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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吧?”
魏山扶昂起头,眼里惊疑不定。面对身材魁梧的死士,他后退几步,问:“壮士,您哪位啊?”
“……我是接您去见小娘子的。”
魏山扶可算是明白了。
他吐口气,抹了把虚汗,衣袍子一扬,腰杆挺直:“嗨,你早说啊。我还以为是我爹的人呢。”
死士皮笑肉不笑应道:“如若是令尊的人,那应该是没机会见了。”
魏山扶头皮一紧。
死士把人带上了二楼。两人东绕西绕,最后停在了走廊尾巴上的一间厢房前。这是为了方便两小孩见面,特意清出来的一间房间。
一打开门,就看见坐在胡床上玩九连环的小姑娘。长孙蛮正解得烦心,闻声抬头一瞧,乐了:“快快快,你快过来,我这儿正好有一处解不开。”
魏山扶也不含糊,大步走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头,提着九连环瞅了两眼,“你行啊,长孙蛮。”他话一顿,瞟眼再磨蹭一句:“越摆弄越复杂,也就你能干得出来。”
本来还挺得意的长孙蛮,脸上一黑。她扬手就要把九连环抢回去,魏山扶动作更快,他转了个身,一下溜到桌案前。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解不了。”
“不要你解了,拿来!”
长孙蛮三下两下趿着绣鞋,小跑过去。人还没摸到衣服边,魏山扶却突然先开了口:“你不是去幽州吗?怎么会来洛阳了。”
这话一出,小姑娘探手的动作猛僵。
她支吾两句:“我想走之前再来洛阳看看。你知道的,我很少来这儿。我阿爹拗不过我,所以就带我来了。”
他“哦”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快速得让人眼花缭乱。
长孙蛮蹲在案前,打量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偷瞄他几眼,不经意间问:“你昨天想告诉我什么事哪?”
魏山扶手指一停。他眼也没抬,继续解连环,道:“我就想跟你说,你娘生病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长孙蛮收紧手,眼皮一跳。
但她知道即使在魏山扶面前,有些事也不能轻易透露。遂干巴巴应着:“啊?”
不过,萧望舒生病这个事,是谁放出来的口风……难道是小葵?一想到万俟葵,长孙蛮就想起洛阳路上,她曾问过万俟葵怎么办。那时萧望舒只摸了摸她头,安抚着说不用担心。
魏山扶抬眼睨她,“自打你离开长安那天,你娘就病了。听说病得很严重,连床榻都下不了。公主府闭门谢客好多日,就连陛下也亲自过去了一趟。”
长孙蛮眨巴眨巴眼,垂下的手捏紧衣袖。她面上吃惊道:“怎会如此!”
谁料,小郎君手一放,那柄九连环磕在案上,清脆声响。长孙蛮下意识别过眼,打算再次披上骆驼皮装傻。
魏山扶摸着下巴,来回打量她:“长孙蛮你不对劲儿啊,怎么出来一趟脑子变灵光了呢。”
按往常来说,他这么套话,小姑娘早就该全须全尾的招了。
长孙蛮瞪眼,双手一撑,直起身来就要揍他。
魏狗连忙摆手,低呼:“我知道你娘不在长安!”
这回长孙蛮倒是真愣了一下,她收住手,“啊”了一声。
魏山扶战术后仰。
他大马金刀地岔开腿,懒洋洋说道:“我这次过来呢,也不是想打听什么。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你,你不用担心我会泄露你们的秘密。”
“……你刚还想套我话,你觉得我会信?”
魏狗无奈一摊手:“谁都不信长公主在养病,明眼人一看就知公主府出事了。京畿军防这么大的事,长公主不可能交出去。你娘好歹都病这么多年了,总不会因为你一走,就无心恋权了吧。”
他顿了下,又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没人敢拿到明面上说,因为长安的天变了。”
长孙蛮没忍住,“长安到底怎么了?”
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魏山扶向前倾身,眼睛里满是狡黠,“这样吧,我问一句,你问一句。咱们公平交易,谁也不瞒谁。”
……公平个鬼哦。
长孙蛮心底翻了个白眼。她懒得跟他废话,假意应承两句:“你说你说,我保证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那好。那我问你,你娘是不是不在京中?”
长孙蛮反将一军:“你刚不都说了不在,那就不在呗。”
魏山扶气滞,拍了拍小木案:“长孙蛮,你是不是玩不起。咱们回答问题不能模棱两可!”
长孙蛮脾气也上来了,这厮进来废话连篇还挑不住重点,到头来还怪她玩不起。
她撑着木案站起身,撸起袖子,气势汹汹道:“那你来说!长安的天变成什么样了!”
魏狗气焰顿消。他眼睛滴溜两圈,小声逼逼:“……变暖了。”
长孙蛮一跃而起,怒呼:“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拐着弯来骗你爹!”
片刻后,精疲力尽的两人躺在织毯上,暂停休战。
折腾了老半天,长孙蛮肚子有些饿了。她踹了脚旁边那人,问:“我饿了,你饿没?”
魏山扶摸摸肚子,点头:“我也饿了。我今天为了跑出来,饭都没刨几口。”他说着说着,又小声嘟囔:“要是知道要打一架,我肯定揣两块点心垫底。”
长孙蛮慢吞吞爬起来,嫌弃万分地盯他一眼,然后扬声唤着屋外的死士:“我想吃桂花糕,还要两碗糖蒸酥酪。”
死士应下,嘱咐另一人在这里守好,自己下楼去准备吃食。
没过一会儿,厢房门被打开,香甜的奶味儿弥漫开来。长孙蛮乖乖坐着,等死士走过来,一样一样摆在案上。末了,还有两碗五彩小元宵。
死士说:“今日是上元佳节,客栈里都会送上碗元宵。这五彩小元宵馅料各不同,郡主尝尝可还合口味?”
长孙蛮捏紧勺子,笑得眯起眼。她朝死士点点头,道:“我知道啦!你先出去吧,我跟魏山扶一起吃。”
等人走了,魏山扶才不矜持的端了一碗过来,抿着碗边喝口热汤。长孙蛮刚想挖勺元宵,一碰碧玉丸子,上面流出红糖馅儿。
长孙蛮眼皮一跳,她昨夜吃糖人儿腻着了,现在看见红糖就犯恶心。
她眼珠子一转,面不改色地舀起来,放在魏山扶碗里,“喏,这是红糖馅的,你吃吧。”
魏狗有点发懵,“你,你不吃吗?”
长孙蛮故作疑惑,投来一眼:“你不是爱吃甜的吗?”
魏山扶大为感动。他低垂着眼,咬破碧玉丸子,甜滋滋的味道从舌尖蔓延,有些像幼时吃到的第一口糖。
他轻轻说了句:“长孙蛮,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被唤者没好气的说道:“好朋友你还来套我的话,你真以为我傻得听不懂呀。”
魏狗委屈巴巴:“我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