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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家教,没把话说的难听,“……一个女人??”

自从北下?扫荡梁朝,姜重山除排兵作?战外,已经很?少说话了。他看一眼姜行峥:“你母亲还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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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若知晓,也会支持孩儿的。爹,您相信我,只要好好筹谋,我必能将母亲救出来?。届时我们何必要受那女人?的摆布?明明我们执掌十七万兵马,对上她,我们定不会输!”

“十七万她给的兵马么??”

“所以我早就?开始积蓄我们自己的力量——”

“你杀了凤拨云,接下?来?呢?”

姜行峥沉默了下?,道:“自然该拥您为帝。爹爹,我们姜家,经历这么?多迫害,被皇族践踏□□,被百姓谩骂唾弃,眼下?大好机会,难道我们还要俯首称臣,把自己的命交托到旁人?之手——甚至是凤拨云之手?她对姜家,何尝不是恨之入骨?”

“我知你心高,真没想到,会这么?高。”

“爹,我们被逼如此,这也能叫心高么??”

姜重山静静凝望他,半晌道:“阿峥。但我已经累了。”

姜行峥目色一软。

姜重山掀开帐帘,凄寒的风裹挟雪花打在他脸上:“这样的话,你明里暗里说过多次。但是我也一遍遍的告诉你,我今生所求,只为了杀赵时瓒与宴云笺。”

姜行峥道:“这并不冲突……”

“就?算凤拨云要过河拆桥,我也能够应对。了却心愿后,我只想远遁江湖,你母亲也会这般选择的。那时若是阿眠还在,她也会和我们走。”

姜行峥轻问:“那我呢?”

“什么?意思?”

“如果孩儿志向?,不愿远遁江湖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重山平静道:“阿峥,你不要因为凤拨云是一个女人?,就?瞧不起她。”

“我没有瞧不起她,我只是觉得?她当不成这个皇帝。”

姜重山反问:“你觉得?她当不成皇帝?你真的认为,放眼天下?英雄,不是她,就?是你。只要我不阻拦,还加以赞许,我们父子,就?能轻而易举的撼动她的根基吗?”

姜行峥动了动唇。

“阿峥,从你少年时,我就?一遍一遍的教你,你很?出众,也很?出色,但不要因为自己大放异彩,就?看不见他人?身?上的万丈光芒,”姜重山上前一步,抬手按在姜行峥肩膀上,“从小,你看见任何能力卓越之人?,心中想的从来?都是如何超越,你要强,为父为你骄傲。”

“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阿峥啊……”

姜行峥突然侧过肩膀,姜重山搭在他肩上的手猝不及防滑落:“爹爹,为何您每次都只说这样的话?正是因为对方强大,孩儿才想尽办法想将其扳倒!可是连做都没做,您便先一步说我逊色。曾经宴云笺如此,如今凤拨云也是如此。宴云笺也就?罢了,那时他在咱们家可是二公子的地位!您认为他样样比我强,我也无话可说。可凤拨云与我们当不是亲朋吧?为何您还是要向?着外人?说话!”

他这一段话中,说了太多个“宴云笺”,姜重山脸色已经很?阴沉了,滔天恨意叫他不及细细打磨脱口的话:“比不得?就?是比不得?,你看不见自己与凤拨云之间的差距,我看得?见。你已经心高气?傲到这种程度,若我再不有口直言,还不知要把你纵成什么?样子!”

“你自己选择便是,当不得?君,也可作?臣。如若你不想与我们一起去北境,定要留在京城朝堂一展抱负,我可以为你筹谋。”

姜行峥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再说——父亲一向?说一不二,怎会被他的心意左右?

如今他已经恼了,可谓是心志已坚,绝不肯动摇。

姜行峥苦笑了下?:“好。自古揭竿为旗打下?江山,到最后无一不是登基为帝,爹爹却愿为他人?做嫁衣。”

姜重山道:“别说了。”

姜行峥抿唇。

姜重山道:“把这些心思收一收,别再让我听见。我夙夜喋血,只为手刃仇雠,分不出一丝别的心思来?想这些毫无胜算的事情。有这种时间殚精竭虑,不如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围堵,才能不给宴云笺任何一次逃跑机会。”

“吩咐下?去,拔营,进京。”

……

范怀仁步履匆匆,头?戴兜帽,踏夜前来?。

推开府门?,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几盏灯火外,根本?听不到人?的声息。

他直奔书房而去。

抬手欲敲门?,顿在半空中良久,到底一横心直接推开了门?。

门?一开,漫天风雪随着他一起刮进来?,鹅毛般的雪花打着转落在地上,顷刻间消失不见。

范怀仁眼眸微颤,缓缓打量靠坐在桌角旁的宴云笺。

他一身?素白的衣衫,乌发半束,发带松松散散。碎发凌乱垂下?来?,其中夹杂着忽略不去的白发。

他很?干净,从脸到手都很?干净,带着透明消融之感。

一手执着刻刀,一手握着一个还未雕刻成的爻埙,慢慢地刻。

他身?旁地上,散落了无数完成的爻埙,打眼看去,有近百只。

范怀仁颤声道:“公子,您在做什么??”

宴云笺看他一眼,还笑了下?:“刻爻埙。”

范怀仁瞠目。

自己不说话,他便也一言不发,安安静静低头?做事。

范怀仁舔了舔嘴唇,向?四周看,这书房他来?过多次,看得?出来?排布有些许变化?:原来?这里并没有放这么?多大立柜。

他走上前,随意握住一个立柜的门?环,用力一拉。

“哗啦啦”一声巨响,无数爻埙从柜中倾泻下?来?,砸在他身?上,滚落在地,在他脚边聚成一堆小山。

范怀仁回头?,宴云笺仍然视线未抬。

他咬了咬牙,冲上去按住宴云笺的手:“公子,你不要再……”

“范先生。”

宴云笺的声音很?安静:“范觉跟我说,这些日子您病了,抱歉,我没有早点去看望您。”

“公子就?莫要说这些……”

“您来?找我,是有话要问吧。”

范怀仁看着他,心如刀割一般。万千话语堵在喉头?,只让他有窒息之感。

“他们说、他们说三公子他……”

宴云笺低着头?,一下?一下?削着手中木器:“死?了。我亲自动的手。”

“凌迟。看在父母面上,没有用三千刀。”

范怀仁踉跄着向?后退一步,花白的头?发都在抖,眼前青年气?度沉静,说凌迟,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这几乎让人?没办法将他和当年微笑着说,那个孩子被保护的很?好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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