朵娇花。

李轻舟年轻时的眉毛还没有那样挑,茗茶把她眉峰上多?余的眉毛一根根绞下来,再用眉黛勾上几笔,她整个人的面相?都变得柔和下来,涂上胭脂,是个算得上清秀的姑娘。

这时,茗茶不经意向下一看,发现了?挂在她身?上的人骨柴:“咦?”

她没见?过小姐戴这样的项链,欲言又止,把一句“这项链看上去有点吓人”咽了?下去。

易渡桥没摘,她的随身?芥子似乎被封印了?起来,连带着杨柳枝也不知所踪,全身?上下只?有这根人骨柴被带了?进来。

茗茶总不好管小姐的事,只?能再往她脑袋上插几根簪子,玉石撞得叮当响。

易渡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上好久没有这样多?的装饰了?,坠得人头疼。

她问:“可以走了?吗?”

茗茶闻言忙把一盒香粉拿了?过来,作势要往易渡桥的脸上扑——

易渡桥惊恐地拒绝了?。

这是要呛死谁?

茗茶一脸的“我就知道”,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茗茶就知道,小姐不可能这么依着我,装得累了?吧。唉,走吧,小姐能让我戴几根簪子同家主交差,我已经很知足了?。”

什么意思,李轻舟平常不喜欢梳妆打扮吗?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不喜欢。

易渡桥忽然有点想笑?,还真挺像她师父的风格。

师父——她一厢情愿的师父,在这层芥子里?是想让她做什么呢?

她和茗茶上了?马车,临撂帘子之前,她回头看了?眼府邸的匾额。

镇国公府。

嚯。易渡桥想,名头还挺大。

易渡桥向来是女夫子最得意的学?生,隔了?几十年也能清楚地想起来史书里?记载的镇国公家史。

镇国公以武发家,百年里?传了?三代。

三代而衰的箴言在镇国公一脉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自从安元帝继位,镇国公府作为皇后的母家,如?同被皇家吸了?气运,朝廷站队站哪哪倒,赴边征战次次必输。

长此?以往,哪都讨不到好,就此?衰败了?下来。

而在衰败后的某一日,全府无论?老幼,一并失踪。

这也成了?史书上的一桩悬案。

“安元帝是什么时候继位的来着?”

易渡桥嘟囔出声,“记不住了?……”

一旁坐着的茗茶大惊失色,左右看了?看,虚虚捂住了?口无遮拦的小姐的嘴:“小姐,出门在外要口称陛下啊。”

易渡桥对茗茶道:“你知道?”

茗茶松开?了?手,压低声音道:“小姐怕是过糊涂了?,陛下五年前刚继位。”

五年前……

那现在的镇国公府应当尚未失势。

但也快了?。

易渡桥拿起块糕饼嚼着,嘴里?空着,想东西也无甚乐趣。

如?果她记得没错……镇国公府倒台到失踪,也就这短短一年的光景了?。

马车停在了?尚书府前,茗茶是个不记忧的,欢欢喜喜地扶易渡桥下车。

永安城的贵女们一论?容貌,二论?才华,三论?家世。

李轻舟显然先把最后一桩占了?。

尚书之女听?见?声就迎了?出来,笑?盈盈地挽上易渡桥的手臂。

易渡桥总觉得她的笑?眼熟。

那姑娘凑近了?,似乎要和她说些体己话。

她轻声唤道:“尊上,是不是你?”

第45章 有情刀 (六)

两百年前的永安城风和日丽, 没有终年明亮的仙人灯,尚书府的侍女抱着一小桶灯油,慢慢地注入每只油灯内。

油灯上的雕刻十分精细, 花、鸟、虫、鱼, 个个都制得栩栩如生。

油灯中央拥簇着一朵娇花,层叠的大红花瓣肆意铺卷, 天?地间的艳色都揉进了一朵花的繁盛里,灵气流转,它像永远不会枯萎一样地绽放开来。

此间花房里唯有侍女一人,待到油灯注满,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油桶准备往外?退去, 主家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了, 要把这朵灵山来的金贵花保存好?,只等赏花会上大放光彩,讨一讨镇国公家小姐的喜欢。

侍女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 只要添添灯油浇浇水的好?差事?竟然轮到了她的头上, 也不知道上个侍女发了什么疯,竟然添一次油后就?被发卖了, 当?真是笨手笨脚, 把?不住机会。

就?在她即将?踩上门槛的刹那?, 异变陡生。

侍女纤细的手腕上忽然一凉,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好?奇地低头看了看, 脸色刹那?间褪去了所有血色——那?是一条滑腻的花蕊。

花蕊蛇一样地沿着她的手腕缠绕上来,与此同时?, 更多的花蕊从那?朵花的嘴里“吐”了出来,把?侍女包成了一个活生生的肉粽子。

肉粽子被强行?拖了回去, 花蕊缝隙下的眼睛惊恐地暴突出来,她终于知道,当?初那?个侍女为何会被发卖出去了。

可惜晚了。

花蕊把?肉粽子粗鲁地塞进了土壤里,成了滩无声无息的花肥。

花瓣再次舒展开来,红得漂亮极了。

屋外?,齐瑜正?挽着易渡桥路过门口,一边一目十行?地看过来宾的花名册,一边低声同她交换目前掌握的信息:“尚书府的小姐姓孔名淑,和你是闺中好?友,此次赏花会并非她主张所办,而是孔尚书提出来的……我怀疑是要给孔淑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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