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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明明健在,却不回家?但母亲不愿多?说,她只道是父亲在平南军中任职,不得私自?归家。说来可笑?,小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韩叔就是我父亲。”

有更多?的枯枝被塞到灶膛里,火势便?越烧越旺,明亮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曾菲敏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张言笑?自?若的皮囊之下,竟还藏着令人?唏嘘的过往。

曾菲敏沉默下来。

她自?第一次见到李信,便?没有给他好?脸色,后来,还时不时用县主的身份压他、折辱他。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出现?,夺走了属于世子哥哥的父子之情?。

但直到今日,她才发现?,这些事的反面,竟然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明了、是非易分。

曾菲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道:“无论如何,你能认祖归宗,总是件好?事,总比流落在外?要强。”

李信站起身来,悠悠道:“我还以为,县主听了方才这些话,会为你的世子哥哥感到大快人?心。”

曾菲敏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一时有些语塞,须臾之后,才小声?嘟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本县主可是公正无私,不会因身份高低,偏袒任何人?的!”

“即便?是他,也?不会偏袒么?”李信淡淡问了一句,但曾菲敏的心绪却起了些许波澜。

她一目不错地盯着眼?前的膛火,火苗上蹿,炽热拂面,她拾起一根柴禾,扔了进去,柴禾很快便?被火苗吞噬,逐渐化为乌有。

“以后不会了。”曾菲敏的酒意彻底醒了,她语气平静地道,“也?许是因为,我喜欢他的时间太长,习惯了跟在他后面,所以一直在追逐他,可我越追,他就跑得越快,他就像一轮烈日,虽然光芒万丈,却没有一丝属于我。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我可以选择喜欢他,也?可以选择放弃他。”

“从今往后,我要做自?己的太阳,不会再?渴求谁的光了。”

李信默默听着,并未言语。

但心中却深深明白,要放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容易。

铁锅里翻腾的热气,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李信瞧了一眼?铁锅,道:“可否请‘骄阳’县主,把旁边的鸡蛋递过来?若鸡蛋再?不下锅,水都要烧开了。”

曾菲敏“噗呲”一笑?,乜了他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将洗好?的鸡蛋递给了李信。

李信接过鸡蛋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投入了铁锅之中。

四五个鸡蛋聚在铁锅中央,水面上的热气便?弱了不少,仿佛都默默地往鸡蛋里钻了。

曾菲敏问:“这水不是还没开么?为何这么早就将鸡蛋放进去?”

“热水煮鸡蛋,若是控制不好?,容易炸裂,还是凉水入锅更合适。”李信说着,便?伸手取来锅盖,将铁锅罩住了。

曾菲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道:“煮个鸡蛋而已,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不过,你不会打算将鸡蛋煮熟了就吃吧?白水煮蛋最难吃了,我可不要!”

曾菲敏一想起那寡淡无味的水煮蛋,便?浑身都透着“拒绝”二字。

李信一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吃水煮蛋的,不知县主可听说过‘虎皮鸡蛋’?”

第87章 虎皮鸡蛋

虎皮鸡蛋是一道民间家常菜, 但身?份尊贵的嘉宜县主,却听也没有听过。

她疑惑地看着李信,喃喃自语道:“我只听过用虎皮垫椅子的, 还没听过用虎皮煮鸡蛋的, 况且, 这么?晚了, 你上哪儿找虎皮去?”

此言一出, 李信忍俊不禁, 他?看向一脸懵懂的曾菲敏, 笑?着开口:“县主莫急,一会儿我就把‘虎皮’变出来。”

这语气颇为宠溺,让曾菲敏也愣了一愣, 她双手?交叉抱胸而立, 下巴微扬,“我倒要看看, 你如何将这‘虎皮’变出来!”

锅中?的水已经沸腾了好?一会儿,鸡蛋也熟透了, 李信不紧不慢地将鸡蛋捞了出来, 放到了干净的瓷盆里, 鸡蛋一个推一个地在盆里滚来滚去,看起来憨态可掬。

李信净了手?, 随手?拿起一个鸡蛋, 对着砧板的边沿敲了敲, 鸡蛋便裂了壳,李信用手?掌轻轻压着鸡蛋, 在砧板上滚了一圈,又用手?指轻轻一捏, 便将蛋壳干干净净地卸了下来。

曾菲敏瞪圆了眼,“你方才是如何将蛋壳整块剥下的?”

李信笑?笑?,道?:“蛋壳敲开之后,在桌上滚一圈,便能让蛋壳连着膜都脱离蛋清,再用巧劲一撕,便能成了。”

曾菲敏瞧着有趣,便也想试试,便也伸手?去拿鸡蛋。

李信脱口而出:“小心烫!”

话音未落,曾菲敏就闪电般地收回了手?,她连忙吹了吹自己的指尖,“怎么?这么?烫?我瞧你不是剥得好?好?的么??”

“我常年骑马练剑,手?上皮糙肉厚,县主如何能比?”李信放下手?上的鸡蛋,一把拉过曾菲敏的指尖端详。

见水葱般的手?指上,也染上了一点胭脂般的红色,所幸不大严重?,李信才略微松了口气。

这场面与白天何其相似,曾菲敏下意识抬眸,恰好?对上了李信关切的目光,视线相接不过一瞬,她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放、放肆!”曾菲敏霎时红了脸,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李信敛了神色,低声道?:“县主恕罪,是我冒犯了。”

“罢了。”曾菲敏低下头,重?新挑了个晾凉的鸡蛋,道?:“还不快些把菜做了……我都饿了。”

李信唇线微微一勾,应声:“好?。”

剥了壳的鸡蛋,光溜溜的躺在瓷盆了,泛着柔和的光,李信掏出小刀,给每个鸡蛋都划了几?道?,便起锅烧油。

见曾菲敏站得近,他?便温言提醒:“县主,仔细热油弄脏了衣裙。”

曾菲敏点了点头,便乖乖地退后了两步,但眼睛还是一目不错地盯着油锅。

柴禾烧得正旺,火力一点一点轰上来,约莫热到五成时,李信便将鸡蛋一个个放入了锅中?,锅里霎时被激出了“汩汩”的响声,连带着曾菲敏也兴奋起来,“变色了!”

鸡蛋在油锅里滚上两圈,便呈现出了淡黄的色泽,李信用锅铲翻了翻,愣是将鸡蛋方方面面都炸成了金黄,才将它们?捞了出来。

曾菲敏忙不迭去瞧,这划了花刀的鸡蛋,炸得外皮微皱,还真?有那么?点儿“虎皮”的意思。

曾菲敏忍不住笑?起来:“原来这就是‘虎皮’啊!”

李信长眉一扬,“好?戏还在后面呢。”

李信说着,便重?新烧油,待油温一起,便倒入了方才备好?的葱姜蒜和干辣椒,只听“滋啦”一声,香味顷刻间便充满了整个小厨房,曾菲敏险些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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