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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话三岁小孩儿都骗不住,你还信。”
长孙蛮拳头硬了。
他却突然瞅眼长孙无妄,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附耳过来。
长孙蛮古怪盯他一眼,没动。魏山扶摊手,大大咧咧说:“你不听别后悔。”
这句话直接把记忆拉回了那天马车上。长孙蛮心头咚咚直跳,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个什么,却被她爹一手抱了起来。
“阿爹?”
长孙无妄擦了擦她的小花脸,温声道:“出来很久了,我们该回去了。”
长孙蛮看向魏山扶,后者眉毛一挑,咧开嘴,笑得唇红齿白:“我事先说好,我可是提醒过你的。是你自己不听。”
她小拳头一紧,纠结地求助她爹。
她爹低笑出声:“现在确实很晚了,要不明天再叙?你若是愿意,可以来西九客栈,不过事先说好了,只许你一个人过来。要是有其他人跟着……”
他顿住话,意味深长地盯来一眼。然后抱着怀中小人儿,转身往来路走去。
魏山扶微微收紧灯杆,扬声道:“我爹管得严,我明天还不一定能出来呢。”
长孙无妄驻步。他侧过身,声音散漫:“我可是听说魏小郎君巧捷万端。若是连一道门都出不来,魏叔丘的脸怕是要被你给丢尽了。”
魏叔丘,正是教养魏山扶长大的祖父魏太尉。
长孙蛮眨巴眨巴眼,在她爹和魏狗之间来回瞅着,只感觉蔓延着一股莫名紧张的气氛。
末了,还是魏狗轻哼一声,打破了沉闷。
“老头子说得果然没错,你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
回去的路顺畅了许多。大概是夜已深了,街上人流渐少,两侧花灯也明明灭灭,一派灯火阑珊。
长孙蛮缩在她爹怀里,小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她耳鬓有些发痒,伸手去扯小胡帽,试图抠抠脑袋,却被男人一手按住。
“街上风大,好好戴着帽子,等回了屋再取。”
长孙蛮瘪嘴,“好吧。”
她像只霜打的茄子,歪歪靠在男人肩上。
长孙无妄低眼觑她,轻笑着拍拍小脑袋,哄道:“不是闹着要出来玩儿?”
小姑娘闷闷应了声:“我有些想阿娘了。”
男人垂下眼睫,“等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
“可是我想跟阿娘一起看花灯。”长孙蛮来劲儿了,她直起身,小胳膊撑在男人肩头,“每年上元节,长安街上有可多花灯了,但阿娘从来都不去看。阿爹,我也想和阿娘一起过一个上元节。”
长孙无妄颔下发紧。他不动声色抬起眼,视线望向茫茫长街的远方,“从来都不去看吗。”
那道声音又轻又低,加上周围走动的人声,长孙蛮愣是没听清。
不过,她思绪向来跳脱,这会儿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阿爹,魏山扶刚刚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你难道也认识魏太尉吗?”
旁边有推车小贩行走,男人护住她,微微侧过身。
等人错身而过后,他才慢悠悠说了句:“你不是去平就殿翻了册子。”
“是啊,这有什么关系吗?”
长孙无妄又睨她一眼,点头:“关系挺大的。那条因楼氏而被罚课业的记录,正是魏叔丘那老头子一笔笔记上的。”
“……。”
长孙蛮张大了嘴巴。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爹,爹你是说,你跟阿娘都是魏太尉的学生?!”
“唔。差不多吧。”
所以到头来,这剧本里最狠的三个人,或多或少都是魏叔丘一手教出来的狼灭。
长孙蛮开始自我循环式震惊。
已至半夜时分,西九客栈门口,人影寥落。
刚要跨进大门门槛,长孙蛮就感觉自己爹身形微顿。她疑惑直起身,四处张望,却看见从楼梯疾步走下的几人。
领头的赫然是她最熟悉的王野,换了一身靛蓝学子袍,长发半束,完全看不出往日里的半分肃杀。
长孙蛮暗自感慨,这可比何错那身糙老爷们顺眼多了。
剩余三人跟在他身后。
中间那人黑袍劲装,眉眼落拓,乍眼望去,隐隐有几分侠义风骨。他似乎也看到了长孙无妄,脚下步子一停,继而面色如常地走过来。
长孙蛮看着他越来越近,直至停在跟前,俊朗的五官凸显无疑。他笑容满是疼惜,道:“你就是阿蛮?”
小姑娘仰起头,脸带疑惑,脆生生问:“你是谁?”
“我是你娘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逢叔叔。”
他抬起一只束着皮革的手,想要摸一摸长孙蛮的脑袋。在刚要触近时,瞬间被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狠狠捏住。
小姑娘不安的撇过头。
灯影缭乱如波,打下一片晦暗的阴影。男人盯着他,眼珠乌黑渗人,唇边却是慵懒散漫。
长孙无妄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兖州都不要了跑过来。逢燮,你狗鼻子这么灵,吃到肉了吗。”
第30章 洛阳
此话一出,王野等人脸色瞬变。
惟有逢燮面色如常。他挣开手,活动了下手脖子,凌厉浓眉一挑,“我吃不吃得上肉,不用燕侯费心。不过有句实话,燕侯可能没听过。”
他错身而过,笑声突兀,又有些低沉:“忠心的狗,会比豺狼要讨人欢心。”
夭寿了!这是什么专属修罗场!长孙蛮赶忙把头埋进她爹脖子里,企图自己是只骆驼。
冷嗖嗖的空气疯狂蹿上背,长孙蛮抓紧她爹衣襟,生怕男人一个激动想上去动手,把她抖落出去。不过到头来,只听得她爹冷冷的哼笑一声。
长孙蛮悄悄瞄起眼,发现那位想挖墙脚的兖州大将早已彻底不见身影。
她爹脚程飞快,刚一放下她,就冷脸进了自己屋。长孙蛮只好推开公主娘的房门进去,瞅了眼外面,正巧看见何错进屋的背影。
……
刚进洛阳第一天,就劳心劳力。长孙蛮困得不行,刚被她娘忽悠完洗漱,沾床就睡。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又困又倦的爬起床,发现她娘又躺在美人榻上看东西。
萧望舒慢悠悠翻了一页纸,“小懒虫,起来了就赶紧洗漱。吃完东西再玩。”
长孙蛮有些心虚。自打去平就殿进学后,她娘就三令五申不许赖床。可路上颠簸,车厢里铺得再厚实,也比不上床榻来得舒服。
忙碌一通吃完饭食,长孙蛮摸起一柄九连环来玩。
等到下午,西九客栈来了一位火急火燎的小身影。
魏山扶猫着身,做贼似的东瞧西望。早立在角落里候人的死士嘴角抽抽,抬手点点小郎君的肩膀:“那个……”
“谁!”魏狗当即炸毛,迅速扭过头,却只看到灰扑扑的腰带。
死士面无表情地例行公事,道:“您就是魏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