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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妙的双眸。

薛山兰心里更舍不得,叹叹气道:“奴婢不想要挟您,要这聘书也无用。奴婢只是想问问您,您这般伤心可有什么用?一则人?家不会在?意您,二则伤的终究是您自己。不怕娘子您笑话,长源此人?眼?高?手低,性情惫懒,可奴婢这些年却从未与他从未吵过一次架,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知意乖巧地摇了摇头,耳边的珍珠小流苏轻轻晃荡。

薛山兰将那聘书撂回她手中,诚恳道:“因为奴婢对男人?从来没有什么指望。没有指望,就永远不会失望。所以,别说他又懒又馋,哪怕他出?去找十个八个女人?,我也不管他,只要他每月把月例都交给奴婢就成了。”

见李知意目光中虽笑却对自己有几分心疼,薛山兰语气更软了。“自然了,娘子花容月貌,不用像奴婢一样看淡情事。可娘子真?真?要像奴婢一样,要把心放得宽一些才?对。实在?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难过,人?活着,是要往前看的。前路上,愿意待娘子好的人?多的是,那些只知道利用您和欺骗您的畜生,您就别在?意了。”

说着,她趁着李知意手一松,把那张聘书又抢过来,晃了晃道:“这聘书奴婢还是烧了吧。您说呢。”

李知意望着那聘书右下角的一双名字,点点头,心里却又一阵悲伤如潮水般涌来。

祁渊。

李知意。

两个名字并列在?一处,金字红纸,瞧着又喜庆又幸福。

可现?在?,好似金字被硬生生地从红纸上被剥离一般,那种切肤之痛让人?身体?发麻,让人?肝胆俱颤,让人?心如油煎。

李知意手中紧紧握着黄铜镇纸,将手心指节都硌得生疼。“你烧吧,去烧吧。”她无力说着。反正那些字都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了,怎么赶都赶不出?去。

天作之合,良缔夙缔,大哉乾元,顺乎天道 ,文定厥祥,佳偶天成……

这一行?字,距离今日,不过才?过了一年而已。

自那日之后,每天只吃一碗白粥或是几口?小菜的场景,在?李知意身上再没出?现?过。恰恰相反,她每顿饭几乎都以过分热切的态度去吃东西。小竹说一句好吃,她就能用掉一小碗。薛山兰说一句这是精心做的,李知意便筷子都不停地接连去夹那道菜。

“姑娘是不想让我们?惦记,也不想让我们?白白辛苦。”小竹愈发心疼,一边与薛山兰准备入冬的炭火,一边嘀咕道。

“随她。她早晚会想明白的。”薛山兰毫不在?意道。

“你怎么知道?”小竹反问。

“因为娘子是聪明人?。”

“谁不是聪明人??”小竹觉得她说的是废话。

“你就不是。”薛山兰撂下手里乌黑的炭块,毫不犹豫道:“炭买的太少了,你没看出?来吗?根本不够咱们?用一冬天的。”

小竹咬咬牙,目光一沉。

二人?时不时的争吵算是院子里最热闹的声音了。大多数时候,这里都是静谧寂寥的。

如此这般,渐渐入了冬,迎来了祁京城的第一场大雪。这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三日。

这三日里,薛山兰一直在?向小竹证明一件事,那就是李知意越来越好了。譬如,她愿意出?门踩踩雪。再譬如,她能偶尔过问一下今天晚膳吃什么。

小竹坚持地认为,那是姑娘为了让她们?安心才?故意做出?来的举动。理由?是,她每天早上看见的枕头都是湿的,姑娘的眼?圈越来越青了。

然后,薛山兰就会坚定地告诉她,李知意还需要时间。总之,她会好起来的。

是真?的吗?小竹越来越不相信了。她很害怕,怕她的姑娘就这么消沉下去。可她又无计可施,因为世?界上唯一能拯救姑娘的人?已经变成了畜生。

慢慢熬吧。她想。

第四日,薛山兰板着脸抱着一团斗篷进了门。“娘子,你今日得出?门了。”

李知意娇美的脸庞轻轻晃动,语气阑珊。“抱歉,山兰,我昨日出?过门了……”

“站起来,您今日必须要出?门。”薛山兰的语气不容拒绝。

李知意手里紧握着什么,眼?底的哀愁浓得像山里的大雾。“山兰,听我说,你们?不能一直这样……”

“娘子,死人?了。”薛山兰目光紧紧地看着李知意,又重复了一遍道:“娘子,死人?了,您今天必须要出?门。”

在?成为贵妃后的第七日,娇枝总算见到了祁渊。那个昨日还在?她身后索要点心的男孩,今日已经生得身姿傲然,眉眼?矜贵,比在?潜邸时更添俊逸。

娇枝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中悸动不已。能成为他的贵妃,的确是件很骄傲的事。而祁渊待她,也真?是极好的。

“之前让你受委屈了。”祁渊目光柔和地看着娇枝道:“你放心,朕一时半会不打算立后,你是后宫中最尊贵的女子,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娇枝纵然得意,可心里却隐隐也有失落。她其实是盼着,他能立自己为皇后的。虽然自己的身份低微,可他如今是皇帝,只要他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可惜,听祁渊的语气,自己也只能做个贵妃而已。那皇后之位会留给谁呢?像李知意那般出?身高?贵的女子吗?娇枝觉得口?中的山药泥微微有些发苦。

“汤羹呢?”

“什么?”娇枝怔了怔,抬眸只见祁渊的手正搁在?桌面右上角,像是去拿什么东西一般。可那里,分明没有半个碗碟。

“臣妾记得,您从前不喜欢喝汤的,所以特?意叫人?撤下去了。”娇枝面色讪讪,颇是懊恼。

祁渊嗯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在?意。但娇枝还是很细心地注意到,他之后又往那空荡荡的桌角瞥了好几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唯恐他发火,娇枝赶紧赔笑道:“您还记得吗?那时候母后每次都要给您做一道汤,可您每次都不喝,给母后气坏了呢。所以臣妾想,既然您不喝,索性臣妾就不摆了吧。”

她口?中的母后,是几日前才?被封为仁静太后的常答应。

然而,这样说说笑笑的话并未得到祁渊的反应。相反,似乎祁渊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娇枝不知该如何挽回,只好僵笑道:“要不,下次臣妾给您准备一道汤羹吧,您想喝什么汤?”

“不用了。”祁渊总算收回心神,拾起象牙金丝筷,慢慢捡了一粒鹌鹑肉嚼着。

可娇枝看得出?来,祁渊的目光里是有几分不满意。可她又不明白,不就是一碗汤吗?至于给自己摆脸子吗?

然而,尽管心里如此想,她接下来还是更加提心吊胆地伺候着,唯恐再惹恼这位新皇。

好在?,祁渊之后并没有再发什么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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