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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可能作假。”

老皇帝起身,绕过地上的人:“摆驾回宫吧。”量冯元德也没有胆子再次欺君!

冷月如钩,如同白霜寒沁沁的照在青石地面上。

老皇帝被人拥簇着走出院子,瞧见守在院子外的赵凛等人时步子顿了顿,然后语调平静道:“冯元德酒后发病,估计不好,你进去瞧瞧吧。”

赵宝丫双眸含泪,先冲了进去,霍星河也立马跟了进去,错乱的脚步声踏碎了满地银辉。赵凛半弯着腰,朝皇帝一礼,默不作声的往里走。

老皇帝一行人立在拱门处的一颗木桂花树下,夜风习习花香沁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从屋子里传来……

他站了一会儿,然后顶着这阵哭嚎声出了赵府。

次日一早,前冯首辅因为得意沉冤昭雪,酒席上多喝了些,病症发作去了。

有人觉得遗憾:才刚翻案,好日子才开始怎么就去了。

哎,徐有松几个还没斩首呢,冯老怎么先死了。

也有人觉得他值了:许是太高兴了吧,去地府也能安心投胎了。

毕竟年事已高,喝太多病发也正常,没人将这件事和老皇帝扯在一起。

反倒是老皇帝听闻噩耗,当堂痛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讲述冯元德曾经如何扶持他,如何与他患难。末了下旨追封冯元德为宣平公,追封其母为一品诰命,念其无子,准赵祭酒为其奉灵,迁回老家安葬,继其爵位,为宣平侯,子嗣不得承爵。”

众人的焦点瞬间被转移,不再感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怎么死的。转而纷纷羡慕起赵凛来,这是走了狗屎运吧,捧个灵位把人埋了就能白捡一个爵位?

这种好事怎么没轮到他们,披麻戴孝喊爹都行啊!

赵府里里外外挂起了白幡,灵堂设在了正厅,一口沉重的沉香木棺材摆在了正中央。赵凛和赵宝丫披麻戴孝跪在了棺材边上,面前摆了一只燃着黄纸金元宝的铜盆。

邢大人第一个进门吊念,平日里多严肃的一个人,扶着棺材哭得老泪纵横。

朝堂上许多官员都来吊念了,第一日并未合棺,众人尽皆瞧见面色青白,已经没了气息的冯元德躺在棺材里。

这是真的死了吧。

赵家的小姑娘眼睛哭得像两颗核桃。

停灵第三日,秦正卿带着全家启程去往益州泽武县。他在城门口站了许久,像是在等人,秦母坐在马车里发牢骚,整个人暴躁得不行,催促他快些。

秦母先前因为儿子要娶徐家的女儿出门赴宴总是趾高气扬,说话也张扬。如今徐家倒了,她儿子又被贬,只是收拾东西的这两日不知道遭了多少嘲讽和唾弃,光是等在城门口就被来往的熟人鄙夷了无数遍。

她受不了这种落差,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秦正卿压根不听她的。马蹄声响起,他眸子亮了起来,看到来人是赵春喜时眸子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赵春喜同他交谈了几句,最后他要走时,赵春喜终于耐不住,道:“你别怪他,先前那事,是你做得太过了。而且,权道长刚死,他需得守灵,抽不得身。”

秦正卿叹了口气:“我知晓,徐大人倒了,我娶了瑛霜再待在京中处境只会越发艰难,去了益州也好。只是,罢了,你替我同他和宝丫说声抱歉吧!”他是无颜再面对他们父女两人了。

是他思虑不周,怎么也没想到徐大人还留了后手。若那日宝丫真的因他而发生意外,他百死难赎!

秋风四起,长路漫漫,赵春喜看着秦府的马车走远。

哎,曾经一起的同窗终究是各奔东西。

他在城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往赵府去,在赵家门口居然瞧见了陆坤。

还真是稀客。

彼此在书院时没什么交集,也没说过什么话,如今倒是友善的同他打招呼。对方大大方方,赵春喜也不好当做没看见,也颔首打了声招呼。

两人一同走进灵堂,立刻有管家拿来三支香点燃递了过来。两人上完香,赵春喜走到赵凛面前,低声道:“节哀顺变。”

陆坤将手里的香插到香炉里,没有过来安慰家属,唇角反而带了点笑:“哎,这第二次死不会又诈尸了吧。”说着看向赵凛。

赵凛抬头和他对视,声音冷沉:“若是诈尸,他出来你进去!”

陆坤接收到威胁,笑容一秒敛去:“这倒不用。”

赵凛:“那就滚!”

陆坤呵笑一声:“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说完也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赵春喜有点看不懂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了,他顿了顿又看向那棺椁,问:“何时扶灵回乡?”

赵凛:“明日。”

赵春喜:“权道长老家在胶州一带,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个月吧?徐首辅才刚倒,你也才刚封了爵位,这个时候走岂不是给他人捡了便宜?”

内阁一下子空了三个位子出来,首辅、左都御史、都指挥使。赵凛这次翻案有功,又得皇帝看中,少说也得再捞一个啊。

赵凛平静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我前不久才得的祭酒,又刚刚袭了爵位,这三个位子就留给六部去抢吧。这两个月京都注定不平静,你同顾三郎没事少出门,多躺躺便是。”

赵春喜颔首:“此去千里,你一切当心,我在京都等你归来。”

赵凛嗯了声,赵春喜转头准备走,忽听得身后的棺木发出咚的一声响。他警觉回头,就见方才还跪在那小声抽泣的赵宝丫趴在棺椁边上咚咚咚的敲棺木,如同一只小兽呜咽出声:“师父啊,师父……”

赵春生见她如此伤心劝道:“宝丫你别哭坏了身子,不然你小姑得难过了。”

赵凛走过去拉赵宝丫,眸色难掩神伤:“子晨,你先走吧,丫丫哭一会儿就没事了。”

赵春喜叹了口气,迈出门槛走了。

等人走远,赵宝丫的哭声渐小,狂跳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小声问:“阿爹,师父醒了?”

赵凛轻微点头:“比预计的早,你先去歇息,今夜我和星河守夜。”从今夜到明日出京都前绝对不能出错。

那夜,他们等在权玉真的院子外,鸟雀将皇帝与权玉真的对话原封不动的传了出来。那只蝙蝠是赵宝丫放出去的,酒水也是她授意打翻的,为了就是让小路子重新出来盛酒。

小路子明面上是吴总管的干儿子,入宫前却是秉笔太监冯乐的远房亲戚。冯乐曾经是静王府的暗桩,如今自然是赵凛的暗桩。

之后换过去的那壶酒是鸳鸯壶,一边装着假死药,一边是好酒。吴总管把鹤顶红放进好酒的一边,只要小路子倒酒的时候换成假死药就能完美脱身。

这个计划有风险,但不得不做。

原本以为至少能撑过五日,等到出京,没想到权道长第三日傍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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