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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笑眯眯的:“德顺公公,早安啊。”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呆愣在原地片刻,目光落在宿婉披散的长发和披着的外衣上,联系到皇上叫他不许待在屋里伺候,眨巴眨巴多少琢磨出点味儿来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顷刻间他的表情便恢复正常。

“如玉,如意,伺候苏姑娘更衣。咱家在外面伺候着。”

宿婉洗了一个热腾腾的花瓣澡,又吃了一顿极美味的饭菜,精神焕发状态好得不得了。

解开束胸换上了女装,宿婉长出一口气,浊气都被呼了出去。

这里是大越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同样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能够痛痛快快地躺在床上没有后顾之忧。

伺候的宫婢嘴巴严实得很,她半点不需要操心。

沈厌下了早朝,厌烦地打发走几名絮絮叨叨的大臣,回到寝宫后便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宿婉坐在窗边披散着长发看书,脚踩在软绒绒的博斯毯上,暖炉架在她的脚边。红色花纹的地毯映出她雪白的肤色,一袭天青色薄纱衣裳更衬得身材玲珑有致。

她散漫地歪着头,黑发如瀑散落在纱衣上,慵懒却又美得冷艳,雪中梅一般的风姿,这若是哪家贵女,定要让整个王城的世家公子念念不忘。

……可她却甘愿在二八年华做个粗莽上战场的男人。

沈厌的眼神陡然一冷,面无表情地掀开帘子,走到宿婉的面前。

“皇上下早朝了?”

沈厌没回答她,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这不是问的废话么!

他张开双臂,龙袍染着沉沉的龙涎香,倨傲的姿态居高临下:“更衣。”

宿婉没有给别人换衣服的经验,笨手笨脚在他身上到处摸索找解开的衣带,她的脑袋几乎埋在沈厌胸口,越过他细窄的腰解开衣带绕了一圈。

皇帝的呼吸明显重了,低垂眼眸定定瞧着她。

宿婉替他换好衣服后,他缓缓问道:“朕叫你更衣,你心中不气恼么?”

“回皇上,臣脸皮厚。”宿婉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沈厌:“……”

他瞪了宿婉一眼,寒着脸拂袖坐下,端起水杯喝茶。

宿婉:“皇上,那水杯是臣的。”

天子喝茶的动作陡然僵硬,随即恼羞成怒般一饮而尽,呵斥道:“混账!整个大越都是朕的!哪来你的?”

宿婉敷衍得毫无诚意:“是是是,皇上说得对,臣也是皇上的,臣手里的水杯自然也是皇上的。”

不料她这话一出,沈厌就像是被烙铁烫到,唰地站起身。

“你从哪学来这般下流的话?”

她怔然:“不是皇上昨晚说的么……”

沈厌听到这顿时待不住了,直接怒气冲冲地去了书房,留下宿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无辜地挠头。

皇上今天心情也不太好啊。

用晚膳的时候,宿婉被叫过去伺候。这一顿饭吃得安静无声,她还指望着沈厌等会吃完了把她赶出皇宫。

男人吃得慢条斯理,全无早上那股怒气冲冲的劲儿,吃完后丢下宿婉便继续去书房批奏折去了。

宿婉唉声叹气,只怪封建王朝没有人权,帝王心思又太过难测。

她蜷在椅子上继续读书,皇上的龙床自然不比自家的床,没有规矩不能碰,她看得眯起眼睛直打瞌睡。

暖熏熏的烤火中,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道颀长俊美的身影掀开帘子走近了,面无表情打量她片刻,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这么轻的身子,是怎么去前线打仗的?”

沈厌皱眉,嘴上冷嘲热讽,却将她轻飘飘的身体拢入怀中,掀开被窝将宿婉塞了进去暖和暖和。

宿婉困得睁不开眼:“皇上?臣可以走了么?”

他的神情骤然寒冷,阴沉沉地将她按在被窝里:“睡觉!”

这是把她当成催眠伴侣了么?

宿婉睡得迷糊暗暗吐槽,忽然记起原书中女主就是这样治好了沈厌失眠的毛病。

她顿时不瞌睡了,睁大眼睛精神百倍地拽住他的衣袖:“皇上,若是为了治失眠的毛病,不一定非得臣陪着。臣听了个偏方,只要皇上过上夫妻生活便可自愈……”

宿婉闪烁的神采都被沈厌尽收眼底,他的胸口堵得发胀发涩,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憋闷感令他几近喘不过气。

什么花言巧语,都只不过为了逃离他。

“夫妻生活,和谁?”沈厌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冷得能结成冰。

宿婉回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和后宫女子啊。”

“你是在叫朕选妃?”

“臣不敢。一切都由皇上定夺。”

“……”

回应宿婉的是沈厌蹬了靴子,面色不善地掀开被子上了龙床。

“爱卿如此体恤朕,朕十分欣慰。既然如此爱卿就先替后宫女子试试夫妻生活吧。”

宿婉:“皇上说得对……哎?!”

作者有话说:

宿婉:不接船戏,咱们下来好好谈!

沈厌:好,下来继续。

宿婉:?

? 77、炮灰不想谋反了10

身为一名表面上还算称职的臣子, 宿婉是怎么都想不到她和皇帝在同一个被窝睡了一晚又一晚。说是宠臣荣宠也不对,他冷冰冰瞧着她的模样,分明是看仇人一般。

“皇上!祖宗礼法不可废, 哪有跟臣子学那什么……生活的。”

宿婉死死拽住被子, 义正言辞地批评他:“隔天御史就有奏折参皇上了!”

“哦?”他上了龙床后方才汹涌的怒气像是一场梦境一样消散了,闻言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她还能怎么表演。

“是参朕, 还是参你这个女扮男装大逆不道的罪臣?你们苏家好大的胆子, 呵。”

沈厌的声音低缓却清晰,像是几近碎裂的玉, 在明知危险的煎熬中一点点破裂开。

“给你一个机会, 敢要朕的命么?”

“……”

两人均是倚在床边,近在咫尺地互相看着对方。宿婉头一回觉得这样直白且不留情面的沈厌是孤独寒冷的。

对于大臣们的伎俩,他看穿却不说破。

他认定每个人都对自己从不托付真心,因此对谁也都没有期待过。嬉笑怒骂,看似动了真情, 却又能在片刻间收回所有的情绪。

方才还燃烧着炽热烈焰的眼瞳, 此时已然平静冰冷。

……看着很是寂寥。

宿婉看着他良久, 做了一个沈厌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拉住沈厌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覆着他的手背, 就如以前一般坦诚,毫无戒备心。

“或许皇上不会信我, 但是, 以前的那个我和苏家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皇上痛苦的前半生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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