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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指手画脚,又不知兵事,依我看还不如你们武人来管事,我跟你就聊得来,回头见了那谢维安,肯定又是说些场面话,只怕一两日是谈不成的!”

带路的是董恂,而不是正常情况下的宫中内侍,四周也都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董恂不由担心陈济会疑惑发问,但并没有。

陈济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中暗袋摸出一枚雕刻精致的金花,不动声色塞入董恂手里。

他的举动行云流水,董恂心事重重,本来也不在意这枚金花,但不知怎的,这个动作让两人不约而同都放松下来,甚至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董恂想必也是内心焦虑积攒到一定程度,忍不住想找点话茬子。

“前线战事打得如何了?消息传到这边有些慢,越王这是得了什么消息了?”

陈济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

“听说已经快要拿下兖州了!”

董恂震惊得连眼睛都微微睁大了:“竟是这般神速!”

陈济哪里知道南辰打到哪儿了,纯粹是张口胡扯,但他面上不显,还很有自信地笑道:“要不然,我能被重新派回来和谈吗?贵国陛下原本将我软禁在官驿,我是已经跑掉了,中途接到密信,才又回来的!”

董恂小声道:“这我知道,你之所以能顺利离开,也是因为我们章将军下令,给你行了方便的,否则恕我直言,越王殿下恐怕走不了。”

陈济当时就寻思自己离开长安过于顺利,现在总算知道谜底了。

他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呢,我说我当时出城也没人拦着,看来还是承了你们的人情!你放心,这次若能和谈顺利,往后我们两国就是真正的亲如一家了,不瞒你说,我父皇还有意让下嫁一位适龄公主,以促两国之好,不过若是贵国陛下不肯和谈,执意要打的话,倒是有些麻烦了。”

董恂闻言,面上露出些许纠结矛盾的神色,不过最终还是没有透露宫中发生的剧变。

这种大事,就连现在北朝也没几个人知道,虽然他很清楚章梵有意跟南辰和谈,但如今情势未明,章梵到底想怎么谈,想让步到什么程度,董恂不甚了了,也不敢替章梵作主打包票。

他却不知,陈济早就知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各怀鬼胎,一番话下来好似熟稔得要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兄弟。

很快,四人来到太极殿门口。

董恂像模像样通禀一番,很快就有士兵出来挥手放行。

陈济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小声问董恂:“怎么宫里行走的不是内宦,多是士兵,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董恂安抚道:“没事,放心,就是前线打仗,陛下染恙,不放心让内官伺候,便都换成禁军了。”

陈济点点头,心道我信你个鬼。

他们没有被引入正殿,反倒去了偏殿,这里较正殿更小一些,不过密谈也方便。

上位果然空着,左相谢维安果然端坐一侧,人看上去瘦了许多,不过精神尚可。

他见四人入内,便起身相迎。

“越王殿下既已不告而别,怎么还回来再道别?”谢维安似笑非笑,面带讥讽。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他这种态度,也是情理之中的。

陈济摆出一副“我国现在占据上风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神情,大喇喇落座。

“贵国软禁我的事,看在当日我在长安玩得尽兴,其他人也待我不错的份上,我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今日我是为贵国带来和平,希望谢相能客气些,这是你们对待使节的礼仪吗?”

谢维安深吸口气,躬身行礼。

“越王殿下恕罪,谢某一时激动。当日两国交战,您身份微妙,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越王见谅,不知越王奉命而来,想怎么个谈法?”

陈济昂起下巴:“我开门见山,你也别绕圈子,很简单,贵国让出洛阳以东,不包括洛阳。作为交换,我朝可以把奉州、南州两地,送给你们。”

“不可能!”谢维安想也未想,面带愠色,“洛阳乃我朝东都,何等重要之地,怎么能拱手让人,就算你们不要洛阳,此举洛阳不啻于无牙老虎,往后你们想再蚕食,还不是手到擒来?贵国可真是打的如意算盘,这野心连我都能看出来,你们难不成还认为我们陛下会同意吗?”

陈济笑了一下:“谢相,你也是聪明人,怎么忽然间就固执起来了?现在两国交战,贵国落了下风,现在我们才只是开口要洛阳以东而已,若是节节胜利下去,我们陛下开口再要洛阳,谢相又当如何?依我看,还不如现在先答应了,免得夜长梦多!”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自夸奖自己:陈济,你也出息了,谎话张口就来,还跟真的似的,怕是谢维安这老狐狸也都懵住了吧。

陈济洋洋得意,不免飘飘然,余光瞥及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幂离女子,这才轻咳一声,稍稍冷静下来。

谢维安冷笑:“据我所知,贵国如今也才打下两个郡而已,连一州之地都未拿下,而我朝名将李闻鹊已经带兵前往,胜负犹未可说,越王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

董恂在旁边小声提醒:“方才越王说,南辰已经拿下兖州了。”

“不可能!”谢维安微微变色,“我们从未得过消息!”

陈济优哉游哉:“我半途得到密旨,消息自然比你们快,而且前线失利,李闻鹊现在怕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挽回败势,也不可能桩桩都往回传吧?”

谢维安依旧摇摇头:“无论如何,即便要和谈,洛阳以东这样的提议,我朝绝不可能答应,南州奉州等地我们宁可不要。”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陈济旁边的幂离女郎身上。

“这位就是敕弥可汗的小可敦吧?不知你们柔然人来此,又是想做什么?总不会觉得我们北朝连你们柔然人都打不过吧?”

幂离下,女郎张口,说了一连串的柔然语,竟是一气呵成,未曾停歇。

她语调低沉,全然是陌生的口吻,但不知怎的,谢维安的脸色竟微微一变,继而眯起眼。

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小可敦见谅,我们听不懂柔然语。”

陈济道:“我来代为翻译吧,现在贵国要同时应付辰国和柔然,已经捉襟见肘,如果再加上一个吐谷浑,怕是三面受敌,连长安都有危险了吧?雁门钟离战死沙场,如今你们雁门将士的士气都快散了吧,即使柔然现在骑兵不多,也能让贵国足够难受,若贵国愿意,柔然也可以同时与你们和谈。”

谢维安摇摇头:“区区柔然,早已被我们打得七零八碎,怎配提和谈二字?”

陈济道:“据我所知,你们早就将西州守兵调到东面去与我们辰国打仗了,这也不是秘密,若吐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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