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6
说罢,他扭过?头?来看?向祁渊道:“五弟,难道你是想故意气坏父皇的身子,来早日实现你不轨的企图吗?可你已经是我们兄弟当?中唯一的亲王了,怎么还如此不满足呢?难道只有太子之位才能满足你的胃口吗?”
这?一句句话,明面上是说给祁渊的,实际上却大半都是说给皇帝听?的。
果然,随着?一句句入耳,祁嘉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李果儿!”他厉声?喊道。
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李果儿看?了不远处的李元节一眼?,默默上前转动?玉拂尘,将拂须断裂之处指给了祁嘉耀。
“混账!!”果然瞧见上面明晃晃的断痕,祁嘉耀一摔手中的珊瑚灵犀石手串,又狠狠一推,将那玉拂尘推到了地上。地上虽铺着?波斯软毯,但那玉拂尘是有些棱角的,故而还是有不少地方都碎裂开?来。
殿内一瞬间陷入极其压抑的死寂,所有人都恨不得缩成皇帝看?不见的存在,唯恐被牵连。
真?好啊。郝思澜忍不住瞥了李知意一眼?,心中大为畅快。她,到底当?不成皇后了吧。
李元节的身子动?了动?,却很快被身旁的一位道长压住手腕。他侧眸,只见耿道长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蹚到这?摊浑水里。
他暗自喟叹一声?,不由得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等等,她是要站起来?她是要替祁渊求情?糊涂!
不过?,李元节的担忧没有成为现实,因?为有人开?口更早,早在李知意站直之前。
“三?哥这?是何必呢。”一道清冽温和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声?音来自祁渊。此刻他正站在碎裂的玉拂尘旁,满眼?心疼。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自己做错了事,还不赶紧跟父皇认错?”祁钰冷哼一声?,知道皇帝必定不会轻饶了他,心情松快了许多。
的确,此刻祁嘉耀双目赤红,眼?底布满血丝,看?向祁渊的眼?神如同?冷刀子一般,很明显是真?的把祁渊看?成了即将跟自己抢夺皇位的仇人。
然而,祁渊朗然而立,似没有半点恐惧。
“认错?我何错之有?”祁渊淡淡笑笑,随后看?着?祁钰,轻声?喟叹道:“三?哥啊,不是弟弟说您,您这?招也太卑劣了些。”
不给祁钰半点反驳的机会,祁渊扭头?看?向嘉耀皇帝道:“父皇,就?算儿臣真?的有心要惹您生气,也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吧?满朝文武都看?着?呢,若儿臣用这?样的法子气坏了您的身子,难道百官会饶了儿臣吗?”
“只要父皇病倒,你是唯一的亲王,自然就?是继位的最佳人选。祁渊,你利欲熏心,哪里还会在意百官如何看?你!”
“那是三?哥的想法。”祁渊不骄不躁,一双雾黑凤眸深邃莫测。“三?哥,皇后娘娘前脚刚犯下错事,您即便想替母后周全,也不该想出这?样拖弟弟下水的法子吧。”
“……你……”祁钰气得一阵语塞。
大殿上的众人却都彼此交换了赞同?的眼?神。“是啊,这?事的确蹊跷,很像是三?皇子故意闹出来分散皇帝的注意力的。”
“本来陛下都要走了,不正是三?皇子执意让陛下看?庄亲王的贺礼嘛?”
“可不是么。我看?没准真?是三?皇子动?了什么手脚。”
众人虽然离得远,但祁钰不傻,只看?大伙那指指点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非但没拖祁渊下水,反而好像还把自己也送进去了。
“你说什么混账话。这?玉拂尘分明是你故意雕断了一根拂须,与我有什么关系!”祁钰急切争辩道。
“母后拿错信,这?是手误,毕竟那信纸是你们陆家所产的牛皮纸,不怕雨,不怕水,你们陆家人经常带在身上。可三?哥,玉拂尘不一样,它就?明晃晃的摆在这?呢。弟弟若真?雕断了拂须,换件贺礼就?是了,何必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故意惹恼父皇呢?”
祁渊娓娓道来不慌不躁的模样博得了很多人的信任。
“你……”祁钰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却不知从何处来指责他。其实,此刻的他已经明白过?来,这?件事实在操之过?急了。若是没有母后的事在前,今日怎么样都是祁渊不对。可因?为有了母后的事先发生,自己又一味催促父皇,于是本来占尽上风的自己一下子就?落了下乘。
祁钰终于明白为何李知意要颠倒送贺礼的顺序了。
分明一切都在祁渊的算计之中。
贼夫妇!
祁钰越想越气,原本皎美如玉的脸庞都有几分扭曲了。“那你的意思是,这?拂须是我故意弄断的了?”
“三?哥心如明镜。”
“你胡说。”祁钰不顾皇子仪态,以手指着?祁渊的鼻梁骨道:“贺礼先由你的人看?守,这?过?程中总没问题吧。之后母后派人去取贺礼,你的人一直紧紧跟随,这?也没问题吧。若有问题,想必你的人早就?去报知你了,对不对?不信可以把你的人叫来,问问他们有没有人拆开?过?你的礼盒!”
“三?哥说笑了。”祁渊的神色如云淡风轻,微微泛着?光泽的肌肤显得格外高贵。“您是想以我的罪责掩饰母后的罪责,自然没必要事先动?手。要动?手,也该是在母后出事的那一刻,才开?始动?手。”
好,正中自己的下怀。祁钰颇有几分得意,指着?侧殿的方向道:“你这?话就?更有趣了。贺礼一直放在侧殿,由父皇的人看?守着?。你说,我怎么可能做到弄断你的拂须。”
“是啊。这?就?更可怕了。”祁渊眸色一沉,看?着?嘉耀皇帝喟叹一声?道:“父皇,可见三?哥已经勾结上您身边的人了。”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你疯了?!”祁钰觉得祁渊简直无理取闹。
然而,等他扭过?头?来,却看?见父皇正一脸阴霾地看?向自己。那眼?神中按捺不住的,是祁钰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的厌恶。甚至,还有几分杀气腾腾。
“父,父皇……”祁钰惊觉脚软。
很明显,祁渊是不是无理取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父皇已经信了。
“儿臣没有,儿臣决计没有。您身边的人忠心耿耿,他们怎么会与儿臣一道做下这?样的事呢。”祁钰连连摆着?手,脸色苍白如纸。
“那你说,你为何一定要朕拆看?渊儿的贺礼?”祁嘉耀毕竟做了几十年皇帝,即便病态窘迫,却依然有几分如山的威势。
“儿臣……儿臣……”祁钰彻底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的陆友成见状,不由得双手掩面。完了,全完了。竖子糊涂,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再看?看?人家祁渊!何等镇定,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