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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去取行李,而是站在落地玻璃旁,向外看去,再抬手拍了一张灯火通明的?机场照片。

照片里,停机坪上,大大小?小?停着无数飞机。再拉远一点,占据了照片一角的?位置,是一架私人飞机。

舒桥的?目光从那台飞机上掠过?,并没有停留更多的?时间。

她只是望着京市已经黑透的?天空,莫名想要在这?里多停留一会。

远处不断有飞机起落,她驻足良久,回过?神的?时候,腿脚都有些酸麻。

她收回目光。

那台私人飞机已经滑翔。

舒桥混入机场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来自五湖四海的?口音将她淹没。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她提前来京市,并不是为了能在清大找到他的?踪迹。

而是为了一场只属于她自己的?告别。

提前告别这?个炙热喧嚣却终究不属于她的?夏天。

开学那日?,校园里人来人往,新生们的?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前来送行的?家长也与有荣焉。

有人看到一人独立的?她,笑吟吟来帮忙拍一张带着校名的?照片。

舒桥答应,俯身找好角度,朗声:“一、二、三——”

不远处的?新生与父母一并露出微笑,再来与她道谢。

舒桥仰头看着自己在心底勾勒了许多遍的?校名,面无表情走进,报道,签字,融入所有新生之中?。

也有学姐学长来询问是否要帮忙,她客气笑笑,并不拒绝。

开学没几?天,下课回宿舍后,舒桥随手将包扔在了椅子上,准备去冲澡。

却听新舍友低低惊呼:“天哪桥桥,爱马仕birkin就被?你用来装书装早饭吗?”

神色又变得吞吐犹豫:“是、是真包吧?”

舒桥的?动作顿住。

许久,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别人送的?,谁知道真假。”

淋浴打开的?时候,有水雾覆盖面容,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她的?脸上原来早已潮湿。

在水声中?,她终于后知后觉痛哭一场。

这?城市曾经盛满期望。

而今终于重归空荡。

她也能轻描淡写称他一句“别人”。

理?所当?然?我的?错。

令你忽然?离开,半路留下我。

……

相恋一刻,只是我的?侥幸。

就让这?一切,成为这?个夏天潦草落幕的?秘密。

第27章

后来呢。

后来她的生活只是恢复到了没有遇见商时舟的时候, 古井无波,按部就班。

和?从?前一样。

并非真的乏善可陈,只不过完完全全顺着她给自己规划的人生轨迹在向前罢了。

不是没有追求者, 舒桥这样的长相,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少了爱慕者。

短视频开始的年代, 有人惊鸿一瞥在人群中拍到她, 神通广大?的网友们迅速扒了她的履历, 顿时惊为?天?人, 一时之间, 有关她的几个cut又在各大门户网站疯传了一遍。

其?中最火的有两个。

一个是她走出高考考场的时候,轻描淡写的那?句“清大?见?”。

另一个则是她站在彩虹门下,额发微湿, 眼眸明亮,手?持香槟向外喷洒的灿烂模样。

也有人扒出她放弃保送名额,转头又考了个北江状元的事情。

当?时网上把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 说什么真正的学?霸从?来都不是埋头死学?, 而是学?业爱好?两开花,瞧瞧人家舒女?神,高考前还能去拿个拉力赛冠军。

有许多自媒体想采访她这个流量密码,舒桥对此没有特别的感想, 清大?校园里各式各样的能人都很多, “网红”也不止她一个, 同学?们各有志向, 也并不会多看她两眼, 她的生活也没有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所以?恰好?遇上她闲暇的时候, 她也接受过一个采访。

前面几个问题都还好?,只是提到那?个拉力赛冠军的时候, 主持人问:“想必您和?这位帅哥赛车手?很有默契,后来是因为?学?业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没有再继续征战拉力赛呢?”

舒桥恍惚了一瞬。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商时舟了。

当?时她的脸色一定并不好?看,否则主持人也不会在之后连连道歉。她在短暂的停顿后,也还是体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笑了笑:“喜欢过,体验过,到此为?止。”

她说得简短直接,为?此还被?胡乱解读为?了态度高傲,对拉力赛不屑一顾,车友圈本来将她捧得很高,也因为?有心人恶意炒作,许多博主开始下场痛心疾首地踩她,说她人设崩塌,整个采访视频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酵起来。

网上逐渐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只是还没真正扩散,一夜之间,所有有关舒桥的话题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那?些前一日还在破口谩骂的博主们像是集体失忆,从?此绝口不提有关她的一切。

那?个时候,柯易专门来找过她一次。

这个不太靠谱、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快的花花公子竟也在京市top3的大?学?。

他约舒桥在一间咖啡厅见?,搅动?一杯冰美式,表情是难得的颓靡,他一边喝一边说,实验室老板不是人,他已经?通宵三天?了,否则绝不会喝冰美式这种慢性毒药。

舒桥只是笑。

然后柯易说网上那?些东西她不用?管,他都会处理的。

舒桥点头。

她什么都不问,柯易反而憋不住:“你都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舒桥抿一口拿铁,神色轻柔,无比自然地接话:“嗯?为?什么?”

简直像是在满足柯易的倾诉欲。

柯易分不清她到底想不想知道,很是憋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他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

舒桥静静看着他。

“我猜他肯定没有和?你提过,他家里的情况很复杂。”柯易说:“他父亲姓秦,他姓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比了个向上的手?势:“如果妻子有境外血统,妻子的家境又过分优渥,那?他父亲的仕途就不能更进一步。所以?真的到了那?一刻,他父亲情愿将他彻底流放。你明白彻底的意思吗?”

“就是不容反抗,不容拒绝,不容辩解。”柯易一连用?了三个不容,声音很低却激烈:“但他反抗拒绝并辩解了,而这一切在有些事情面前都是苍白的……总之,他直接被?扔去了国外,空无一物,说是被?绑架也不为?过。”

柯易想过很多舒桥听到这一切之后的反应。

比如怔忡,比如震惊,又比如探究地继续问下去,毕竟属于权力顶端的世界向自己掀开了一个角落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抑制住好?奇心。

唯独没想到舒桥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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