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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只秀美的手由后?搭在?了易渡桥的肩膀上?。

孔夫人?的咬字轻轻的:“轻舟,在?做什么呢?”

孔府地处繁华,却背阴,向北。

诡异的阴风掠过庭院两侧繁茂的各色绿植,易渡桥背着风,嘴还没张开,就被徐青翰不着声色地拉了一把手指尖。

徐青翰满脸天真地往上?指了指,一颗硕大?的果子坠在?弯了腰的树枝上?:“我?想要这个,姐姐怎么都不肯给我?摘,孔夫人?,您能不能帮我?呀?”

小少年的声音明快,易渡桥很快接上?了话?:“这是孔府的东西,不能乱拿。小川听话?啊。”

孔夫人?的神情毫无变化:“孩子喜欢便?摘了去?,你我?两家的情谊原不在?这上?边。”

易渡桥深以为然地附和?了两句,心想不在?这在?哪,在?于你今日想把我?一起喂给不朽花吗?

随行的侍从灵巧地把果子摘了下来,跪着递给徐青翰。

徐青翰忙把他扶起来,一个被当下人?养的替死?鬼,何时配被人?跪呢,想来定是惶恐的:“不必不必,多?谢大?哥!”

装完相,他用袖子擦了擦果子,跟在?亲亲热热的孔夫人?与易渡桥后?边,咬了一口。

呸,真酸。

宾客们早已回到了宴席之上?,易渡桥与齐瑜隐晦地对了个眼神,彼此大?略明白了此时处境方才?落座。

一挨上?软椅,易渡桥的脊背忽然像是被人?握紧了,她不由自主地端起酒杯,朗声道:“不知夫人?令我?等回归宴席,是有何要事?”

她问得毫不客气,是李轻舟的风格。

孔夫人?道:“方才?下人?来报,说是花房里的不朽花开了。我?这不是喜不自胜,连忙给各位报喜来了。”

易渡桥向孔夫人?抬了抬杯:“夫人?愿意与我?等共赏此等仙物,轻舟敬您一杯。”

有她带了头,一时在?座宾客纷纷敬酒。

孔夫人?笑?得脸上?的细纹都堆成了朵花,她正想说些什么,却陡然听得“砰”一声响。

易渡桥摇摇晃晃地,栽倒在?了酒桌之上?。

第47章 有情刀 (八)

镇国公家的大小姐被一杯薄酒放倒了?, 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合适。

不过?这都是各路说嘴之人的事了,易渡桥栽得不省人事,任由孔夫人唤得口干舌燥, 她半点反应也无, 浑然有一派天塌地陷与我无干的气度。

孔夫人:“……”

给不朽花喂到嘴边的零嘴少了一个,她总不好把人家生拉硬拽拖去当花肥, 只能?对茗茶道,“照顾好你?家小姐。”

这时,徐青翰蹿了?出来,一句“我也要?去”到了?嘴边生生一转:“你要好好照顾我姐姐。”

茗茶低眉顺目:“茗茶知道。”

徐青翰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自己颠颠地跑到了?齐瑜身边, 他操控不了?李阅川的身体?了?!

他心思急转, 很快便做出了?和易渡桥同样的判断, 任由芥子操控“李阅川”跟在齐瑜的身后,随着众位宾客慢悠悠地往花房行去。

除了?孔夫人,没人比他更清楚花房里装的是什么。

徐青翰微微皱起眉头。

据他所知, 在场的宾客里没一个修士, 那?么当初的李氏姐弟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眼见离花房越来越近,紧箍住徐青翰身体?的弦突然松开了?, 他浑身一轻, 不假思索地跑到了?孔夫人的面前, 张开双臂,把不讲道理的小孩子演得活灵活现:“夫人, 我有大事!”

孔夫人简直要?烦死李家的这两个小祖宗了?, 弯下腰,勉强撑出个慈眉善目的笑容:“怎么了??同我说说。”

徐青翰:“我要?如厕!”

此言一出, 孔夫人想把他头朝下扔茅房里。

她干笑了?声?。逃一个事小,大不了?让孔淑把她骗过?来扔进去, 可李阅川看上去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要?是让他跑了?怎么办?

届时如果从他的嘴里漏出点什么不该说的……虽然她自恃有仙门撑腰,但孔府到底是凡人世家,真要?追责起来,他们捞不到好处。

不朽花嗷嗷待哺,孔夫人一度想让徐青翰边上找棵树自己解决。

徐青翰大咧咧地站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中央,大有不让他去如厕就不走之意。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脸的不怕孔夫人这种要?脸的——反正现在顶的是李阅川的身份,丢的也不是他徐青翰的人。

若是让远在山上的李阅川听见,怕不是要?连骂三声?孽徒,把他和当年的方絮一起打包扔出苍枢山。

孔夫人无法,正要?开口,齐瑜心领神会地附和道:“便让他去吧,早些回来。”

早些回来自然是不可能?了?,徐青翰欢欢喜喜地应了?,身后缀了?好几个孔家的家丁侍女?,防止这小孩横生枝节。

出乎意料,徐青翰并未到处乱跑。

那?股熟悉的禁锢之感再次覆上了?他的四肢,使得他想要?趁机去寻易渡桥的想法横折当场。

看来想要?拖延时间的法子是被允许的,只是他绝对不能?插手易渡桥那?边的事。

徐青翰只得尽量放缓步子,看样子甚是想让鹅卵石给鞋底磨出个窟窿。

易渡桥究竟遇见了?什么,才让芥子如此提防?

心魔仗着没人看得见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徐青翰身后:“你?又没帮上易辜月的忙,嘻嘻。她如今一个人在客房里,要?是遇到了?危险……徐天贶,鞭长莫及呀。”

孔府的客房不比镇国公府,却也是处处精致,没一处不妥帖的。

易渡桥闭眼,被几个侍女?连抱带抬地弄进了?客房,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心下一片清明。

李轻舟根本就没醉。

她的眼睛像是被强行缝上了?,呼吸平缓非常,任是在侍女?的手里好一顿折腾也没露出丝毫破绽。

能?装醉得如此真切的大家闺秀可不多。

易渡桥一边颇得意地想“不愧是我易辜月的师父,就是厉害”,一边思索着李轻舟的用意。

当年的她,是发现了?什么吗?

直到大部分侍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间里只余她与一个留下来照看的小侍女?,易渡桥眼睛上的禁锢方才消失。

小侍女?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目光一转,想去拨炉里的香灰玩。

手伸到一半毫无征兆地垂落了?下去,颈后的疼痛传来,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呆愣愣地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易渡桥眼疾手快地把她捞进了?怀里,与自己换了?衣裳首饰,又将?那?小侍女?背对着门轻轻地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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