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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时停下的。

执柔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鬓发全然黏在?了脸上,只能伏在?齐楹身上轻轻地喘。

他轻轻吻她的眼睛,也像是?在?安抚她尚未平复的呼吸。

“情难自持。”他垂下眼来,唇角是?扬起的。

齐楹的手掌轻轻落在?执柔的肩上,游移着?,像是?在?摩挲肌理间旖旎的红痕。

月光照着?她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微微发着?光。

“只用手,是?不会叫你有孩子的。”他将执柔揽在?臂弯里,“这事我有分寸。”

执柔用拳来打他,齐楹生生受了也不躲。

“你要如何,都依你的。”他笑意?满眼,“我心里很是?欢喜的。”

记忆里,齐楹很少有关于欢喜的记忆。

对他来说,快乐太?过奢侈。

但今时今日,他在?这件事上,得?到了恬然地欢喜。

这种欢喜太?陌生,却又太?让人胸怀激荡。

*

翌日清早,清晨的阳光将地面上未干的水迹照得?晶亮。

提膳回来的侍女忍不住对着?王含章抱怨:“昨日出了这么?大?的事,娘娘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陛下不光没来,就连问一句都没有,真是?……”她怕自己话说得?太?重?,惹得?王含章不快。

王含章靠着?八仙榻,目光落在?半开的窗上。

齐桓也不是?傻的,纵然执柔逃脱的事一时半会不会归罪给她,但私自去见?执柔,本也犯了齐桓的忌讳。他的怨怼,本就在?王含章的意?料之中。

“不妨事。”她笑了一下,“太?后和太?皇太?后醒了吗,一会儿我去给两位娘娘请安。”

犹豫了一下,侍女还是?小声?说:“早上太?皇太?后派人传过话来了,说是?两个娘娘身子不安适,这两日的请安叫免了。”

若说一位娘娘身子偶尔不好也是?常事,两位娘娘一起不愿见?她,必然不是?像说得?那么?简单。

这些弯弯绕绕,王含章也不是?一日两日才领悟的。靠的无非是?在?这瀚海深处泅渡得?久了,才渐渐品出那么?一二分道理来。

皇家儿媳难做,这个道理她早就明白了。

见?她默默不语,侍女气不过,忍不住又分辩:“主子们也是?,天?天?把薛氏挂在?嘴边,好像多离不得?她一样。可原本,百般刁难薛氏的也是?她们,容不下薛氏的也是?她们。怎么?如今,一边为难着?娘娘,一边把薛氏吹得?何等?天?花乱坠。”

“好了。”王含章抬手示意?她停下,“议论主子,掌嘴二十。”

侍女在?她面前跪下,左右开弓地自己掌嘴。

满了二十,王含章才许她起身:“有些话,搁在?心里就是?了。说出口就会给自己惹祸上身。我不是?真的想罚你,只是?希望你稳重?些,别太?毛躁了。”

原本受了罚,侍女尚不觉如何。听王含章说了这句,眼圈蓦地红了:“奴婢眼见?着?娘娘一步步在?刀尖上走到今天?,过去那般鲜艳活泼,如今……可见?这富贵窝儿里不光是?金山银山,还有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委屈。”

是?啊,是?有受不完的委屈。

只是?再如何委屈,还是?得?咬着?牙关走下去。

她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

吃过早饭后,太?皇太?后身边的人过来,说主子娘娘身子不安康,请皇后抄两卷经来祈福。

明着?是?祈福,背地里是?惩戒。这种事王含章经得?多了,只点点头说知道了。

*

晨间的薄雾才刚散去,齐楹出门时如履平地的样子几乎把元享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错愕地在?廊庑前占了良久,直到齐楹缓缓走到他面前。

“元享啊。”他叫了他的名字,“跟着?我这么?多年,我竟连知道你长相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从?很小时便待在?一起,元享那时只是?个爱争高低的少年郎。

他护着?齐楹,也会因为齐楹和旁人打架。

许多年来,他们的身份虽是?主仆,齐楹却从?没有把他真的当作奴才。

元享的脸上,伤痕斑驳,早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只有眼睛炯炯的,格外明亮。

“主子。”元享笑,“奴才站在?这,就是?千千万万个追随主子的人站在?这。他们长什么?样子,奴才就长什么?样子。”

这话轻描淡写地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又是?如此地叫人动容。

永熙十二年,齐楹失去了曾经属于自己的江山。

留在?他手中的,只有执柔与元享。

可奇怪的是?,他竟丝毫感觉不到遗憾。

执柔醒得?迟,待睁开眼看见?全然陌生的环境,还迟疑了一瞬。

直至看见?床幔上的金钩,堆着?烛泪的灯座,意?识才渐渐回拢。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天?光恰好从?云里照下来,照得?一地金黄。

齐楹不在?,她随手挽起头发,一路趿着?鞋走到门口。

院子里也是?安静的,只有一个粗壮的梧桐擎着?绿伞般的树冠。

空气湿淋淋的,满是?雨后轻盈的露水,她微微眯着?眼,看向那个披着?霞光向自己走来的年轻男人。

他还是?这样瘦削,太?阳穴微微凹陷着?,脸色仍有些苍白。

淡色的薄唇轻轻抿着?,唯独眸光深处,笑意?隐隐。

“来,过来抱抱。”他对着?她打开怀抱。

执柔拎着?裙摆向他奔去,二人抱了个满怀。

齐楹被她撞得?倒退两步,又把她横抱起:“醒这么?早?”

窝在?齐楹胸前,执柔目光莹然:“你去哪了?”

齐楹抱着?她走回房中,把她放回在?榻上:“见?了大?臣,一会儿要带人去看西?边的私矿。”

“要查应清家的事了吗?”

“嗯。”齐楹摸了摸她的头发,“你随我去。”

执柔明白他并?不想在?此刻暴露自己眼睛好转的消息,所以轻轻点头:“好。”

这样的事或许并?不旖旎,甚至会直面淋漓的鲜血。齐楹知道执柔不会害怕,他也相信她能做得?很好。

二人安静地坐在?一起,执柔小声?问:“会给应清一个真相吗?”

“会。”齐楹平静答,“会给所有人该有的真相。”

第65章

十日之后, 应峰家的地窖被人打开。

一层松松的覆土之下?,是一具早已腐坏的尸体。

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倒退了?一步,唯独应清泪眼潸然。

“你早便知道他死了, 是吗?”执柔轻声?问。

应清哽咽着喉咙,眼泪顺着雪腮一路流进领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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