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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都在夜色里微微发亮。
许多东西?对齐楹来说也是陌生而新奇的,偶尔还需要执柔对他轻声解释一番。
那个看似瘦削的青年,背着执柔将这间院子的每一寸都踏过?。
“日后?,若是回?了长安,我也这么带你?逛一圈。”齐楹把执柔放下来,笑着说。
长安啊。
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齐楹当年的那一句话?,终归是一语成谶。
长安、益州、江陵。不知终归要埋骨何方。
这飘摇不定的乱世,又会在谁的手上?得到?结束。
立秋已经过?完了,天气尤其在夜色里泛着寒意。
“进去说?”齐楹摸了摸执柔的手,“冷吗?”
虽然不冷,但他的身子才好些,本?就不适合在这吹风。
于是执柔点头,同意了齐楹的话?。
未曾料到?齐楹弯下腰,横抱起她来。
“让我伺候你?,嗯?”他眼里有笑,“把过?去欠你?的,全都补给你?。”
哪里谈得上?亏欠呢,只?不过?是爱你?的人,只?恨自己给的仍不够多罢了。
在他的怀中,执柔红着脸轻轻点头。
这样的含羞带怯的表情,齐楹亦是第一次看。
他微微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过?,于是执柔也听到?了齐楹的心跳声。
寂静的长夜,以及独属于他的生命节奏。
清晰、坚定。
天地倒转,被齐楹横抱着,执柔可以看得到?星星与?月亮,甚至还有檐下红灯笼摇曳的流苏。没有人来掀帘子,齐楹用自己的后?背把帘子抵住,好能将她妥帖的抱进来。
床帐垂遮,屋子里的一切都显得朦胧依稀。
齐楹把她放在床上?,走到?了灯柱旁,想要将灯点亮。
只?是他从没有用过?火石,还得听着执柔的指挥才让灯彻底燃起来。
灯下看美人,自有一番风情灵动。
他立在灯下,半边身子都在阴影里,而她迎着烛火坐在榻上?,两厢对望,情意缱绻。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执柔的脸红了,她拿着榻边的团扇来遮自己的脸。
齐楹走到?她身前,将扇子从她手中抽去:“我们执柔是要唱百戏?”
他笑:“这一折,只?许唱给我来听,不许叫旁人看。”
执柔睁着盈盈的眼眸,尚未来得及说话?,齐楹便倾身过?来,吮住了她的唇瓣。
第64章
这是一个分外安静的吻, 潮湿又缠绵。
齐楹的领缘袖口都沾着淡淡的药味,苦涩中带着?一股叫人安宁的味道。
他先吻她的下唇,饱满丰润的唇像是?沾了露珠的花瓣。再去吻上唇, 柔软清甜,像是?抹了蜜糖。执柔被他吻得目眩神迷, 忍不住开口想要呼吸,才启了唇齿, 他便吻得?更深了。
她记挂着他的身子,不忍用力去推她, 也是?她软了身子, 连手都没了力气。
小女儿家的唇舌都是?软的, 滑溜溜的像是?一尾红鱼,叫人能在?欲海间难以抽身。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气候又是?要一天?天?的冷下去了。
只是?这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有情人的耳中, 也似鼓瑟鸣琴般动听。
总能让人再次回想起在?未央宫的日日夜夜来。
那些日夜里, 齐楹看似是?天?子, 实则又是?他最为无依无靠的时日。
如今,比那时早已好了太?多太?多。
他箍着?执柔的后脑,一面细细吻她,一面似悲似叹:“多少回, 我都觉得?,与你同在?未央宫的那段日子,是?最好的日子。”他们一边彼此吸引, 又不得?不屡次试探,终究抵不过情意?二字, 向彼此伸出试探的怀抱。
雨声?落在?梧桐树的叶子上,落在?园圃中的泥土中。
一阵风吹灭了灯,于是?室内室外全都笼罩进了黑暗中。
齐楹引她来像他一样用舌尖来吻,她不肯,他便用牙齿轻轻咬她。湿淋淋的水汽,缠绵地缭绕在?他们周身,吻得?轻轻重?重?,浅浅深深,却犹嫌不足。
他解开自己的外衫,又来剥执柔的罩衫。
这就体会出先前视物不变的好处了,他的指尖灵活得?不可思议,几乎三两下的功夫就把执柔的外衣解了开。
女孩子的胴体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她咬着?唇不吭气,齐楹笑:“舍不舍得?叫我亲眼看看?”
执柔的脸更烫了,她用手来推他,齐楹知她羞赧,忍不住沉沉地笑。
黑暗中,执柔抬起眼睫来看他,只记得?那夜月色如水,齐楹的衣服敞着?领子,男人的眼里也像是?荡漾着?水光。
于是?齐楹起身下地,趿着?鞋走到烛台旁边,重?新擦燃了火石。
他一手举着?蜡烛,缓步走到榻前。
灯火幽微,执柔的衣襟早就不能蔽体。
先前用手指“看”过一回,如今才知这二者的区别。
烛火的影子落在?她白玉般细腻的肌肤上,像是?成?群飞舞的蝴蝶。
皑皑山上雪,皎皎云间月。
那男人擎着?烛台,像是?踏雪寻梅的谪仙。而?执柔粉面含羞,似红梅初绽。
他的眼睛不太?能习惯明亮的灯火,微微眯起了些,又显得?明昧深邃,看穿人的骨相。
下一秒,齐楹吹熄了灯。
四下里骤然陷入昏暗,执柔的眼睛尚来不及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身边的被褥微微下陷了几寸,齐楹的唇已经落在?了她脸上。
耳鬓厮磨间,听他低低的笑:“唐突你了。”
他的坦然在?此刻也像是?调笑。
“没……”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他,那只微冷的手便贴住了她的腰。齐楹的吻紧跟着?落了下来,他笑:“赏我这回,嗯?”
执柔没懂他的意?思,他用手上的动作验证了这话。
一声?压抑不及的轻哼脱口而?出,执柔大?睁着?眼睛,眼尾渐渐泛起一丝红意?。
万川归海,四野昏沉。
只见?朦朦胧胧的月光将树影照落在?窗纸上。只有床幔挂着?的金钩子,左摇右晃。再往远看,是?长瓶中摆着?的一枝荷花、檀木案几上挂着?的几只毛笔。
她的脑子混乱成?一团,那只男人的手像是?拨弄着?琵琶。
无端叫执柔想起他弹琴的那一日,他们俩一起坐在?廊庑下,外头也是?缠缠绵绵地下着?雨。他弹了一首《欸乃》,把那几根琴弦拨得?细细地震颤。
如今,她却成?了他掌中的那把琴。
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
月坠梧桐,树叶疏疏。
摇动着?的床帐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