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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道:“实在不敢再?劳县主下厨。”
一提起下午的烤鱼,曾菲敏便?有些心虚,她语气缓和?几分,问:“你……你后来可进了吃食?”
李信笑?道:“这不是来后厨了么?”
李信说着,又开始翻找别的食材。
此时,曾菲敏的酒意已经醒了几分,一想到李信从中午开始,到现?在还滴米未进,便?也?有些过意不去,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试探着开了口:“你要吃什么?我去找管家。”
这地方如今也?是平南侯府的产业了,自?然有负责打理的管家,只不过李承允为了让众人?玩得尽兴些,便?没有安排人?上山伺候,故而这诺大的别苑中,只留了零星几个下人?,还都守在外?院。
李信道:“这么晚了,不必兴师动众,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后来,李信在角落的篮子里翻到了几个鸡蛋,他顿时眼?前一亮,“你看,这儿果然有好?东西。”
李信说着,便?将鸡蛋从篮子里掏了出来,放到了砧板之上。
他用目光清点了下台面上的油盐酱醋等调料,见基本齐全?,这才放下心来。
曾菲敏见李信一脸认真,忍不住问道:“你还会做菜啊?”
李信打了盆水,将找到的鸡蛋放进去清洗,轻声?道:“没入平南侯府之前,我也?时常帮着母亲做活,做些简单的菜肴,也?不在话下。”
他的手指泡入水中,轻轻搓洗着鸡蛋,这鸡蛋很是新鲜,蛋壳上的泥点被洗掉之后,光滑的蛋壳便?更好?地展露出来,看着白白嫩嫩的,像一个个可爱的小娃娃。
李信用手指轻轻搓着鸡蛋,但他手上白天被烫伤的位置,红得愈加明显了,曾菲敏瞧见了,下意识开口:“你的手……”
李信瞧她一眼?,“无碍。”
曾菲敏本想帮忙,但见他不甚在意,便?也?咽下了后面的话,她看向盆中的鸡蛋,这些鸡蛋的个头还不小,一个挨一个地凑在盆里,莫名?有种热闹感。
曾菲敏问:“这儿只有这么几个鸡蛋,能做什么?”
“县主可不要小看了鸡蛋。”李信将鸡蛋从水里捞出来,又找了条干净的帕子,略微擦了擦上面的水分,道:“小小一颗鸡蛋,却能翻出数十种不同的做法,风味各异……况且,鸡蛋对大多?数穷人?来说,都算是一道好?菜了。我在临州之时,若能吃上鸡蛋,都能高兴一整日。”
曾菲敏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幼年?时……过得很苦吗?”
此言一出,李信怔了下,随即淡淡笑?起来。
“何为苦,何为甜?”
李信侧目看她,言语温和?,“年?幼之时,虽然家中算不得富贵,但母亲护我疼我,但凡有好?东西都会留给我……生活虽苦,但日子却是甜的。”
李信说完,便?舀起一大瓢冷水,浇入了铁锅之中,又蹲地生火。
这灶膛看起来是新筑的,将火折子一点,燃起柴禾扔进去,便?有了火苗。
曾菲敏见旁边有柴,便?也?随手捡起两根,递了过来。
她在李信身旁蹲下,低声?问:“你说你幼年?时没有见过父亲……你不怪他么!?”
李信持着柴禾的手微微一顿,才道:“怪有什么用?都过去了。”
于现?在的他而言,临州的日子早已远去,临州的人?和?事,也?都留在了回忆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一旁的曾菲敏,却蓦地开了口:“那可是七年?啊!没想到,侯爷居然是这样的人?!”
李信诧异抬头,看向曾菲敏,“嗯?”
曾菲敏手里拧着一根枝条,面色忿忿。
“说实话,我以前听母亲说,侯夫人?因为此事,许久一段时间都缠绵病榻,黯然神伤,我还觉得是你母亲的错,没想到,侯爷才是罪魁祸首!”
“我原以为平南侯是盖世英雄,没想到他竟是个朝三暮四之人?,放着正妻在京城里为他操持内务,教养儿女;又对外?室夫人?和?你不管不顾,这也?太过分了!”
曾菲敏自?幼顺风顺水,又继承了长公主爱憎分明的性子,一听到平南侯可能辜负了两个女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若是我父亲敢这样对母亲与我,我定然要与他断绝父女关系!”
曾菲敏越说越气,差点将手中的柴禾都折了。
李信忍不住笑?了,他从曾菲敏手中拿过柴禾,只道:“我虽然遗憾父亲没能陪我长大,但也?知他自?有难处……我母亲曾说,父亲常年?在外?征战,镇守四方,护国便?是守家,且守的是千千万万个家。”
曾菲敏听了这话,心中一动,道:“你母亲……倒是个大度之人?。”
提起母亲,李信的神情?也?柔软了几分,低声?道:“是啊,我母亲性子爽朗,从来不拘小节……那些年?里,虽然父亲不曾露面,但我们也?并非毫无依靠,韩叔隔三差五地便?会来看我们,送些补给。”
曾菲敏有些好?奇地问:“对了,你今日说的这位韩叔,到底是谁呀?”
李信将柴禾送进了灶膛,沉声?道:“是我父亲的同僚,韩忠将军。”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曾菲敏凝神想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道:“莫不是助平南侯解了临州之围,后被追封为虎啸将军的那位大英雄?”
“追封”二字仿佛一根刺,扎在了李信心头,他面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痛色,语气也?低了两分,道:“不错,就是他。”
柴火烧得“哔剥”作响,他怔怔地看着灶膛里,神色微黯。
韩叔的面容,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却依然记得他伟岸的身姿和?爽朗的笑?声?,豪气干云。
“韩叔每次过来,不但会给我们带好?些吃食,还会给我买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他还亲手给我打过一把木剑,很是精巧,只可惜……临州之乱时,他为了护送苏老爷出城,被敌军乱刀砍死在城外?。”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泛起淡淡的棕色,溢出几许忧伤。
曾菲敏喃喃:“苏心禾不就是那位苏老爷的女儿么?如此说来,你与苏心禾竟还有些渊源!?”
李信微微颔首,道:“不过,我并未与她聊过这些……也?没有必要聊。”
曾菲敏若有所思道:“韩将军死后,你就被接回来了?那你母亲……”
李信唇角微抿,低声?:“母亲知道韩叔的死讯后,难过不已,竟一病不起,外?出求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父亲到此时才现?身,说要带我走……那时我都快七岁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
曾菲敏自?言自?语道:“侯爷也?太狠心了……那么多?年?里,竟一次也?没去看过你们母子。”
李信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也?问过母亲这个问题,为何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