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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碾压,并且看不到任何胜利的迹象。

她并不完全相信。

也许坤舆界的战况确实很糟糕,从洲九的角度必定会添油加醋,有选择性的陈述。

他有所求。

隔着半个沙丘,隐隐瞥见几十点黑影。

幸存的坤舆界弟子和疏狂界弟子隐藏在沙丘背面,敛住气息,疗伤休整。

和光避开众人,独自坐在树下。

粒粒沙子随风攀上僧袍,深夜的寒意透过衣裳直达皮肤。

她敲了敲小指尾戒,【我师父呢?嗔怒禅主没有赶赴盛京?】

洲九的语气很平缓。

【杀戮禅主不在,忘情禅主不出山,嗔怒禅主便成坐镇宗门的战力,不可外出。】

【万佛宗塔下藏了什么,你知道。】

【虞世南也知道。】

很久,她都没说一个字。

手指缓缓敲击尾戒,一下又一下,浑身的气息如洲九的话般缓缓流动。

指腹按在光滑的戒面,皮肤的触感透过本源魔气传到另一头的洲九身上,待指腹的温暖感染尾戒,才拖泥带水离开。戒面的暖意渐渐流失,即将捱过空虚的间段,指腹又抚了上来。

远在万佛宗下的洲九不自然咳了咳,不自觉间手指也抵住小指点了点,正是临行前给她套上尾戒的位置。

【你想怎么做?】

【下一局吧。】

和光盘坐双腿,端正身子,似乎前方摆着一方棋盘。

眼睛一闭一眨,对面好似浮现洲九的脸,玄衣镣铐,沉沉黑雾。

她仿佛又回到琉璃佛塔之下。

洲九怔愣片刻,笑出声来,【以往本座约你下棋,你总是不耐烦回绝,今日为何主动邀请?】

她的手指紧紧按住尾戒,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最后一个字拖着难以察觉的鼻音。

【师叔死了。】

【执法堂主?】洲九想起那个名为西瓜的杀戮禅弟子。

【嗯。】

鼻音更重了。

洲九想象不出她现在的样子,那般冷漠的脸庞会流露悲痛?那般桀骜的眼尾会溢出红晕?那般恣意的唇角会不甘地咬紧?

极尽几十万年的记忆,寻觅无数生灵悲哀痛楚的面容,也无法套在她身上。

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回。

几十万年的生涯里,也从没人这么对他说过话。

继续以魔主的身份回复,还是顺着人的口吻回应?

洲九还没想到正确的答案,她又开口了。

【为了救我们出来,师叔死在我面前,神魂俱灭。我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人族的多情善感,胜过所有生灵。给予他们凝聚力的同时,也留下致命弱点。

他们情绪崩溃的时候,便是理智最薄弱的时刻。找准关键节点,便可长驱直入。

兵法有个专门的词,叫趁虚而入。

洲九想,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虽然和光看不到琉璃佛塔下的景象,洲九还是幻化成西瓜的模样,拿着西瓜的腔调,温和的表皮下夹着些许慵懒嬉笑。

【要黑子还是白子?】

【黑子。】

她回得很快,语气是与不同以往的孩子气的霸道。

按照规则,白棋先行。

洲九回想上次棋局,用熟稔的口吻调笑道,【还是让你三子?】

【嗯。】

【好。】

她口述三步黑棋,他才回一子白棋。

尾戒之间,但听得她们的一来一回。

曜台沙漠很静,只有她下棋的声音。

琉璃佛塔却不太静,洲九一面回棋,一面轻敲空空荡荡的石盘。

坤舆界惨遭蹂躏,曜台战场大敌当前。

生死关头,她们却在下棋。

洲九身上的魔气迭起微微波澜,牵动满室的沉沉黑雾起伏不止。

她为何还不提?莫非想单纯和他下一局?

棋局过了大半,黑子被白子碾压。

和光没说一句话,更别说提起坤舆界的战局。

她突然开口了,语气带着深深的怀念。

【有个菩提秘境,演绎三万年前盛京沦陷后的历史。那时,你曾化身黑秋前往万佛宗。西瓜师叔进入秘境的那一次,发现你了,凭借囚住黑秋,推后历史开始的时间点。直到秘境结束,万佛宗都没被天魔入侵。】

【我进入秘境,什么都没做到,只是一味被历史推着走。归根到底,我还是不如师叔。】

【我想了很久,倘若不是师叔,而是我死在那儿,说不定师叔此时已经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洲九没有安慰过人,还是魔主会说的话,语气不禁放轻了些。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三万年前盛京沦陷的时候,假若顾钧座和厉无咎没能离开,坤舆界现在如何谁也不知道。】

【在本座看来,你和执法堂主像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你们之间缺的不是能力,而是阅历。】

【照你所说,那时需要一人破开道路,有能力做到的人只有他。相差的能力,让你活了下来。其中的运气,终究会成为你的实力,就像当年的顾钧座一样。】

【你真这么认为?】

和光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极其需要别人的肯定。

洲九敛去唇角的笑意,用严肃的语气回道,【相反,本座认为你更胜一筹。故而本座择中的是你,不是他。】

尾戒闪过一道暗光,紧紧贴住她的小指。

棋局将尽,黑子顿住了。

和光不知下哪儿好,犹豫不决。

洲九用温柔的语气问道,【需要指点吗?此时正有一条破局之道。】

和光叹了口气,【外面,也有吗?】

洲九笑了笑,【你想要,本座就能给你。】

和光沉默许久,只是一圈圈旋转尾戒,犹豫、不安、惊惧的情绪一一通过戒面传递过去。

洲九放轻声音,【临行前,本座曾言你终有开口求我的一日,你知我所求,却不敢应。】

她回道,【事到如今,我依旧不敢。】

洲九欲擒故纵,语气淡漠了些,【那你何必多此一问。】

【我师叔死了,就在我眼前。】

她捏紧尾戒,难以喘气的情绪涌上心头,阵阵佛力和威压爆出身体,不□□过戒指。

诸般躁动的情绪,也传到洲九那边。

【我想把贺拔六野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她的手指突然松了,离开尾戒,带走最后一丝温暖。

语气满是不甘,【可是我打不过他。】又染上悲痛和绝望,【坤舆界也没人打得过。】

【除了本座。】

洲九偏头望向满满一墙“正”字,那是空虚捱过的两万年。

他先用公正客观的语气叙述情况。

【坤舆界不适合打界域战争,不懂对人的战术,不会相应的防御。挤入上位界域,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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