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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方式说不定还能更加干脆一点。

—— “死域瘤”。

而现在,那令人倒吸一口冷气的玩意正缓慢地从沙坑的阴影处爬出来,不知通过哪里发出幼兽般呼唤纤细的咿呀叫声,祂伸出扭曲漆黑的缠藤向前反复搜寻着什么,直至金发的少女缓缓走上前去,任由对方的藤蔓缠上了自己的足踝和小腿。

在佣兵僵硬且沉默的注视中,少女慢慢蹲下来,像是抱起温顺的幼猫一般将那一团蜷曲诡异的造物抱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大概是脑袋的位置。

这一次,那一团总会在意想不到的位置舒展藤蔓四散蠕动的鬼东西终于不再叫唤了,祂安静下来,绞索般死死环绕在手臂上的枯藤放松了力气,懒洋洋地垂在少女手臂的外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摆动着。

……真他妈的好极了。

佣兵轻轻啧一声。

这里存在着能自由移动的死域瘤,可从他们动身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死域的气息。

好消息是没有扩散,也没有生根,老板自己就能轻松压得住;坏消息是这玩意看起来能到处乱跑,而且很有可能是从雨林那个时候就一直跟到现在的。

通知撤退或是当场弃单什么的好像还不至于。

——这是佣兵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但是这玩意大概率是他那群同伴接受不的东西,白日鸣雷幽幽想着,可怎么办呢,老板看起来不但能控制这玩意,还有点偷偷摸摸想养的意思。

……但要是想他更进一步的配合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白日鸣雷又想。

总之,得加钱。

第130章

这里需要一个祭品

……拥抱死域瘤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

她很难马上找到最合理妥帖的形容,事实上,已经习惯浸没深海之下的龙女感觉到了一点久违的类似于溺水般的窒息感,在这一刻她仿佛短暂成为培养生命的器皿,孕育丰饶的血肉,她的呼吸,她的血液,她的力量,她所能透过躯体展示在外的一切,悉数被怀中的死域吸收殆尽;这让这扭曲又可怜的生命短暂恢复了虚伪的生机,他看起来甚至已经恢复了一点类似于呼吸的机能,但依然是奄奄一息,苦痛难掩的可怜样子。

最初那只陆行岩本真蕈不知从哪里偷偷冒出了头,却很谨慎地没有靠近,可祂旁边却漂浮着几只懵懵懂懂的风蕈兽,在那只陆行岩本真蕈无比担忧的注视中,这几个小东西探头探脑左右看了一圈,又慢悠悠地飘到了阿娜尔的身边,乖乖聚拢在在旁边看着她的动作。

少女转过头看着这几个胆大包天的小玩意,目光投向更远处的那只客客气气保持距离的陆行岩本真蕈,看看身边几只又看看祂,询问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你不害怕?

身边的几只蕈兽的眼眸清澈又干净,窸窸窣窣地尽力又靠近了一点后,祂认真观察了一会,然后才扬起脑袋轻轻摇了摇头。

几只浮游风蕈兽也不晓得从哪里翻出来几个枣椰放在地上,像是在模仿人类之间货物交流的行为似的,祂们待的位置距离阿娜尔很近,是随时随地都会被死域瘤的枯藤触碰到的那种近。

陆行岩本真蕈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轻手轻脚地过来,把那几个小一点的拦在身后,换做自己坐在了阿娜尔的旁边。

……分明就还是害怕的嘛。

阿娜尔沉默不语,看着无意识甩动的枯藤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陆行岩本真蕈,乖巧又安静的元素生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抑制不住地发出一点细细的呜咽声,同时却还要小心翼翼压着自己的动作,生怕动静太大引来不必要的人类。

阿娜尔看着祂,若有所思。

她盯着那只距离很近的蕈兽,先是试探着想要放下怀中的死域瘤,少女的手臂还未等松开只是稍稍向下挪了挪位置,陆行岩本真蕈便立刻反射性跑了过来,阿娜尔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蕈兽的身上挪开,见状如此,她便重新抱稳了死域瘤,蕈兽在她的旁边状似忧心忡忡地踱步徘徊了一会,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重新再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果然,祂的依仗并不是什么更加感性的情感依恋,更多是因为自己。

是因为她的气息是来自渊下的龙蜥大群,还是因为她只要在这里就能压制死域的气息?

不知道,也不清楚。

阿娜尔沉思片刻,还是抱着死域瘤站了起来。

“……您这是准备去哪儿?”她的步子还未迈开,身后已经响起了佣兵沉稳平静的询问声,他的态度和语调都是出乎意料的平静,阿娜尔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选择走出阴影处站在不远处的沙漠佣兵。

“单子还没结束呢,老板。”白日鸣雷语气很淡定, “您现在走了也是不可能退款的——这一点我得提前和您说清楚。”

他的态度很明确,逻辑也很简单。

沙漠人懒得搞懂那些雨林学者们弯弯绕的花花心思,什么遗迹啊,古文字啊,赤王旧址啊,千百年来一直放在哪里的东西,自然有人愿意去花费时间慢慢研究,现在的情况严格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异,在沙漠民的眼中,其实雨林的来者对待沙漠同样有着不自知的傲慢心态——死域是危险的,不可控的,需要严肃处理的,难道那些赤王旧址和无处不在的机关序列难道就是安全的?

难道这漫天黄沙和极端严苛的生存环境就是合该他们生来接受,永远都是理所当然的?

抱着死域瘤来回走的老板而已,给的钱够多也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老板。”白日鸣雷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地漫不经心,不以为意,身材高大的佣兵两手空空毫无防备,但他也只是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任由怀抱死域瘤的少女反复打量着,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您要是担心我们受不住,这一单可以到此为止;但你要是还需要我们继续,那么多加些钱就一切好说。”

“怎么说呢……”

他摸摸下巴,干脆两手一摊,随意道: “就像是须弥的教令院这么多年对这边做的一样?……只要给的够多,总有人心甘情愿地愿意闭嘴。”

态度看起来倒是随心散漫,浑不在意的样子。

但那突兀断开句子的片刻沉默和倏然冷淡起来的语气,却也足够说明不少问题了。

“……帐篷里有一盒真珠,这里的绿洲足够充分,也有几条商路可以通往沙漠的村落,物资补给方面应当无需担心的,”金发的少女自结伴而行以来第一次开口,倒不是想象中那种嘶哑诡异的难听调子,具体类似什么,佣兵先生暂且想不到,目前也只是觉得这嗓子说话不难听就是了。

伴随着开口说话的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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