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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不小心蹭到的。”
徐时瓒不知道信了没,他点点头,脑袋往她掌心靠,漂亮锋利的眉骨和鼻梁在她掌心过了一遭。
他说话慢吞吞的,像小猫:“我不喜欢,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蹭到。”
辛晚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
*
颉庞露了陷,半天以来找了不少借口,不是去检查那些魔修就是去看看那些白胡子老头的动作,总而言之——忙着躲徐时瓒。
徐时瓒手指敲剑柄,一下一下,敲得人心里直打鼓:“查一下百合香粉的踪迹,最好……”
颉庞不等他说完,麻溜的做好滚蛋的准备,反而叫徐时瓒起疑:“怎么?”
“没事没事。”颉庞自然不肯告诉他,左右倒了好几个弯,最后兜兜转转,点头诚恳:“我看那群老头要动手了。”
徐时瓒烦躁地压下眉,只好先将惹人心烦的“百合香粉”放下:“那算了,你看好师姐。”
颉庞情愿他让自己去找“百合”,辛晚套话一溜一溜的,他实在是很担心自己再抖落出什么。
魔晶发起微弱的光,连带着颉庞的手臂都滚烫起来,他面色凝重:“要动手了。”
黑衣人是凌招宗掌门座下三弟子,天资卓越,就算被人断了手脚筋,回到凌招宗也只用时一夜,他浑身血腥和污泥,让卓松云等人吃了一惊,不得已将计划提前。
徐时瓒其实不明白,明明前几次的轮回,他们和辛晚从未有过纠葛恩怨,为什么这一次反而要将辛晚置于死地。
但是这些不重要。
徐时瓒不会让辛晚出事,他几次轮回,毁天灭地的恶事做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次无非只是提前了一会。
只是要担心——之后该如何和辛晚解释。
作为师姐眼中乖巧懂事的师弟,自然是做不了恶贯满盈的。只是徐时瓒不想让辛晚知道,她喜欢凌招宗的师长,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喜欢让徐时瓒讨厌的小猫小狗。
如果有一天告诉她,你所崇敬的师长,实则是恨不得将你除之后快的怪物。
徐时瓒将眼睑垂下,很冷静地下了指令:“攻门吧。”
*
辛晚这天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她按了下眼皮,听见风灌过竹林,竹叶发出的沙沙声。
须臾片刻,下意识地将“欲晚”推开半寸。
空气中的血腥味重得有些惊人了。
她静默地站在门口,屏住呼吸。
门板只是轻微地晃动几下,就被她一剑破开,剑刃穿过薄薄的门板,紧接着是刺入皮肉的声音。
她眼疾手快地推开半扇门,和捂着肩的蒙面黑衣人对视不过须臾,就有片刻怔忪。
下一瞬,那可怜的黑衣人就化做一缕青烟,进了颉庞的肚子。
虽说魔物吞食不需要经过嘴,但他还是嚼吧几下,意思片刻,心里想着扳回一城,于是一本正经得如同吓以往那些孩童似的开口。
“看到了么?都是来杀你的,好好待着最好。”
辛晚望着蹭了点血的剑刃,只是平静的“哦”了一声。
颉庞惊异:“你都不吃惊的么?”
辛晚已经将门板合上,闻言从没关紧的缝里抬起眼:“我不是前几日就猜到了么?”
颉庞心说诡计多端又狡猾的人族,慢吞吞地补充:“徐时瓒让你好好待着,宗门内不太平。”
徐时瓒也许语意还要拐几个弯,他这样的人,真心话永远不敢直接坦言。
兴许是想到了徐时瓒,倒叫她稍微松了下心,和颉庞聊起了别的:“你好像有点讨厌我?”
颉庞心里一桩桩地数她的罪过。
首先,莫名其妙给自己下禁制,然后还诡计多端地套自己话,最后……让本就懈怠于一统魔界的徐时瓒更加懈怠。
讨厌的人族叫人实在喜欢不起来,简直比说神经病徐时瓒还叫人讨厌。
他心里腹诽,脸上不敢表露,只是打马虎眼:“没有没有,还是你捡到我的。”
辛晚看他这么配合,也理直气壮地顺话:“是啊,所以你真的打算和徐时瓒一直瞒着我么?”
一码归一码,这可是要出魔命的。
颉庞吐槽,继续打马虎眼。
眼见软的不行,辛晚干脆扬剑,抵在他心口一寸,她板起脸:“我能捡到你,自然可以杀了你。”
颉庞颤了一下,实在不想弄坏这具和徐时瓒求了好多回才换来的躯体,他心疼地望着心口那柄剑,实在是很担心辛晚手抖。
手不手抖难说,反正这柄剑实在是叫人眼熟。
“哪里来的宝贝。”他低头打量那柄剑,左想又想却始终没想明白。
辛晚不知道他怎么忽然之间又转移了话题,抵着人心口的剑伸了下,碰到他胸侧。
虽说里面其实不存在心脏,颉庞还是配合地求饶,一边伺机而动,趁人不备化成一缕青烟,想着溜之大吉。
但是没能成功。
辛晚这会没留手。
那柄剑直朝颉庞面门刺去。
剑刃雪白,上面几点血迹,如同雪地落梅,滴滴点点。
濒临危险时总容易叫人想起些什么。
譬如数年前,或许是百年前。
也应当有这一幕的。
他怔神片刻才终于回神,辛晚将剑拦住,狠狠刺入他隔壁的壁上,沙石腾起,她隔着飞沙走石,往这里看,很不理解地问:“真不躲啊?”
“我想起来了!”他着急得仿佛在焦灼些什么,辛晚不知道他在焦灼什么劲,跟着慢半拍:“什么?”
“剑,你的剑!”他咋咋呼呼的,每个词都颠三倒四,叫人实在猜不透。
“要说就老实交代。”辛晚等不及,轻扣剑柄上的寒冰石,语气一点点沉下去。
跟徐时瓒学的。
这一招着实有用,因为颉庞也收敛了神情,他跟着呼吸几道,复而开口:“你活了几次?”
辛晚:???
“上次也是你,差点将我杀了,徐时瓒将我救下来的。”
“什么上次?”辛晚听不懂他的颠三倒四,转得脑子疼:“我第一次和你动手。”
“不是第一次,上次也是你!怎么你和徐时瓒都记不得了!”颉庞感慨两个年轻人的记忆力反倒不如自己一只活了上千年的老魔,直到对上辛晚实在很迷茫的眼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没进轮回么?”
*
徐时瓒身世离奇,父亲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母亲是魔族妖女,他年幼失恃,除了母亲给他留下的魔族秘境的破解秘法。
幸与不幸,得益与此,凌招宗排除万难也将他领进宗门。祸福相依,世人都以为只是徐时瓒雨过天晴的幸事。
直到凌招宗的修士踏平魔界,找到垂涎已久的魔族秘境。
徐时瓒才惊醒自己不过是一枚暂时有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