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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掩人耳目,这才松了?口气,打量起这方客房来。

客房里的陈设相当简单,一张软榻,一张梳妆所用的小台,一套梨花木桌椅,桌上放着个散发出粗糙香气的小香炉。

香炉旁则是两小盘糕点与一套尚且温热的茶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有保命仙器的模样。

易渡桥翻箱倒柜地找了?半晌,硬是连张符纸都没找出来。

看来破局的法器不在这里。

这念头一出,易渡桥的直觉无端地颤了?颤,就像被人一把扫过?了?静寂的琴弦。

谁和她说过?,破局需要?法器的?

易渡桥哑然失笑,她毕竟做惯了?修士,一时间竟然还用着修士的那?套思维。

若是遇到了?难题,必先想能?不能?用剑砍出一条生路,最?起码也得寻点富贵仙器傍身才算安心。

但李轻舟是个京城里的闺秀。

她不知道何为仙器,也不会使用灵力。

易渡桥尝试将?她陷回到凡人的心境之中——若她只是个凡人,此时应该去找什么?

桌上放来切糕点的小刀被拿了?起来。

那?小刀不过?几寸长,精致得堪称秀气,正好够姑娘用来防身。

“我累死了?,走不动!”

守在外面的侍从唤了?十来回,徐青翰才提上裤带,眼睛不好使似的穿了?几次才把腰带抻平整。一身锦袍上的每寸褶皱都被他抹了?遍,磨磨蹭蹭地往回挪,“着什么急,耽误一时半刻的那?花还能?谢了?吗?”

还真能?谢了?。

尚未瞧见花房的影,易渡桥便闻见了?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花香。

对比起来,连镇国公府里的熏香都显得万分眉清目秀,她屏住呼吸向?花房靠近过?去,轻轻拨开了?窗棂。

不朽花拼尽全力地盛放着,它饿了?许久,突然闻见了?一股令花垂涎欲滴的人味。

一根花蕊尖啸着冲破了?木窗,直直向?她的面门袭来。

第48章 有情刀 (九)

木窗破裂的响动算不上剧烈, 但孔府里该听见的人是听见了。

孔夫人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什么人,还不快去看?看?!”

说完她才觉得不妥, 难看?着脸找补道, “大抵是有贼人想打不朽花的主意了,各位稍安勿躁, 随我?去瞧瞧。”

齐瑜直觉不对,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哪里有这种贼人进家了偏生要给所有人都看看热闹的?

她略略心焦地往徐青翰离开?的方向望了眼,那走路没个正形的公子哥七扭八拐地带着一众仆从磨了回来, 姿势堪称伤眼。

徐青翰与她交换了个眼神:只能拖到这了, 再在茅房里磨蹭下去他们可能得怀疑我?师尊不行。

齐瑜选择性忽略掉了他的后半句话, 她的手被孔夫人亲亲热热地挽着,掌心一痒,她下意识低头, 只见孔夫人不动声色地写道:快走。

而后孔夫人刚要松手, 却被她一把抓住,指尖动得飞快:娘, 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孔夫人深深地看?了眼齐瑜, 眼里是她读不懂的神色:仙门中事, 你不用知?道。

齐瑜很?想?知?道。

没等她再追问,刚才去察看?的几个家丁却跑回来了一个领头的, 脸上尽是脏兮兮的尘灰, 狼狈不堪地与孔夫人低声说了几句。

从唇语上看?,好像是“有人”“跑出来了”“窗户”几个词。

齐瑜拉住了他:“怎么就回来了一个?”

家丁一僵, 下意识往花房看?了两眼,不甚自然地道:“弟兄们抓捕贼人……回来得晚些?, 多谢小姐挂怀。”

齐瑜冷睨了他一眼,家丁连看?都没敢多看?,心虚地低下头去,甚至没反应过来——平日里出声还没蚊子大的小姐怎么变得这样吓人?

不久前,窗边的易渡桥下意识想?放出神识,可她耳未清目未明,这才想?起来她是个凡人,忙不迭地往下一蹲,险险避过横卷过来的花蕊。

切糕点的小刀轻轻巧巧地砍过花蕊,嗡的一下,易渡桥的手腕麻了半边。

被砍断的几根花蕊飘飘然落在了地上,还真?有用!

幸好这花算不上结实。

不朽花吃痛,往回缩了缩。

易渡桥捏紧了手里的小刀,透过窗户,看?清楚了不朽花的全貌。

灵光大炽,它好似被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激怒了,淡黄色的花蕊胡乱飞舞,也不知?道会不会打结,把周遭的灵力?搅得乱窜。

“什?么人!”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强行替李轻舟冲开?经脉步入练气的时候,那队家丁终于?赶了过来,看?清楚她的容貌后一愣,“你……”

“你家花要吃人了。”

易渡桥冷静地往后退了一步。

拔腿就跑。

花房建得和孔府里其他住处无甚区别?,精致的雕花遍布每寸木窗与廊柱,是典型的大楚风格。易渡桥提起裙摆,远远地把那几个家丁甩在了后面。

芥子再一次操控了她的身体,易渡桥不由得有点好奇。

李轻舟在这样的境地下会去做什?么?

是逃命,是找外援,还是……

她停在了花房的另一侧,正对着孔府高耸的墙面,偏僻而少有人来,正适合偷偷潜进去。

易渡桥:“……”

她感觉还是低估了李轻舟的胆色。

说好听了是胆色,不好听就是莽撞了,哪有凡人明知?有危险还要往里闯的?

还只拿了一把凡铁做的小刀!

修的是螳臂当车道吗?

此时,她沉寂了许久的道心不合时宜地颤动了起来。

震颤穿过身体,直直撞在了魂魄之上,易渡桥推门而入的动作?一顿,继而短暂地遗忘了身处的危局,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她易渡桥这辈子想?做的事,想?翻的天,在别?人看?来不也是螳臂当车吗?

师父徒弟一个样,谁也别?说谁。

易渡桥被牵引着伸出手,推开?了花房的后门。

她的动作?极其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屋里的不朽花。不过这份担心有些?多余,那几个家丁血肉模糊地躺在了地上,不朽花正扯着根胳膊大快朵颐。

它的吃相堪称文雅,偶尔还会停下来,用叶子擦一擦沾满了血迹的花蕊。

易渡桥屏气凝神,慢慢走到了它的身后。

此事一是沾了孔府,二是沾了问天阁。

能让此等妖物祸害世间,易渡桥判断,孔府的背后肯定有问天阁撑腰。又或者?说,孔府是问天阁伸到了永安城里的一只手,孔府借着赏花会的名头把这些?宾客召集过来,或许就是为了替问天阁养花。

问天阁要做什?么?

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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