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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还记得那三个人的名字吗?”
宴云笺声线低沉凝寒:“甄如是,虚通海,公孙忠肃。”
仪华公主笑了笑,闭上眼睛。
“阿笺。”半晌,她低声唤。
“你要记得自己是谁,也要忘了自己是谁。出去之后,你要懂得韬光养晦,积蓄力量。”
“保护好自己,这条路太不好走。”
宴云笺点头。
仪华公主怔望着他。
抿唇良久,她道,“阿笺,你要离开,有一件事……娘可以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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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重山一直给姜眠擦汗。
她双颊因高烧潮红一片,额角细密的汗不断,唇微翕动,全是语不成句的梦呓。
他望着女儿,抿紧唇一言不发,手上动作越发小心轻柔。
皇帝在一旁凝视,默默转动拇指上的扳指,瞥一眼皇后。
皇后立刻温声道:“将军不必太过担心,太医已经看过了,阿眠身子骨娇弱些,但救的及时,并无大碍。”
她语气心疼:“阿眠一向被娇养着,病都不曾生过一回,更何况遭这么大罪……虽说此事是小孩子家打闹,可到底发生在内宫之中,也有本宫看顾不力的责任。”
皇帝接口:“不错,重山,此事出在宫里,都是下人伺候不周,朕必定会严加惩处,给你一个交代。”
姜重山道:“多谢皇上。”
“皇上,微臣已将长子留在奉元殿外恭候圣驾,禀报北胡议和与岁贡一应细节,政事要紧,皇上不必守在这里。”
他并未发怒,也没有不依不饶说什么,条理分明不卑不亢。但皇帝知道,从姜重山亲手将女儿湿淋淋的从湖水中抱出来时,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善了。
皇帝抿抿唇,向外喝道:“把那孽障带进来!”
外面立刻有人提了赵钰进来。
她毕竟是公主,侍卫们也不敢不敬,动作并不粗鲁,倒是赵钰自己哭的披头散发,跪在皇帝脚边委屈不已:
“父皇……父皇……”
皇帝看看姜重山,他正心疼地摸一摸姜眠苍白的脸,看都没往这边看。
皇帝垂下眼,忽地一个巴掌抡在赵钰脸上:“畜牲。还有脸哭。”
赵钰被打趴在地,捂着肿起的脸,一时间连哭都忘了,呆呆望着皇帝:“父皇……儿臣没有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况且是她言行无状在先,儿臣公主之尊,难道连训诫的权利都没有吗?”
“父皇您真的要为了一个臣子之女……就这样打骂儿臣吗?”
皇帝没再动手,也没说话,闭目片刻:“八公主心肠歹毒,难以管教,自去国寺修行三年,吃穿用度一应与寺中等同,无旨不得外出。”
赵钰完全瘫软伏地。
皇后不由道:“皇上……”
皇帝陡然提高音量:“还不把她带下去!”
侍卫们拖着惨白一张脸的赵钰下去了,一时间,屋中没人再说话。太医不敢往这边看,只想办法给姜眠喂药,却始终灌不进去。
床上的姑娘苍白虚弱,双目紧闭,了无生气地陷在床铺中。
脆弱的像碎玉,纤薄可怜。
姜重山沉着脸伸手:“给我。”
太医忙不迭将药碗递在他手上。
姜重山一手执碗,欲拿勺舀药汁,刚松开手,昏迷的小姑娘忽然不安动了下,低低呓语。
他心头大痛,忙再度握住女儿凉透的小手:“阿眠。”
“爸爸……”
姜重山听清发音,却不知何意,只觉阿眠的手轻轻使力牵住自己,焦急间心中愈发疼惜。
他再不敢松开手,药碗搁在一旁,小心舀起半勺药汁喂到小姑娘嘴边。
还是喝不进去。
“爸爸……妈妈……”
姜重山胡乱地应:“阿眠,爹爹在。”
“我想回家……”
这句他听清了。
心尖仿佛一根钢针重重扎下,姜重山坚毅深邃的眼睛发红,他缓缓呼吸,忽而侧头。
目光锐利无声。
那边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皇上微微抿了下唇。
“皇上,此药缺少药引,”姜重山顿了顿,尽力平稳每一个字,“与微臣的女儿共染欲血之疾那人在何处?”
第20章 暮冰化雪(七)
姜眠陷在黑沉沉的梦境里,四面无光,只有前方一束明亮入口。
身后浓似墨的黑暗笼罩,她听见有人叫她。
那声音。刻骨熟悉,任何人都模仿不出的语气语调:
“阿眠,阿眠……”
“爸爸!”她应了一声。
姜眠拔腿飞快向前奔去。
撞入那光芒,一瞬间强光晃的睁不开眼。等再次看清眼前景象,已变做她上学时常去的书店。
茫然看向四周,姜眠却始终没看见期盼的熟悉身影。
“怎么不进去?”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姜眠有点失望:“怎么是你啊?”
“还能是谁?”
她刚才听爸爸叫她来着。
“你原来一天叫我八遍,不是很盼望我出现吗?”
也许刚才爸爸的声音只是太过思念的幻听,姜眠略略整理一下心情:“我是挺盼望你的,抓到你一次不容易,能不能解答一些疑惑再走?比如说——这个任务只有单机模式吗?我只能等你单向联系?”
“是的。”
“那你一般什么时候会出现?”
“需要我帮忙把握下方向的时候。”
这回答耐人寻味,它的方向本来也很模糊,只要对宴云笺好就可以了。她一直也是这样做的。
“那……现在你为什么会出来?”
系统道:“虽然你是历史空间选中的唯一人选,但历史知识储备不多,这次给你机会,想了解什么自己去看。”
话音落地,眼前的书店似乎更明亮几分,店里稀疏人群渐渐化为虚影散去,静悄悄的,只剩她一人。
不对啊。
“我都来多久了,怎么现在才让我了解这些啊。”
“这有什么区别?”
姜眠想了想:“你刚才说,你只有时候到了才会出现,之前没让我看是因为时候没到?”
系统说:“总要给你时间让你初步了解这个人。你先看,看过再说。”
姜眠试探往前走,碰碰木制的高大书架。
油亮坚硬,实体的。
梦也好幻境也好,不得不说这事真是她所需的。
自己知道那些都是国民常识,能编进人教版历史课本的,人人都知道。无非是宴云笺构陷姜重山叛国事件中,一些浅显基本情况。
但宴云笺和姜重山分别是怎样的人,这些事情具体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应细节她却说不出。爸爸有时陪她,会与她谈说,却不会讲的太深。
姜眠没犹豫,立刻穿过一排排书架,在历史区停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