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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拨云放开姜眠,“别为一个男人摆出这副死人样。”

姜眠一下被她逗笑:“我哪有?”

“没有最好。”

“阿姐,我真的没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么?”姜眠问,“你?方才看?着有心事的模样。”

凤拨云嘲讽:“你?能帮我什么?”

姜眠说:“那?可多了,你?得说出来才成啊。”

“我没有心事。也用不着。”

“那?我给你?捏肩?”

“不用。”

她越冷脸,姜眠越想?逗,一时手?痒,竟胆大包天地捏了一下凤拨云美艳高贵的脸。

凤拨云怒了:“失心疯吧?滚滚滚。”

……

宴云笺顺着凤拨云指引来到奉元殿。

离开之前她说,仪华长公主与皇帝还有些未了之事,离宫前要与他?算清。

殿门虚掩,宴云笺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皇帝床榻边站立的白衣女子。

她瘦弱而单薄,墨黑的头发挽了一个极其普通的发髻,一根素簪斜插,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任何装饰。

听见动静,仪华长公主回头,那?张艳丽绝尘的面容映入眼眼帘。

宴云笺心绪一动,忽地模糊了视线。

“娘。”他?极轻唤了一声。

对面的女子却没有应,扫过这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你?的脸怎么毁了?”

“不碍事……”

仪华突兀笑了声:“我不是?在关心你?。你?模样长的很像我夫君,毁了容貌,就如同毁了他?一般。”

她说的是?“我夫君”,而不是?“你?父亲”。明明是?同一个人,此间细微的差别几乎是?世上最深的壁垒。

宴云笺一颗心被猛然攥紧,眼前绝色女子目光冷然,满溢失望恨怨之色——让他?几乎记不清,儿时是?怎样被她护在怀中疼惜呵护的。

仪华却不再?看?宴云笺,淡淡转过头,望着床上平躺的皇帝。

床边上一个伏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小?太监颤着声音:“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您……”

“给我件趁手?的东西。”她平生吩咐。

“这……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宴云笺缓步上前,取下腰间随身佩戴多年的匕首,双手?托举,递给仪华。

仪华冷静的黑眸低垂,瞧了一眼,终于伸手?慢慢握紧这把匕首:“这是?我夫君的东西,当?年是?我把它?交到你?手?上的。”

宴云笺心下一片苍凉。说不出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仪华抽出匕首,对着床上的皇帝。

皇帝卧床,但不知凤拨云给喂了什么药,他?精神头极足,只是?浑身无力无法起?身。

看?见仪华他?本惊疑不定,直到她抽出手?中的匕首,尖锐寒芒的刀尖对准自?己,才终于打着哆嗦连连求饶:“仪华……仪华你?要干什么?!朕是?天子,你?难道真敢伤朕的龙体?你?就不怕列祖列宗在天上看?见……”

“哈哈哈……”仪华仰头大笑,笑到最后几乎成癫狂之态,“贱畜。凭你?也配提列祖列宗!”

“仪华——朕承认有对不住你?之处,可是?、可是?朕也是?你?的兄长……朕……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仪华,我可以向你?磕头认罪……”

“磕头?认罪?”

仪华缓慢重复这两个字眼。每个字咀嚼来,唇齿间都留下刻骨铭心的恨,“你?的罪行,仅仅是?磕头便能认得下的么?”

“我……”

仪华弯腰,目光如一潭死水,盯着皇帝惊恐的眼睛:“赵时瓒,我身为公主,从小?便懂梁朝皇室的凉薄无情,你?为了扩充地域,践踏大昭,我可以理解你?作?为皇帝的野心。”

“残害我的夫君,从立场上讲,我可以不怨。”

皇帝几乎忘了呼吸,嘴唇发抖:“仪华……”

仪华眸光一戾,手?起?刀落,狠狠一刀扎在皇帝两股之间。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皇帝双目充血,疯狂挣扎,却也只是?如同死鱼缺水一般在床上扑腾,连坐起?来都不能。

“啊!啊!啊!”

他?不断惨叫,眼泪混着口水涌出,惨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恨恨盯着仪华。

“你?恨朕……折辱你?……你?可知朕是?真的喜……”

仪华面无表情又切一刀,鲜血飞溅在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

“这道宫刑之于你?,我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

仪华恨声大笑,“没想?到今生我竟能偿以多年夙愿,苍天到底待我不薄,让我亲自?动手?。”

皇帝喘.息声如残破,说几次便歇一阵:“你?有什么、有什么可不满的……当?年大昭覆灭,你?不过是?一亡国皇后罢了……若不是?朕心软,留下你?一条贱命,你?早就带着你?腹中的贱种死在当?年……何来今日……你?有什么动不得碰不得的,你?这条命……都是?朕许给你?的……”

仪华很突兀的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沉慎人,如同母狼一般:“你?说的不错,当?年你?让他?的遗腹子降生于世,算是?做了唯一一件人事。”

“可我这一刀,却是?为我的孩儿报仇雪恨——你?可曾知道,那?个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伤残了身子,在这深宫中当?一个任人欺凌的小?太监……你?可知道我心中的恨!!”

皇帝圆睁眼睛,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用力侧头望一望宴云笺,而他?只是?在阶下立着,脸上没有任何神色。

她的孩子不是?好得很么?皇帝怒恨摇头:“你?胡说、胡说什么?朕何曾……何曾……”

仪华一把抽出了刀。

猝不及防的抽刀比刺入时疼痛更甚,皇帝喉头充血,发出呵呵声响,瞬间晕死过去。

宴云笺侧身对底下吓得头都不敢抬的小?太监道:“皇上身体不适,去请太医来。”

小?太监大气也不敢出,慢慢抬头,浑身打颤瞧一眼宴云笺。

宴云笺道:“皇上万岁,绝不可有分毫闪失,去请太医院的周太医吧。早年间,他?曾为我正骨,手?法一绝。传的时候一并告诉他?,若皇上龙体不能恢复如初,便叫他?在五大酷刑中自?己挑一样赏了自?己。”

从寝宫出来,外面天色沉沉。

卷积的云堆成灰色,阴阴似水,一场风雪将至。

冷寒的空气粘在肌肤浮起?一层战栗,仪华双手?交握,站在风口任凭回风穿梭于身体。

宴云笺立在她身后,再?次唤了声:“娘。”

仪华没有回应,沉默片刻,道:“听说你?杀了薛琰。”

他?离宫前那?个晚上,她怔望着他?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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