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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趁此进攻呢?我没记错的话,吐谷浑的汉王何忡,原先好像是贵国叛将吧,他难道不会怀恨在心,趁机怂恿吐谷浑王出兵吗?”
谢维安冷冷道:“你们这是在威胁我们?”
陈济一笑:“也不能叫威胁吧,小可敦说的这些,你们肯定早就想过了,正是因为知道我说的都有道理,你们不妨好好想想,换作另一个使者前来,而不是我,只怕会比现在更加趾高气昂。”
董恂忽然插嘴:“前面那些话,是越王的意思,还是小可敦的意思?柔然人到底想要谈什么?”
陈济道:“自然是小可敦的意思,她深受敕弥可汗信任,那些话同时也是敕弥可汗的意思。柔然人逐水草而居,牛羊在哪,他们就在哪,雁门是越不过的关隘,他们并不想入关,也没兴趣得到耕地,只要更多的奴隶与财货粮草,至于具体数量,谢相不妨禀告贵国陛下,再给个准数。不过我得告知谢相一句,我们时间耐心有限,小可敦也急于回去复命,如今柔然人还未集结兵力大举进攻,敕弥可汗正在等小可敦的消息,若再晚几天,柔然人未必还有耐心,毕竟就快入冬了。”
每年入冬之前,柔然人必要大肆劫掠一番,去年因为柔然王庭被灭,敕弥带着余孽逃往敖尔告苟延残喘,别说劫掠了,残兵怕是能活下一半都是好的,结果今年一看时移世易,就又动了心思,甚至还跟南人暗通款曲,南北呼应,对北朝形成夹击之势。
若换了从前,这样说话的柔然人,早就被赶出去了,一举击溃柔然的呼声也会高涨起来,但现在,谢维安仅仅只能握紧拳头,不发一言。
“我会如是禀告陛下的。”
陈济进一步催逼:“我们只在长安待两日,两日之内,必须得到你们的消息!”
谢维安断然拒绝:“不行,两日太短了!”
陈济摇摇头,寸步不让:“只能两日,前线战事瞬息万变,你们若早点下决定,我还能帮你们多谈些条件,若是等辰国打下更多领土,就算我不要洛阳,恐怕辰国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
其实陈济是怕两日后露馅,但他自然不能这么说。
谢维安面露嘲意:“越王还会心向我们这边,帮我们谈条件么?”
陈济摇摇头:“我的好友崔玉,你们也认识,他与义安公主两情相悦,若是没这场战事,他们俩的婚事如今都能提上日程了吧?还有,我也需要一些谈判的成果,好回去交差,若是能有一些额外的好处,我自然可以为你们说话。谢相,我对北朝印象很好,对你们也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两国交战,你们也不能令我难做。”
谢维安沉默片刻:“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给你交个底,我朝陛下病重,沉疴难起,若无意外,陛下将任命代掌禁军的大将军章梵摄政,此事我也无法擅专,待我禀告章将军之后,再回复你们。”
董恂一惊,猛地看向谢维安!
只因现在对外的说法都是皇帝染恙,左右二相留于宫中帮忙处理政务,谢维安却忽然把章梵给供出来了。
陈济也露出惊讶的表情:“摄政?贵国陛下这是……”
谢维安淡定道:“非常时刻,越王与小可敦就先在宫里住下吧,以免你们走漏风声,等章将军有了决断,我再通知二位。”
陈济马上道:“既然如此,还请谢相转告,我希望与章将军来一场私下密谈!”
幂离女郎点点头,表示了同样的意思。
董恂:“谢相……”
谢维安点点头:“好吧,我会转达的,请二位先去稍作歇息。”
陈济等人刚走,重重帷幕立时被掀开,一人大步流星走出来,直接伸手掐住谢维安的脖子,用力将他按在墙上!
董恂大惊:“将军!”
章梵理也不理,他面露戾气,狠狠盯着谢维安,随时要下杀手的架势。
“你在耍什么花招?谁让你把我说出来的!”
第136章
谢维安一介书生,如何与武将的力道抗衡,当即就被掐得面色发青,挣扎不得。
董恂大惊失色,忙上前相劝:“将军息怒,如今情势还得让此人出面调剂,也许谢相有什么苦衷,不如听他解释再行处置?”
他也发现自从皇帝暴毙之后,章梵性情大变,最明显的是以往还会跟他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如今浑身紧绷,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就如同一座暂时休眠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当然,任谁与皇帝暴毙这件事牵连起来,都会像章梵这样。
思及皇帝的死因和死状,董恂心头一寒,突然不敢再劝了。
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一丝丝后悔上了章梵的船,但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使劲帮忙划船,并祈祷这条船别栽到深渊里去。
幸而章梵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松开手,冷眼看着谢维安歪倒一边,抚着脖子剧烈咳嗽。
“此事,另有缘故,容我细说……”
谢维安脖颈上一圈红痕,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声音亦变得沙哑。
章梵定了定神,沉声道:“谢相,现在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先帝之死,你跟严观海都在宫里,真要说起来,你们也脱不开同谋的嫌疑,将来万一有人要追究罪责,肯定是要把你们俩一块追究的。所以你现在最好是扔掉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好好与我合作,待大局抵定,严观海还待两说,你却是实打实的股肱之臣,这大璋上下不能没有你,我也同样需要倚重你。 ”
谢维安咳嗽一阵,渐渐平缓。
“章将军放心,我亦作此想。陛下染恙这个借口,虽然可以撑过几天,但长久下去,非但内外生疑,南朝和柔然人怕也要以此为借口找事,我与严观海是撑不了多久的,昨日义安公主与城阳王等人已经递了牌子想入宫请见探望,依我看,与其拖下去夜长梦多,不如先坐实将军摄政之名,名正则言顺,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处理许多。”
“城阳王?”章梵微微眯起眼睛,嘴角讥诮,“陛下在时,压制了他多少次,现在陛下刚刚抱恙几日,他就忍不住跳出来了?”
谢维安垂下目光,好像没看见他脸上的凶戾。
“既然将军也有意和谈,眼下正好趁越王与柔然人在时,借他们的势,坐实将军身份,只要他们承认您摄政,快刀斩乱麻,其他人也就不会再敢说什么。”
“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南朝军队打了胜仗的前提下。”
章梵虽然现在背着皇帝的死秘不发丧,日夜焦躁,但总算心智还在。
他能走到如今地位,先前在禁军也深得帝心,不仅仅是因为他姓章,更是因为他往日也精明能干,左右逢源,惯是会拉拢人心,比空降的李闻鹊,和出身寻常的侯公度更得众望,否则是不可能发动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