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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她幽禁冷宫,终身不得出。”祁嘉耀一锤定音。

祁钰的心在一瞬间沉入谷底。

皇后长兄陆友成陆大人此刻的脸色也颇有几分变幻莫测。但瞧着?李果儿叫来左右侍卫对自己的妹妹呼来喝去,他还是忍不了了。

“陛下,皇后娘娘待您一片赤诚,您不可视而不见啊……”

“陆爱卿,朕的家事,你就?不必管了。”祁嘉耀淡淡道。

这?一句话彻底堵住了陆友成的嘴。他毕竟是臣子,无论如何都不该置喙皇帝的家事。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被侍卫带了下去。

而此刻,祁钰的目光紧紧锁在自己的母亲身上,他的牙齿绷得紧紧的,头?发也一阵阵发麻。祁钰想不明白,今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随着?母后背影渐渐远去,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祁钰的耳中。“三?哥,若我告诉你,现在你给我跪地认错还来得及,你相信吗?”

祁钰心中大惊,猛然一回头?,果然看?见玉树般的祁渊正满脸餍足地站在那,似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是他!祁钰心中大恨。

“父皇,等等。”他忽然想到什么,赶紧脱口拦住了即将起身的皇帝。

“什么。”祁嘉耀的语气十分不耐烦。

望着?父皇两道浑浊而不耐的目光,祁钰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道:“儿臣是想着?,今日是父皇的寿辰。母后虽然犯错,可不该妨碍父皇乐乐呵呵过?寿辰。所以,父皇,请别辜负咱们的一片心意,求您留下,将礼物?看?完吧。”

只要礼物?看?完,就?能拉祁渊一道下水了。

谁都别想跑,祁钰咬牙想。

“算你有孝心。”听?他没有替自己的恶毒母后求情,还知道体?贴自己,祁嘉耀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然而,即便就?着?宫人的手,但他的脚下还是有几分虚浮无力,甚至竟踉跄了一下。幸而宫人扶得稳,他才没摔倒在座位上。

而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自然又是皇帝病势难以扭转的征兆之一。

“接着?看?贺礼吧。”祁嘉耀就?着?川贝枇杷汤吃了一颗深红色的丹丸,开?口道。

祁钰几乎有些急不可耐。但还是硬撑着?,看?完了几位妃嫔的礼物?。而这?会,祁嘉耀的身子明显已经支撑不住了,就?连眼?皮都有些耷拉。

“陛下,几位皇子公主?的礼物?,不如明日您再赏吧。”李果儿试探着?提议道。

“是啊,父皇。依儿臣之见,您还是早些去歇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再看?这?些礼物?也不迟。”祁渊适时站出来,微微昂首,一脸孺慕之情道。

“呵。”祁钰暗自冷笑,心道有我在,决计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想到这?,他也顾不得看?皇帝的脸色如何,径直开?口道:“父皇,儿臣几人的礼物?都可以明日再看?,可儿臣听?说,五弟费了大半月的心思,昼夜不眠给您准备了一份贺礼。儿臣斗胆,求您看?在五弟一片孝心的份上,务必在今日生辰之日观看?五弟的这?一份寿礼。”

祁嘉耀的眉心动?了动?,对祁钰这?种不顾自己身子的话显然很是不满。

祁钰何尝看?不出来,可眼?下已经顾不得了。

“也罢,就?看?在渊儿的份上,朕瞧一眼?再走。”他喘了口粗气,慢慢重新坐下来。

是看?在祁渊的份上,而不是看?在祁钰的份上,这?话,已经很是打祁钰的脸了。

祁钰自然心里极不舒坦,可此刻绝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眼?下,是决定谁能继承皇位的关键时刻。

铜鎏金珐琅彩嵌绿松石的礼盒中装的是一柄玉拂尘。温润细腻的汉白玉配上精湛娴熟的雕工,成就?了这?一柄线条流畅又栩栩如生的拂尘。此物?一出,果然满堂喝彩。

然而,这?样的礼物?在大臣眼?中算是瑰宝,可对于见惯天下奇珍的祁嘉耀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唯一值得称道的,倒是祁渊亲手雕刻的一番苦心。

“渊儿用心了。”祁嘉耀看?向祁渊的目光多了几分欣慰,连带着?对祁钰也温和了一些。“你们都是好孩子,没有跟你们的母后一样,朕很高兴。”

祁渊坦然地俯首称是,可祁钰的脸色却十分难看?。父皇老眼?昏花,竟没看?出来那拂须有一根是断裂的……大臣们坐的远也就?不提了,怎么嫔妃皇亲们也不指出来……

此刻的他利令智昏,根本没想到,此刻其实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断裂的拂须,只是都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皇帝生气罢了。谁知道会不会被连坐……

郝思澜是个心思浅的,此刻凑到周氏跟前,低低道:“这?拂尘是不是……”

周氏何尝没看?见呢?可方才眼?见着?往日高高在上的母后在须臾间一败涂地,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此刻算是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而且,她还在心中默默祈求自己的丈夫不要多话。周氏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这?事还没完。

然而,祁钰又怎会放过?最后一个打压祁渊的机会。见皇帝没看?出来,众人又装聋作哑,他心中一恨,索性径直开?口道:“父皇,儿臣怎么瞧着?这?拂尘有些不对劲?”

那玉拂尘此刻正摆在皇帝跟前的桌案上,断裂的部分就?在最上面。

“又怎么了。”祁嘉耀的语气并不好。从前其实他也是很疼祁钰的,可近来却发觉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就?好像今天吧,分明看?着?自己又气又累,可他却一个劲儿地找茬。

这?样不耐烦的语气让祁钰心底一沉,但他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父皇哪怕一时不喜欢自己也不要紧,往后慢慢弥补就?是了。重要的是赶紧把祁渊拖下水。

想到这?,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面痛苦道:“五弟不忠不孝,蓄意诅咒父皇,儿臣替五弟请罪!求父皇责罚。”

“什么意思?”祁嘉耀消瘦的脸颊上此刻带着?异常的红晕,似乎那丹药的作用已经上来了。

“父皇,那玉拂尘……”祁钰故意话说了一半。

他本想让祁嘉耀自己去发现的,可惜此刻祁嘉耀体?内残存不多的精力被丹药强行催动?,难免焦躁而不耐。“有话快说,磨蹭什么!”

“是。”祁钰被当?众落了颜面,心里自然不好受。可想到祁渊还理直气壮地站在那,他心一横,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上的兄弟情,径直开?口道:“父皇,完整无缺的玉器才有庇佑之功效。可五弟所雕刻的玉拂尘上竟有一根拂须是断裂的,这?不是摆明了在以残缺玉器暗示父皇您的身子不健康么?这?,分明是对您的诅咒啊,父皇。五弟如此行径,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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