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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看来春生制药的本事还得连连。
赵宝丫很听话,眼泪一擦匆匆去隔壁,喊了霍星河来。
灵堂里的赵凛推开一些棺椁,塞了供奉的两个包子进去,压低声音道:“别乱动,明日一早送您出城。”
棺椁里面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接过包子不声不响的吃起来。等确定里面大人一切正常后,赵凛重新把棺椁合上,又弯腰,把棺椁地下的木塞多抽了两个出来,以确保里面空气充足。
当天夜里,霍星河同赵凛轮流守夜,一只猫都没让它靠近。
次日一早,天刚破晓,城门大开。赵府出丧,赵凛和赵宝丫亲自扶灵,千机营一队侍卫护送出京,大张旗鼓的将前冯首辅的棺椁运到胶州老家安葬。
棺椁走过了好几座城池,沿着水路一路往北,行了大半个月,当天夜里江面风急浪高,暴雨倾盆。丧葬船只无奈停在了胶州云水码头,好巧钱家的一条货船也停靠在岸。
夜风呼啸,赵凛趁黑将权玉真送到了钱家的货船上。堆满货物的舱底,吕勇一身船工打扮,压低厚实的帽檐坐在狭小的空间内。
赵凛眸光诚挚:“就拜托吕兄将道长带到荆州了。”
吕勇颔首:“你放心,只要入了荆州,官府的人手也伸不过去。道长把道袍一脱,没人认得他的。”这些年荆州早已经洗牌,完全被他和云娘子掌控了,只要他们庇佑,道长就算再街上闲逛也无碍。
荆州百姓淳朴,对京都发生的事也压根一无所知。
赵凛继而又看向权玉真,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他道:“道长,今后少喝些酒,以后若有机会我会带丫丫去瞧你的。”
权玉真瘦了许多,眼窝深陷,脸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面皮。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何必?老道自己身体自己知道,已经没几年好活。如今心愿已了,死了也干脆。你救下老道,总要担风险,没必要……”
“有必要!”赵凛起身后退两步,朝他行了个标准的学生礼,言辞真挚:“天禧十九年的那封万名请愿书上有我的姓名,纵使可能我当年无足轻重,可也算间接杀了道长。这条命就当我赵凛赔给道长的!”
“况且,道长授我以诗书,无异于助我脱胎换骨。这个风险,值!”
权玉真无奈:“算了,你今后不必来荆州看我,皇帝多疑,对你不好。”
“无碍。”赵凛起身,唇角上挑:“很快他就不是威胁了。”
就算没一个月好活,也轮不到老皇帝来要道长的命!他错就错在不该杀道长两次,要真算起来,他比徐有松更可恶。微末时,道长助他登基,替他守着江山。在那个位子待久了,就卸磨杀驴,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徐有松该死,老皇帝也不配活着。
那夜敢当着他的面毒杀道长,改日若是觉得他碍眼,定然也敢毒杀他。这种仅凭个人情绪随意处置臣子的皇帝不要也罢,反正大业还有太子。
太子年幼体弱又胆小,等他把老皇帝弄死了,扶持小太子登基,坐上首辅之位,看哪个还敢随意要他在意的命!
他此话一出,权玉真和吕勇俱是一愣,一阵风从船舱灌入,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总觉得面前的人想搞大事!
第151章 151
赵凛把权玉真交给吕勇后, 两只队伍在胶州云水县分开。一行人北上往荆州去,一行人南下往胶州丹阳县去。
又行了十来日终于到了权道长的老家,当地知府前来迎接。把赵凛带到早准备好的墓地处, 道:“下官一接到宣平侯的传信就命人挑选了这个风水宝地,日夜不停的监工终于完善了。”
“辛苦大人了。”赵凛挥手, 随行的护卫立刻上前, 帮忙脚夫把棺椁抬过去下葬。
赵宝丫站在那儿, 又哭得双眼红肿,等黄土堆满棺椁, 工匠开始砌墙时。她扑进赵凛怀里, 哭得肩头耸动。
原本计划安葬完立马回去, 赵宝丫舍不得, 一行人硬生生在丹阳县守了半个月,日日去坟前烧纸。
第五日发现才埋下去的坟被盗了, 赵凛发了好一通火,把县令一顿臭骂, 又请了工匠重新把墓地修缮。
县令也不敢怠慢,等赵凛走后时常派人去巡查。
回程的路上, 赵宝丫好奇的问她爹, 是谁去刨的坟。
赵凛冷笑:“除了皇帝还有谁?”
“我们出发后不久,老皇帝就派御林军副统领严宏朗从陆路去了丹阳县。让他等你师父安葬后, 半夜再去挖出来瞧瞧,确定人死透没有。可他不知,严宏朗是静王府旧人,早就将这事告知了我。”
那夜刨坟不过是做做样子。
赵宝丫气得要死, 咬牙切齿道:“这人太坏了!”
他们足足停了三日灵,让前来吊念的官员都瞧见自家师父的遗体, 就是为了让老皇帝安心,确认师父死得透透的。
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派人来挖坟!
“师父当初真是瞎了眼,从那么多皇子里面选了他辅佐!”
赵凛安抚的顺了顺她的发:“好了,不气,回京以后莫要再提你师父了。再过两个月就是你十六岁生辰,原本是要办及笄宴的。阿爹想了想,还是等你小姑和玉姨他们都到了京都再办吧。”反正他家丫丫还小,也不急着相看人家。
大业的规矩,女子十五及笄,办了及笄宴就是告诉所有人自家女儿可以说亲了。
若是不急着嫁人,二十岁办及笄也是有的。
他家丫丫不急,等赵小姑、玉娘、春生他们一同到京,人多再办才热闹。
赵宝丫觉得这样甚好。
回程为了拖时间,他们故意走了陆路,等到达京都时已经深冬。大雪连着下了几日,连城门口道路两边都积满了雪。厚的地方,能盖住一个三岁的小儿。
来往的人都穿上了厚实的棉袄,城门口出窝着几个衣着单薄的乞儿在向过路的人讨钱。
霍星河出了城,从腰间的香囊里掏出些铜板分给他们。姜子安瞧见了,笑道:“你这人打人够狠,倒是每回都发这样的善心。”
霍星河白了他一眼:“你不懂,我小的时候也当过乞儿,那个时候最想有人能发善心给我一枚铜钱,买一个馒头。”
当年云亭侯杀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姜子安一行人都是听说过的。瞧着霍星河现在高大俊美,阳光开朗的模样,突然就理解他为何对赵祭酒和赵宝丫那样好了。
接到赵祭酒的传信后就日日冒着大雪来城门口等,为此还特意同别人换了班。
好在今日雪终于停了,两人在城门口等了一上午,临近午时终于瞧见赵家的马车从远处驶来。
霍星河立刻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往日冷肃沉默的脸衬得憨傻非常,快走几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