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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了上去。
“你为何不自行了断?是以为朕不舍得动你?”骑在马上的帝王俯视着她,语气压抑着阴冷的气息。
宿婉毕恭毕敬地回答:“整个大越,包括臣的命都是皇上的。没有皇上命令,臣不敢死。”
她实话实说,只是想让沈厌心情好些能在杀了她之后放掉剩余的人。
他是阴晴不定,但不至于滥杀无辜。
她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皓白如雪的脖颈。沈厌眼神晦暗不明,拿起她手中宝剑,掂了掂,用剑尖挑起她的下颚。
剑芒刺骨,锋利的刃紧贴她的喉咙,轻轻一划就能要了她的命。
帝王死死盯着她。
令人恐惧的沉默僵持片刻。
“给你一个机会,回去。你不会死,他们也不会死。”敏锐地察觉到宿婉睫毛微颤,沈厌终于满意地勾起唇,“上来。”
宿婉:“?”
其他人尽管震惊,却不敢出声,这是宿婉拼尽全力保下他们的性命。捉月以为皇上是要戏耍将军,悲愤得眼泪直流。
身后的禁军统统目视前方,绝不敢看苏将军是如何骑到马上,坐在了皇上的身前。
宿婉越来越猜不透沈厌的想法,干脆不猜了。
沈厌附在她耳边冷冷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朕带你去哪?”
宿婉察觉到他的杀意在渐渐消失,大着胆子说道:“天涯海角,臣甘之若饴。”
“……”
束在她双臂旁的臂膀陡然一僵,随即像是为了掩饰什么,马鞭挥起,带着宿婉在林间策马狂奔。
禁军无声无息地带走剩下一行人,远远地跟在身后。
冷风掠过脸庞,后背却是坚实而温热的。宿婉嫌冷得慌,丝毫不避讳地钻入他的怀中,整个人躺在他怀里。
她这是仗着沈厌不会当街将她一脚从马上踹下去的笃定。
头顶的呼吸陡然粗重,有那么一瞬间沈厌慌了阵脚,很快又恢复平静,训了她两句却没有将她推开。
此时已然深夜。
皇城安静得一丝声息都无。一路上大门敞开着,畅通无阻地策马进了重天门。
沈厌刚想嘲弄她怎么哑巴了。低下头,看到苏将军在他怀中睡得正香。
“……”
他额头的青筋神经质地乱跳。
混账东西,就这么敢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她怎么敢!
宫人低头提着灯笼伺候,德顺公公焦急地打着转,却看到皇上寒着脸横抱一人从马上下来,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进了寝宫。
德顺公公震惊到两颗眼珠子都要掉在了地上。
这这这……
宿婉沾到床,闭着眼睛熟稔地踢掉靴子摘掉束发,钻入被窝里蜷成一团。
沈厌面无表情地站在龙床边俯视她,满心的恼火无处宣泄,又做不到将她拽出来丢在地上。
龙涎香的香味绵长。
德顺传唤宫人伺候皇上简单洗漱后,他叫退了他们在门外伺候着,背手在寝宫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何时就坐在了龙床上。
“……”
天子表情阴晴不定,干脆掀了被窝躺在床上瞪着她,看她这般狗胆包天何时醒过来。
不过一刻钟。
沈厌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沈厌(恼羞成怒):谁敢笑朕砍了你们!
? 76、炮灰不想谋反了9
一觉酣眠。
宿婉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今日的被窝格外温暖舒服,被子上沾染的气味也很是好闻。
就是有点挤。
“……”
她动作极慢地挪过脸, 便看到旁边躺着睡得正熟的沈厌。他阖眼沉睡, 平日里的乖戾阴鸷都化为此刻的平静安宁,眉眼如画般沉静柔和。
宿婉一愣,回忆起昨晚的所作所为, 颇有些不敢置信——
沈厌竟然没叫醒她, 就让她这么睡着了?
若是皇帝知晓宿婉震惊的点,肯定要气得暴跳如雷。这世间还有如此无耻的白眼狼!
皇上睡外面, 不知昨晚怎么睡着的, 总之醒来肯定是她倒霉。
宿婉意识到这一点,一手撑着床榻,试图悄无声息地越过他下床。
就在她一腿跨过沈厌,手撑着床沿,打算翻另一边的时候, 床上响起幽幽的冷声:“你这是在做什么?想骑在朕的身上?”
宿婉垂下脸, 和那双狭挑的凤眸撞上, 两人均是相顾无言。
她隔着被子半伏在他身上,这副样子的确看着令人遐思。
宿婉想翻身溜之大吉。谁料他突然紧拽住她试图逃离的手腕, 稍一用力,将宿婉卷回被窝滚到了床上。
两人也因此贴在一起。
沈厌一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胳膊, 表情冰冷地俯视着她, 威慑力极强。两人离得太近,他松散的黑发垂落在宿婉的脸颊, 她痒得忍不住来回扭动。
“乱动什么!”沈厌咬牙低低训斥道, “没学过礼仪么?”
“的确是没学过躺在皇上怀里的礼仪。”
宿婉以为她这句话会惹得沈厌大怒, 直接将她赶出寝宫。不料闻言对方只是冷笑一声:“那你大可以多学学,朕教你。”
他捏住她的下巴,正待说什么,屋外响起了德顺总管小心翼翼的声音。
“皇上,今儿个的早朝……”
平日里皇上无论睡不睡得着,都是亲力亲为十分勤勉,早朝之前还要吃早饭、练剑、读书,偶尔通宵了都是在看折子。
听说寝宫一夜的灯都没着,也没有任何动静,德顺欣慰地要哭出来——
皇上的失眠总算是要治好了!无论屋内那位是谁,都是他们供起来的祖宗!
德顺公公万分不想打扰皇上休息,可这上朝休沐的时间都是皇上定下的规矩,哪有自己废自己规矩的道理。百般为难之下,还是领着瑟瑟发抖的宫人站在门外恭敬请安。
沈厌骤然眯起眼睛,盯着明显松了口气开始得意洋洋没把他当回事的宿婉,胸口堵着一口恶气。
他冷冷说道:“朕未回来之前,你不可踏出这件屋子半步,否则!”
宿婉:“……”
她谋反未遂,逃跑未遂,若是搁平常沈厌早就拿板上钉钉的理由砍了她的脑袋。现在将她安置在寝宫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宿婉不理解。
她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正在思考等会洗漱方便不出门怎么解决,便看到沈厌穿着明黄的龙袍黑着脸气势汹汹走进来,不由分说地给她套了一件长袍外套。
“鞋穿上!像什么话!”
“德顺,你在这里伺候着。”珠帘又被哗啦一声掀开,明黄的身影渐渐远了。
德顺公公带着几名低眉顺眼端着热水毛巾的宫婢进了屋,还没等他想好怎么称呼,视线里陡然出现了一张无辜而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